半空中,紫黑氣息縈繞的數道身影,隱隱凸顯出他們面部的輪廓,皆是顴骨高聳,額頭似生有犄角,長得歪瓜裂棗,單看臉部的形狀就是不堪入目。
秦墨這番擠兌,頓時氣得他們七竅冒煙,身爲曾經的龐大勢力的強者,紫剎堂的武者有着極度的自傲,何曾被這麼奚落過。
“小子,我等本不欲牽涉進外人,亂傷無辜!既是如此,就讓你魂飛魄散,葬身在第五城區!”
一個紫黑身影低沉開口,伴隨着一道悶響,從這人的衣袖中,射出一道紫黑光芒,轉瞬就追上秦墨的速度。
細看過去,這道光芒竟是一杆刺杖,一頭無比鋒利如刀鋒,杖身纏着一道道紫黑鎖鏈。
那紫黑身影雙臂揮動,操控着這杆刺杖,猛地一聲咆哮,一條條紫黑鎖鏈散落,一端拴着金屬頭骨,張着嘴巴,朝着秦墨撕咬過去。
這些金屬頭骨在****過程中,不斷震盪一圈圈音波,陰詭絕倫,令人毛骨悚然。
秦墨只覺腦袋一陣暈眩,旋即又恢復過來,反手刺出數百道劍芒,施展的是【大道殺劍】的絕殺劍式。
一連串的碰撞,那些金屬頭骨與劍芒碰撞,頭骨上的紫黑氣息不斷削弱,終是光芒暗淡,連同着整杆刺杖,倒飛回去。
遠處,秦墨已是夾着血煉邪,以追風逐電的速度,遁入【天地碑拓】中,消失不見。
“該死!我的噬魂刺杖的噬魂之力,竟被這小子的劍芒斬滅了七成!”那個紫黑身影咆哮不已。
“這小子修爲不高,僅是宗師境的修爲,劍魂之力卻端是可怕,竟能斬滅噬魂之力,是一個大威脅!”
一剎那,數道紫黑氣息縈繞的身影,已是聚集在巨大碑影前,他們氣息詭譎,殺意翻騰。
“怎麼說?就在這裡等待,還是追入第六城區,在那裡守株待兔?”
“那小子帶着血魔後裔,一起闖進碑影空間,闖關難度何止倍增,必定會失敗!”
“若那血魔後裔以秘法壓下傷勢,與那小子聯手,未必不能闖過第五重【天地碑拓】。畢竟,這不是第六重【天地碑拓】,結伴闖關還是有可能闖過的。”
一時間,紫剎堂的這些強者產生分歧,也不知是守在這裡,還是深入下一城去追擊。
這個時候,一道道流光掠至,姿湘桓等人已是趕到,相繼落在遠處的一座孤峰頂端。
看着數道紫黑氣息的身影,姿湘桓等大陸南域武者們臉色驟變,終是確認了這些強者的身份,確是消逝已久的紫剎堂強者。
“哼!踏雲嶺、地極宗……,你們這些小勢力現在看來也壯大了。不過,紫剎堂和血魔祖殿的恩怨,你們最好不要插手!”
“與我們紫剎堂爲敵的人,下場如何,你們這些勢力應該很清楚。安安分分去闖【天地碑拓】,別弄那些小動作。”
這些紫黑身影警告着,終是有了決斷,進入第六城區,在那裡守株待兔。
如果血煉邪沒有進入第六城區,必定無法獲得血魔祖骨,最終會傷重身亡。
嗖嗖嗖……,紫黑身影閃動,相繼衝入【天地碑拓】,無影無蹤。
遠處的孤峰頂端,姿湘桓等人神情凝重,卻是沒有追上去。
“消逝已久的血魔祖殿、紫剎堂再次出現,恐怕有大變故出現,此間事了,要速返宗門,彙報這樁大事。”
一個高大男子沉聲說道,他是大陸南域又一個三品勢力巨靈門的核心弟子。
“既是發現這兩大古老勢力的傳人蹤跡,就放任不管?未免有些不妥。”談度正皺眉開口。
在場衆人一陣沉默,卻是未置一詞,顯是對於紫剎堂那幾人的警告,有着深深的忌憚。
旁邊,姿湘桓秀眉顰起,她知曉衆人的顧慮,在上一紀元,大陸南域則是被血魔祖殿、紫剎堂統御,可謂是平分南域。
當時的踏雲嶺、地極宗等勢力都很弱小,甚至連四品勢力都算不上,皆依附在兩大古老勢力之下生存。
即便後來血魔祖殿、紫剎堂銷聲匿跡,踏雲嶺等勢力藉機不斷壯大,但是,現在這些三品勢力封存的典籍中,依然記錄着這兩大古老勢力的可怕之處。
姿湘桓還記得,在她修爲躋身地境之初時,嶺中宗族的長輩耳提面命,讓她以後在外遊歷行走,一定要注意這兩個古老勢力的蹤跡。
由此可見,這兩大古老勢力對於踏雲嶺等勢力,有着多麼可怕的威懾力。
另一邊,和烏狼、和共羊則是聚在一起,兩人竊竊私語的密議。
“哼哼,這幫慫貨,聽到血魔祖殿、紫剎堂的名頭,立刻就像孫子一樣,真是沒膽!血魔後裔,紫剎堂傳人算個毛,大爺我若是生在上一紀元,一定將這兩個勢力全部推平嘍!”和烏狼咧嘴,鄙夷傳音道。
“踏雲嶺、地極宗這些勢力,什麼時候有過膽子?”和共羊也是很不屑,話鋒一轉,“說起來,還是那個劍客小子有膽量,剛纔我的【千里音波】探測,他似乎帶着血魔後裔衝進了【天地碑拓印】。”
“哦。那個小白臉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和烏狼眼珠一瞪,摸着下巴,咧嘴道:“這麼說來,這小子看來還不錯,下一次交鋒,本大爺先把他打趴下,再和他痛飲三百杯吧!”
和共羊略一沉吟,而後眼睛一亮,傳音道:“咱們先趕快闖過第六重【天地碑拓】,實力突飛猛進後,再折返回來,將這幾個紫剎堂的傳人全部揍扁,如何?怎麼也不能讓那個劍客小子專美於前。”
“秒!共羊,你不愧是咱們獸王山脈,年輕一輩的第一智者!走!”和烏狼點頭贊同。
隨即,兩人飛掠而起,衝入巨大碑影中,身形很快消失。
……
第五重碑影空間。
秦墨衝進來時,只見這片空間一片血紅,猩紅霧氣翻騰,濃郁地氣中蘊含着詭異的血色,令人望之觸目驚心。
四周,一片片血色花瓣飄落,有着說不清的悽美,以及冰冷的寒意。
“血色花瓣,這是血魔後裔即將隕落時,纔會出現的異象,看來咱們這一次,想要闖過去的機會渺茫。”
血煉邪靠在秦墨懷裡,擡頭看着漫天的血色花瓣,透明眸子浮現迷離之色,她臉頰上的裂痕又擴大了一些,彷彿一具隨時會崩碎的瓷俑。
與這奇特女孩相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在血煉邪身上看到異樣的情緒波動。
或許,真正面臨死亡時,或許有人能做到慷慨赴死,有人能做到笑對生死,但是,想要真正的漠不關心,確實還是太難太難了。
只是,這種淡淡的迷離之色,出現在血煉邪臉上,卻是莫名的令人憐愛,想要將這女孩摟在懷中,幫她遮風避雨,渡過生死難關。
秦墨目光微動,淡淡道:“不要胡思亂想,安靜看我闖過!”
轟隆!
遠處一片血雲翻騰,一道身軀從中飄出,宛如一片血色花瓣,輕盈落在前方。
這是一個血紅長袍的身影,肌膚近乎透明,透明眼眸閃動妖異,模樣卻是與秦墨有着七分相似,渾身散發着猶如實質的戰意,那恐怖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這是……”
秦墨眉角連跳,他預想過帶着血煉邪闖關,必定無比艱難。卻是想不到,所要戰勝的對手,竟是身具鬥戰聖體,並擁有血魔血脈的鏡像。
這是闖關以來,秦墨第一次感到巨大的威脅,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的可怕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