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左小蝶氣呼呼的站在遠處,眼睛有些通紅,正一眼不轉看着狼楓,也不理會旁人的眼色,叫道:“你給我過來。”
狼楓見左小蝶欲哭模樣,也不敢違背,若當着衆人面哭了起來,豈不要遭,便乖乖過去。
站在身前,左小蝶卻不說話,狼楓問道:“小蝶,你怎麼了?”
左小蝶憋着眼淚問道:“那個玲瓏簪是你送給月師姐的?”
狼楓嘆一口氣,道:“沒錯!”
左小蝶終於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也不去擦,道:“是你去佛門的時候買的?”
狼楓道:“是!”
左小蝶又道:“是你專門買給月師姐的?”
狼楓道:“小蝶……”
左小蝶打斷道:“你說是不是專門買給月師姐的啊。”
狼楓見左小蝶眼淚停住,似乎變得冷清下來,倒沒有想象中那樣大哭大鬧。
左小蝶如此問,狼楓卻爲難之極,怎麼也不能當衆說是爲冰月買的,道:“小蝶!”
左小蝶又打斷大聲道:“是不是啊?”
狼楓心中暗浪一涌,狠下心道:“是!”
左小蝶突然擡頭看着狼楓,眼中充滿絕望之意,狼楓一陣心痛。
左小蝶慢慢轉過頭去,獨自走了,狼楓看着弱小的背影,心亂如麻。
遠遠的一處,左劍鬆負背而立,輕嘆一口氣,身後一聲道:“小蝶,總歸是要長大的。”
左劍鬆轉過身來,看着微胖的夏劍飛,道:“不錯,年輕便是好啊!”說完又道:“你對玲瓏簪是如何看法?”
夏劍飛道:“不管玲瓏簪是狼楓如何得來,對我們總是有益無害,我們還是莫要管的好。”
左劍鬆點了點頭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臉色一正道:“夏師弟,在過兩月,便是三門會武的日子,一切可都在準備?”
夏劍飛道:“又是十年啊,十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現下卻也沒什麼準備的。”
左劍鬆搖了搖頭,道:“今年可不比十年前,魔門影子劍神出鬼沒,不知還有什麼陰謀,真是令人擔心。”說完苦色甚重。
夏劍飛道:“魔門再猖狂,定也不敢在三門高手彙集的時候出現,師哥多慮了。”
左劍鬆點了點頭,道:“但我總有一陣不詳的預感。”
夏劍飛道:“這次三門會武,或許能幫我們度過此次難關。”
左劍鬆眼色一亮,道:“夏師弟意思是?”
夏劍飛眼中閃出精光,道:“不錯,三門彙集之後,就算邪魅宗王與影子劍同時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左劍鬆臉色欣喜,不過又擔心道:“另外兩大門派未必會出手相助。”
夏劍飛道:“三大門派乃是正派聯盟,焉有不出手的道理。”
左劍鬆呵呵一笑,道:“此次我們向佛門求助,佛門又怎地沒有出手。”
夏劍飛一怔,陷入沉思,一會道:“到時定再請佛門幾位大師指點迷津。”
此事煩惱衆人甚久,左劍鬆索性拋開,又道:“此次比武的人選是否已經定下?”
說完兩人並肩而行,向一處走去,夏劍飛邊行邊道:“其他人暫時未定,今年能否進級三甲,便在逸飛與月兒兩人身上了。”
左劍鬆點了點頭,道:“不錯,逸飛與月兒資質非凡,修爲也不錯,若能進得三甲,卻也能爲我天門掙得些榮耀。”
夏劍飛道:“三門中藏龍臥虎,年輕一代中更是高手層出,能晉級三甲,實屬不易。”
左劍鬆點頭同意,又問道:“他們比起逸飛又如何?”
夏劍飛道:“至少有兩個人的修爲絕不再逸飛之下。”
左劍鬆道:“佛門智顛!”
夏劍飛道:“不錯,智顛被稱爲四小神僧之首,他的修爲已是深不可測。”
左劍鬆又道:“那另外一人是誰?”
夏劍飛站住腳步,道:“玄門火靈!”
左劍鬆卻未聽過此名字,知道夏劍飛對三派瞭解甚多,便問道:“火靈?”
夏劍飛解釋道:“火靈,便是火雲烈與水沐柔之女。”
左劍鬆恍然大悟,道:“原來火靈是此二人之女,難怪如此!”
夏劍飛道:“聽說火靈乃是水火同體。”
左劍鬆驚道:“水火同體!”夏劍飛點了點頭,道:“不錯。”
左劍鬆擔心道:“那逸飛與月兒有幾分勝算?”
夏劍飛搖了搖頭道:“至多五五之分。”
左劍鬆嘆一口道:“這也不壞。”
夏劍飛突然轉頭看着左劍鬆,眼含邃光,道:“我們可否讓狼楓也參加這次比武?”
左劍鬆望過眼,含有一絲驚意,道:“楓兒雖然莫測出奇,可畢竟入門纔不到一年,且修爲尚淺,經驗缺乏,若遇上真真的高手,未必會勝。”
夏劍飛呵呵一笑,道:“既然莫測出奇,爲何不能一試。”
左劍鬆心中一動。
狼楓御起飛劍,躲開所有人,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送冰月玲瓏簪。心道:“不想那簪子名爲玲瓏簪,還是什麼青衣生前輩所用之物,這下鬧的衆人皆知,可實在是糟了。哎,都怪一時衝動,將簪子送與了月師姐,這豈不也害了月師姐。”
狼楓越想越糟,擡頭間,竟然發現眼前出現一座茅草屋,周圍竹林參天,苦笑一聲,下劍擡步前去。
竹翁精神連連,正拿着一把劍揮來揮去,全然不成掌法,見狼楓無精打采,露出一絲笑意,但繼續舞劍。
狼楓坐在竹凳上,竹翁將劍收起來,問道:“今日爲何心神不定,卻是何事?”
狼楓嘆一口氣,道:“竹翁前輩,這世間爲何總有些事讓人左右爲難?”
竹翁哈哈大笑,道:“什麼事讓人左右危難了,說來聽聽。”
狼楓心道,此種事卻是不好出口,便叉開話題,道:“前輩有沒有聽過青衣生的名字?”
竹翁一怔,道:“你也知道青衣生?”
狼楓搖了搖頭,道:“我是不知,今天才聽師兄弟提到。”
竹翁摸着鬍鬚道:“難道讓你左右危難的事,與青衣生有關?”
狼楓嘆一口氣道:“前次我奉師命下山,在外賣得一隻髮簪……”
竹翁打斷道:“髮簪?莫非是玲瓏簪?”
狼楓吃了一驚,道:“前輩怎麼知道是玲瓏簪?”
竹翁呵呵一笑,道:“若提到青衣生,便能想到玲瓏簪,那玲瓏簪是你買到的?”
狼楓道:“是啊!”
竹翁擡頭望了望天,又呵呵一笑道:“青衣生終生爲情所困,如此他終也有看破的一天啊!”
狼楓聽竹翁如此說,知道竹翁定是知道青衣生的事,不由來了興趣,問道:“前輩知道青衣生前輩的事?”
竹翁道:“你好奇心到重,只是那些事都過去了很多年,提起也是勞神,你將那玲瓏簪拿出來,我觀賞觀賞。”
狼楓突然大窘,道:“玲瓏簪不再我身上。”
竹翁見狼楓臉色通紅,又笑起來,眼色奇怪道:“你將玲瓏簪送人了?”
狼楓心道:“竹翁怎麼什麼都知道。”狡辯道:“沒有,只是沒帶在身上而已。”
竹翁“奧”的一聲,道:“以後有的你煩惱了。”
狼楓奇道:“什麼煩惱?”
竹翁道:“你此刻不正在煩惱。”狼楓嘆一口氣。
竹翁走遠兩步,又拿起劍舞動起來,道:“你可記得上次我說與你的話?”
狼楓跳起道:“前輩要送我一把劍,比天芒都厲害!”
竹翁用手撫摸着劍身,道:“送一把劍我是說過,可是比天芒還厲害,我卻沒有說。”
狼楓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前輩也耍賴!”狼楓見竹翁手中的劍通體翠綠,別無二色,倒與竹子的顏色十分相像,劍身纖細頗長,細看之下,劍形微含凌厲之意,其他卻再也普通之極。
狼楓之前從未見老翁使用過劍,便道:“前輩要將這把劍送與我?”
竹翁道:“不錯!”又舞動了幾下,便停下來,單手遞給狼楓,道:“老頭子也只有這把劍送給你了。”
狼楓忙急忙接過,道:“謝過前輩!”劍入手後,只覺毫無重量,隨意揮灑幾下,猶如揮動空氣般,毫無感覺。
狼楓觀察半響,劍確實無奇特之處,不明老翁爲何送這麼一把劍,道:“不知這把劍爲何名?”
竹翁背手而立,道:“這把劍名爲彎竹!”
狼楓驚道:“彎竹!難道這把劍是用彎竹做成的?”
老翁道:“不錯。”狼楓心中驚奇無比,想到,自己曾全力一擊,未在彎竹上留下一點痕跡,且竹翁說這彎竹乃天下至堅之物,竹翁怎麼能做出這麼把劍。
竹翁見狼楓眼中驚奇不已,笑道:“任你們修爲高深,功法高強,卻也奈何不了彎竹絲毫,倒是我這糟老頭子,雖然年老無用,但也能作出這麼把劍來。”
狼楓立即抱拳行禮道:“多謝前輩贈劍之意,晚輩感激不盡。”
竹翁擺了擺手,道:“你若想感謝我,也容易的緊。”
狼楓心中驚訝,不想竹翁會出此語,便道:“請前輩明示,晚輩定當遵從。”
竹翁點了點頭,道:“好,明天給我帶一壺青竹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