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滅族?我當然怕,但把你們都殺了,魔殿主殿的那羣老傢伙就渾然不會知曉了!”話落,蝕骨豁然轉向旁邊的傀生負煞二人,極盡拉攏的道: “負煞、傀生二位長老,你們臨行前想必都受到過特殊的吩咐吧,若女皇陛下回到魔殿主殿,而你們兩個分處又各自立皇,你認爲你們分殿還有生還的餘地嗎,爲此,我們何不聯手,將未來的危險,扼殺在搖籃裡,以後豈不高枕無憂,不知道老朽說的對不對?”
傀生負煞二位長老相互對視了一眼,眼波流轉,彼此點了點頭,此行之前他們二者都是受到了殿裡的特別吩咐,能將女皇陛下掠到自己分殿最好,否則,便將其抹殺。而今將其俘獲,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不可能了,那只有選擇最後一種辦法。
二者笑了笑,先後對蝕骨拱手作揖道: “哈哈,蝕骨長老所言甚是,既然我們三人志同道合,不一起幹翻大事業,豈不是浪費了資源?”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傀生笑吟吟的捋着鬍子。
旁邊的那道軀體始終沒有絲毫氣息,在其眉心處的妖珠裡,一道帶着淡淡綠色光澤的靈魂體盤坐在珠心界的廣場上,靜靜的傾聽者外面的發生的事情。當其聽到“黑玫皇”、“魔殿”兩個詞時,不由得一怔,萬萬沒有想到被封印在葬魂簡裡,整天令自己提心吊膽的妖獸,竟然是聲名顯赫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魔殿殿主,那個嗜殺喋血,心腸歹毒的黑玫皇。
十多年前,魔殿獸族就是爲了尋找她,才引發第四次人獸大戰。
爲此,玄不由得抹了抹汗,和這種女人在一起,自己竟然沒有死,最真實祖墳上冒青煙了。
“打吧、打吧,使勁打,就怕你們不使勁全力!”他仰面躺在廣場上,翹着腳丫,幸災樂禍的道。
寂靜的天空之上,六方勢力分成了兩派,一方一黑玫皇爲首,其前面站着寸離師徒倆,將其保護得嚴嚴實實。另一方是傀生、負煞和蝕骨,呈三角陣型將對方圍在圈裡。
“大塊頭!過會兒我拖住兩個,保護女皇陛下的職責就交給你了!”寸離面色陰暗,輕輕的叮囑道。以實力看來,自己的這方完全處於下風,對方的實力任何一個都是與自己相差無幾,遠高於己方的其餘二者。
“嗯!師父,徒兒就是死也要保護好女皇陛下!”大塊頭面色決然的道。
寸離淡然的笑了笑,自己的徒兒腦袋雖不好使,但卻很忠厚,有個這樣的徒弟,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叫什麼名字?”黑玫皇瞥了一眼大塊頭,面無表情的道。
大塊頭轉過身,剛想說什麼,當看到女皇那張妖豔的容顏,像犯了錯一般,極速轉過臉去。
“讓女皇陛下見笑了,他是我收的徒弟,大塊頭,孤兒一個,沒有姓名,我見他老實便收他做了徒弟!”
“嗯!”黑玫皇靜靜的點了點頭。
“上!”蝕骨一聲令下,三道身影玄氣暴涌,宛若潮水一般洶涌而出,遮蔽天日。周遭的樹木被那滔天氣息壓的爆裂開來,木屑橫飛,不一會的功夫,四周便光禿禿的一片,僅有那道黑黝黝的葬魂簡鶴立雞羣,黯然屹立,絲毫不受影響,勁風中傲然獨立,無與爭鋒。
“蝕骨、傀生,你們兩個叛徒,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將你們碎
屍萬段!”寸離咬牙切齒的冷和一聲,或作一道豪芒,迎向二人。
“哼,二打一,你還不配!”蝕骨冷哼一聲,不做糾纏,突然的折轉方向,玄氣滔天,掄起碩大的拳頭,夾帶着破風之生,徑直轟向他的目標,黑玫皇。
“遭了!”寸離略顯驚慌的道,剛想前去支援,卻不曾想到傀生欺身而來,將其絲絲纏住。
“寸離長老,在下久聞長老‘七寸戳骨’的威名,今天便來討教討教,是不是向傳言中的那麼威名!”
“鐺!”
金屬鳴響,火花四射,一些倒黴的魔獸被席捲而進,還沒來的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便已經化作一灘血水。
幾個交鋒下來,寸離略佔上風,但卻始終擺脫不了對方的糾纏,難以支援另外的一處戰場。不一會兒的功夫,四周盡是斷枝碎木,碎石岩屑,狼籍一片。
蝕骨掄起碩大的拳頭,徑直轟了出去,直接是將空氣轟出一個真空地帶,宛若氣泡一般,目標直指那道妖嬈的嬌軀。
“女皇陛下,可不要怪罪屬下以下犯上,辣手摧花,要怨只能怨您做了魔殿的女皇!哈哈!”
猙獰一笑,那道夾雜着凌然殺意的拳風虎嘯而去,絲毫沒有停止,反而是越發的加速。
“先過我這一關再說!”大塊頭咆哮一聲,掄起巨拳迎了上去。
“轟!”
拳風相撞,勁風虎嘯,恐怖波動自接觸點轟然爆射而開,地上的樹木難免被波及,攔腰斷去。
煙塵滾滾,兩道身影倒飛而去,一道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十幾步,叫剁山巔才穩下身形,另一道體型龐大的大塊頭整個身體砸到了地面上,轟出了一個數丈深的大坑,狼狽至極。
空中唯有負煞、黑玫皇靜靜的站立,相互對視,不知怎的,遲遲不曾交手。
“負煞,難道你真敢對本皇動手嗎?”黑玫皇表情淡然,撥動着髮梢,突然輕佻柳眉,冷冷的道。
“我······”那居高臨下的的目光令其不由自主的擱置了動手的念頭,往日皇威猶在,難免心頭膽怯,即便他素來狂傲,也不得不心生臣服,但這也只是片刻的事。負煞咬了咬牙,除去心中的那抹忌憚。
“女皇陛下,我們分殿早已私下立皇,若您回到主殿,我們分殿就難以倖免了,所以就委屈了您了!”
“負煞,你不認爲自己很蠢嗎?”黑玫皇信誓旦旦的翻轉着髮梢,當頭棒喝,完全沒有開打的跡象。
聞言,面色青綠,嘴角不停地抽搐,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化作手臂中的狠勁,緊緊一握,骨骼的挫響聲清晰的迴盪在天空,但卻是習慣性的敢怒不敢言。
黑玫皇絲毫不加理會,依舊冷冷的道: “怎麼,你還不認爲自己很蠢嗎?你若親手將本皇殺了,可要受抽筋扒皮斷骨之苦,被當做替罪羊,必死無疑。反觀他們二者,頂多被抽去筋脈,廢掉玄氣,但卻能保住小命。你說你和他們二者比起來,誰更蠢?”
負煞緊攥着的拳頭微微的鬆了鬆,濃眉一皺,低頭思忖着其中的利害。
“負煞,莫要聽那妖女胡說,你們西殿私下早已立皇,若放虎歸山,她定會滅了你們西殿!”傀生在遠處厲聲喝道。
“負煞長老,今日大錯早已鑄成,那妖皇定不會放過你的!還不趕快動手!”蝕骨也是面色鐵青,慫恿道。
負煞再度攥緊了拳頭,接着鬆開手,祭出自己的一柄大刀,刀光霍霍
,煞氣*人。
“女皇陛下,動手吧!”
黑玫皇停止了玩弄髮梢的纖纖玉指,微微偏過俏臉,不屑瞥地瞥了他一眼,轉而玩弄起胸前的黑色玫瑰結,淡淡的道: “你儘管動手,反正本皇現在的實力遠遠的不如你!”
話落,她繼續玩弄着胸口的黑色玫瑰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負煞緊緊的握着刀柄,不一會的功夫,滿手都是汗,額上也是,卻始終不敢前行一步,心裡的敬畏,已經在他的腦海裡深深的刻下了烙印。
“怎麼,不敢下手?既然你不過來,那我只有過去了!”
黑玫皇妖豔的美眸略微一瞟,扭動着玲瓏嬌軀,緩步向前。目光與之正面相對。
負煞的目光與之交接的那一剎那,宛若玻璃般盡數碎去,極度緊張的精神徹底的被擊碎,他最後的心裡防線隨着距離的拉近急速的崩潰。一時間手足無措,惶恐地,一邊倒退,一邊口不擇言的道: “女皇陛下,你、你別過來,我求求你別過來,我、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這般場景令諸位大跌眼鏡,但卻沒有人恥笑,即便換做他們,也是不敢輕易動手,畢竟那份忌憚已經深深的滲入骨髓裡了。
旁邊的玄恢復了神智,趴在亂木叢中,觀看到此景,也是頗爲詫異,這妖精將別人的心理,玩弄於鼓掌之中,拿捏的極爲精準。
“好心計,就怕那負煞要倒黴了。別看你平時鬼精的一個,和那妖女比起來,你太嫩了!”許久沒出聲的紅姨,忍不住讚歎道。
玄尷尬的聳了聳肩。
紅姨的話沒過多久,只見兩條黑色的小蛇,吐着長長蛇的信,自那道妖嬈的嬌軀中豁然激射而出,直奔他的雙眼咬去。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負煞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從天空之上徑直落下,捂着血淋淋滿地打滾。一條小蛇咬住了他的左眼,另一條被他的刀刃打偏,咬在了右眼之上,此時半臉被血色覆蓋,面目腫的宛若摞在一起的饅頭。
看到此景,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渾身冒汗,心中的驚懼進一步加深,忍不住暗歎: “好毒辣的手段!”
其餘在場都是面目抽搐,呀齒打顫,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戰場,此刻靜得出奇,都是靜靜的呆立。唯有地面上的負煞狼嚎一片,捂着眼睛滿地打滾,其左眼上的那條小蛇依舊緊咬,沒有鬆口,這左眼肯定是保不住了。
“小鬼頭,趁着機會拿回葬魂簡,趕快逃跑!”
聽到紅姨的提醒,他這纔回過神開,豁然加速,衝向葬魂簡。
“妖皇,拿命來!”傀生猙獰的咆哮着,右手握着寒芒,刺向她的要害。。傀生與負煞雖各處不同分殿,但自幼一起共同修行,你追我趕,情同手足,見自己兄弟遇難,痛徹心扉,心中的驚悸一掃而光,一副誓死不休的樣子。
“有能耐就殺了本皇!”黑玫皇撂下一句話,化作一抹黑芒,竄向葬魂簡。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是轉移到下方。
“那、那小子竟然沒死!”
所有的人都回過神,雙目中充斥着難以置信。
就在玄抓住葬魂簡的那一剎那,就這樣眼看着那道黑芒再度逃進葬魂簡,鬱悶之極,難道那妖皇本就知道自己沒死,故意設下的一個局,還是巧合?
這些他也說不清,所有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他的身上。
跑,是他唯一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