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前,就敢這麼侮辱她的傾恆,背後,還不知道她是如何對待傾恆的呢!
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天下,怎麼會這麼狠毒無情的女人?面對一個幼小的孩子,竟無半點憐愛之心,簡直是該死!
尹穆清將傾恆護在身後,咬牙切齒道:“尹曦月,本想留你一命苟延殘喘,卻不想你完全不知好歹,自找死路,魚鱗刮,是輕的,如果是我,就該讓你嚐嚐油煎烹炸的滋味。”
尹曦月聽此,自然是萬般憤怒。
她最看不起的,便是尹穆清,可是,如今,她最看不起的人卻成了暨墨最尊貴的女人,如今將她踩在腳下。
憑什麼?
不過是落魄公主生的孩子,懦弱膽小,毫無才德,憑什麼佔着嫡女的位置?
她尹曦月又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她?容貌,才華,遠遠高過尹穆清這賤人。
就因爲出生卑賤,就算她機關算盡,嫁入東宮,也只能是妾!
她不甘心,她不服氣!
姨娘一生爲妾,就算生了女兒,也不能聽女兒喊一聲母親,反而還要喊着姨娘就算了,她也要重蹈姨娘的覆轍麼?
不,她不相信。
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輸給了尹穆清。
似乎,她根本不用做什麼,就能輕輕鬆鬆的得到一切。
即便是未婚先孕,丟了尹家的臉,父親,還是毫無理由的包容疼愛她。
即便是臭名昭彰,五年後歸來,太子竟然還想着她。
她憑什麼就能這麼好運?好運到得了璟王的寵幸,一朝有孕,不僅如此,竟然一胎雙生,生下兩個皇子。
好恨!
“賤……人……你不得好死!”尹曦月幾乎是拼了命的,纔將這幾個字說出來,下巴的劇痛,讓她倍感羞辱。
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惡狠狠的看着尹穆清,宣誓這自己內心的恨!
尹穆清見尹曦月垂死掙扎的模樣,自然是不屑,一字一頓道:“這個你放心,本小姐會活的很好,不僅本小姐會活的好,傾恆,九月,我們母子三人,都會活的很好,一輩子都會幸福安康!而,不得好死的,會是你自己!三日後,本小姐會來看着,看着劊子手將你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看着你因痛苦而掙扎扭曲的模樣。”
看着尹曦月面如死灰的臉色,尹穆清突然冷笑一聲,開口道:“不,你不會痛,因爲你沒有心,亦不像常人那般有着血肉之軀,如此,又如何會痛?”
“對了,不要肖想別人會來救你!”尹穆清滿是諷刺道:“你的親孃,已經爲你的野心買單,命喪黃泉。你孃的那個姘頭,賀有義,也將在秋後問斬,你就安心的等死吧!”
尹穆清起身,直接抱起傾恆,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待這樣的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憐憫之心。
因爲她們根本不知人心是什麼!
被突然抱起的傾恆驚了一跳,小臉募的紅了,就連那小巧瑩白的耳垂,也紅了個透:“母親您……”
他這麼大了,怎麼還用抱?
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啊啊啊……
可是,被孃親抱着的感覺好溫暖,他捨不得怎麼辦?
孃親的懷抱又香又軟,怪不得小九月總是喜歡往孃親懷中撲,在孃親懷中撒嬌。
他也……他也好喜歡!
這麼想着,傾恆的脣角不自覺地額勾起,小手也緊緊的摟住了尹穆清的脖子,小腦袋也埋在尹穆清光潔的脖子之處。
就讓他任性這麼一次吧。
看着逐漸被押走的尹曦月,傾恆的視線還是有一些模糊。
他的命運,他的人生,或許,從現在開始,又是另一個開端。
他的孃親很好,很好……
尹穆清抱着傾恆的小身子,四五歲的小孩子,不重,卻也不輕,走着走着,尹穆清就有些雙手開始痠軟。
而且她覺得這孩子比九月重很多,這樣的孩子抱在手上才實在,也才放心嘛。
九月太瘦了,抱在手上輕飄飄的,像個女孩子樣,也怪不得蕭璟斕不會懷疑九月的身份。
快到朝和殿時,尹穆清在一處走廊上看見一個熟悉的影子。
那人靠着主子,慵懶的坐在欄杆之上,煙青色的袍子隨風飄飄,畫面異常唯美。
尹穆清下意識的,站住,屏住了呼吸。
她上一次見蕭湛,還是那晚出逃被人追殺的時候,是他救了她。
蕭湛看見了尹穆清,自然是展顏一笑,起身,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尹穆清懷中的孩子,道:“恭喜!”
傾恆讓蕭湛看見自己被尹穆清抱在懷裡,自然是有幾分尷尬的,皇家規矩多,他習慣了中規中矩的生活。
掙扎了一下,尹穆清沒有放下他的意思,傾恆只能尷尬的喊道:“傾恆見過皇叔。”
蕭湛聽此,眉毛一挑,道:“不敢當,傾恆恐怕要改口了。不能叫皇叔,而是叫堂兄了。”
小傾恆聽此,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看着尹穆清衣襟上的穿花蝴蝶。
尹穆清倒是沒有覺得什麼,事實本就如此,傾恆是他們皇叔的孩子,自然是要改口的:“孩子小,也不能一時改過來。”
愣了一下,尹穆清繼續道:“不知湛王在這裡坐着做什麼?”
蕭湛一向低調,爲了避嫌,連官職都沒有討要,完全是一個閒散王爺,是以,朝和殿,他是不用去的。
“在這裡等你!”
蕭湛的話,瞬間讓氣氛有些尷尬。
“額!”尹穆清不是個多疑之人,可是這男人的語氣着實有些曖昧,是以,尹穆清感覺有些無語。
小傾恆聽此,也適時皺起了眉頭。
只不過,他突然看見從朝和殿出來,朝這裡走來的蕭璟斕後,他的眸中,立即閃過一絲狡黠。
立即對蕭湛道:“皇叔在這裡等母親,可是有什麼事要給母親說?傾恆先回避一下吧!”
說着,非常懂事的朝尹穆清道:“母親,皇叔這件衣服很好看,你覺得呢?你覺得皇叔好不好看?”
額……
果真是小孩子,這個問題問的可真尷尬。
蕭湛也有些意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衣服,不是很素且經常穿的麼?怎麼就好看了?
“母親?”傾恆在追問。
尹穆清有些無奈,卻還是不忍心迴避傾恆的問題,畢竟傾恆剛回到自己的身邊,她是很心疼的。
是以,點頭,無比認真的回答:“嗯,這件衣服很適合湛王,湛王穿在身上很好看,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尹穆清!”突然一聲滿含怒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傾恆聽到這聲怒意橫生的聲音,小顏上自然是多了幾分得逞之意。
看見十七爺爺暴跳如雷,卻又有怒不敢發的樣子,他就覺得解氣。
而尹穆清心中咯噔一聲,轉身一看卻見朝這裡闊步而來,氣勢洶洶,殺意凜然的蕭璟斕。
由於距離原因,傾恆前面的話,蕭璟斕是沒有聽見傾恆的話的,只聽到了尹穆清後面那幾句話。
蕭璟斕幾乎是怒極,醋意翻天。
這女人,這死女人!
在幹嘛?
勾引男人?
蕭璟斕走近,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蕭湛,隨即眉頭一皺,心中驟然一沉。
不得不說,蕭湛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
wWW▪ ttКan▪ C〇 可是,男人就長的好看有什麼用?娘裡娘氣,是要去樓裡當倌倌麼?需要好看?
還天上的仙子!
死女人,什麼眼光?
蕭湛見蕭璟斕滿是怒意的殺了過來,自然是知道剛剛他們的對話刺激了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他沒有想要解釋,這樣很好不是麼?
阿清覺得他長的好看,不是麼?俯身行禮:“參見皇叔。”
見蕭湛如此,蕭璟斕不屑之,沒有讓他起身,只是伸手,直接接過尹穆清懷中的孩子,帶着幾分不悅道:“大熱天的,抱着他不熱麼?這麼大的孩子,還需要抱?丟人!”
說着,看了一眼尹穆清的胸口,只覺得心火旺盛。
夏天衣服穿的少,這不是什麼便宜都讓這小子佔了去?
蕭璟斕整個人都不好了。
都是怎麼回事?九月不懂事就算了,傾恆還不懂事?
簡直豈有此理!
小傾恆突然被蕭璟斕抱過去,男人寬厚的胸膛和臂膀自然是和女子的不甚相同,剛硬硬朗,雖然很穩,卻一點都不如孃親懷中舒服,傾恆一時不適應,立即掙扎了一下。
只不過,以前從未抱過他的十七爺爺竟然在此時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乖,不調皮!”
傾恆頭皮一麻,只覺得十七爺爺是吃錯了藥。
若不是因爲身份原因,他甚至都想就摸一摸,看看十七爺爺是不是發燒了。
隨即,非常強勢的攬過尹穆清,帶着幾分炫耀,柔聲開口:“雖然只是分開一會兒,但是本王總覺得度日如年,正想着處理了手中的事,便回府看你和孩子,沒想到,王妃就帶着孩子來接本王了。本王……甚悅!”
甚悅個雞巴!
差點脫了繡鞋,拍在某人臉上。
什麼鬼?
尹穆清聽着蕭璟斕的話,老臉紅了一個透徹,就連,小傾恆和蕭湛也不由自主的嘴角抽了抽。
蕭璟斕想要表達什麼,他們如何不知道?
不過是因爲剛剛尹穆清稱讚了蕭湛的容貌而吃醋了麼?然後還極力在蕭湛面前顯擺,顯擺他們已經有了兒子,是一家人,尹穆清心中想的愛的都是他蕭璟斕。
蕭湛不過是長的還算看得過去,有什麼用?
只不過,尹穆清也不想蕭湛有所誤會,雖然對蕭璟斕的話有些無語,但是沒有反駁,而是順了他的話,做了一副小女兒家無比嬌羞的模樣,道:“王爺開心就好!”
然後,蕭璟斕抱着傾恆,攬着尹穆清,得意的就像得勝的鬥雞一般,離開。
蕭湛本來並沒有因爲蕭璟斕的話有所影響,聽到尹穆清的話後,他卻驟然臉色一變。
……
出了皇宮,蕭璟斕扶着尹穆清上了馬車。
他正想好好教訓一下尹穆清,振一下夫綱,讓她明白,她自己是有男人有孩子的人,不能隨便看其他男人,這是不對的!
只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尹穆清倒是啪的一聲拍開蕭璟斕的手,臉色有幾分陰沉的開口:“不敢勞煩王爺!”
說着,直接抱過傾恆,上了一旁侍衛坐下的馬,疾馳而去。
蕭璟斕這男人,簡直該死!
傾恆的身世,這麼大的事情,竟敢瞞着她,這京都所有的人知道了,她這做孃的才後知後覺,所有的人都將她當傻子麼?
這種被人矇在鼓裡的樣子感覺,非常的不爽!
馬匹疾馳而去,蕭璟斕驟然一怒。
只不過想到她在爲什麼事生氣後,他的怒火又消了下去。
連帶着,還有幾分無奈和委屈。
沒辦法,飛身而起,廣袖長袍隨風揚起,霸凜至極。
足尖幾點,身影快如閃電。不過須臾,便追上了尹穆清的馬,落在她的後面,大手一攬,便將二人護在懷中,任由尹穆清拉着繮繩驅馬。
“下去!”
尹穆清揚起鞭子,直接往後抽,
看着往自己臉上疾馳而來的鞭子,蕭璟斕自然是面色一沉,帶着幾分瘟怒,道:“王妃不是喜歡美男子麼?毀了爲夫的臉,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本小姐就是喜歡美男子,男子那麼多,一抓一大把,缺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本小姐吃虧什麼?”尹穆清帶着幾分瘟怒,蕭璟斕這人還是要調教調教,才適合當夫君,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慣了,不管看見誰,都是一副上司看下屬的模樣,這可要不得。
蕭璟斕聽此,立即皺起了眉,可是想起這女人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又想到她剛知傾恆身世之事,自然心裡不好受,是以,聲音柔和了下來。
“彆氣了,孩子面前,也不嫌害臊!”
坐在前面的傾恆聽此,立馬體貼的開口:“十七爺爺是什麼意思?”
這潛臺詞便是,母親,你就發怒好好治治十七爺爺吧,省得他妻兒雙全,得意洋洋的樣子很欠抽。
蕭璟斕眉頭一皺,因爲這十七爺爺的稱呼,如一根刺在他心間。
是想,那個男人願意接受自己的孩子不將自己喊爹爹?
而且,蕭璟斕也覺得,小傾恆這孩子,比起九月難哄。
九月還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而傾恆不同,他向來對那孩子的教育就是獨立,強大,只有自己有了資本,纔不會覺得不甘!
然而,現在,這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許對於這些年的事情,自然是會有一些想法的,對於突然出現的爹孃,他接受起來,便沒有九月那麼容易。
想到這裡,蕭璟斕便有些頭疼!
尹穆清倒是樂了,她一直知道傾恆是個懂事的孩子,沒想到,他會聰慧如此,腹黑起來,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蕭璟斕,孩子小不懂事,你不要以爲本小姐也不懂事!”尹穆清一想到她這做孃親的,竟然與這孩子錯失了五年時光,甚至,到了現在,她這做孃親的還是最後一個知道孩子存在的,她的心就疼的發緊。
她想象不到,這孩子知道了自己是她的孩子,卻不敢相認的無助。
這幾天傾恆一直情緒不對,在她面前很是不安,她竟然不知道爲什麼!
她真是傻,她便是全天下最傻的人。
蕭璟斕,怎麼可以這麼霸道?什麼事情都不和她商量,九月上玉蝶之事,他我行我素就罷了,傾恆的身世,他竟敢瞞着她,他怎麼能這麼做?
可是,有些事情,尹穆清是不會當着孩子的面說的。
便也沒有再說。
馬兒停在璟王府門口,不等蕭璟斕鬆手,尹穆清就抱着孩子跳了下去。
蕭璟斕見這女子生氣的小模樣,自是心虛,不敢說什麼,將繮繩甩給身邊的侍衛,
跟了上去。
三人向後進入王府,自然都是先去看小九月。
他們走的時候沒有給小九月打招呼,也不知道小九月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按時喝藥。
只不過,三人一進九月的寢殿,卻不想本來以爲會生氣的某個小傢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
榻上,九月裹着厚厚的披風,正和君天睿下棋。
二人都極爲認真,緊繃着申請,都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盤。
哎呦,這可是奇了。
蕭璟斕很是意外,他那個連字都不會寫的九月,還會下棋麼?
傾恆也滿是好奇,君天睿和九月會是下棋的人麼?可是這兩人這般認真的小模樣騙不了人呀。
倒是尹穆清不以爲奇,九月圍棋不會下,五子棋到還可以,就是這阿睿……
三人無不好奇,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
而一邊伺候的鳶歌見三人進來,想要行禮,可是看見尹穆清的手勢後,又笑了笑,沒有出聲。
三人走到二人身邊,二人並沒有發現。
棋路是傾恆和蕭璟斕看不懂的,是以,父子二人,一樣的模樣,一樣的神情,帶着幾分好奇,和不解。
這是在下棋?
擺着玩兒吧?
只不過尹穆清倒是看懂了,她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君天睿絕對是九月剛教他的,可是這小傢伙竟然已經能看懂棋局,能擺很多陷阱,這說明,這孩子很聰明,即便是剛接觸五子棋,也能在很快的時間領悟要旨。
這孩子當真是一個好苗子。
相對九月來說,畢竟年紀小,心思單純了,身體弱,沒耐心,這是最大的劣勢。
突然,小九月將棋子一扔,嗚呼哀哉道:“不下了不下了,阿睿騙人,你絕對不是第一次下棋!”
九月內心懵逼,明明他是師傅,怎麼這麼大一會兒,就被徒弟超越,真是氣死九爺了。
滿盤棋子被打亂,君天睿有些急了,忙道:“阿睿馬上就贏了,九月不許耍賴,繼續繼續!”
說着,手上動作不停,將剛剛被九月打亂的棋子擺回了遠處,滿盤棋子,竟是一子不錯。
這一幕,就連蕭璟斕都暗自讚歎,君天睿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
只是,墨翎皇寧願疼一個收養的義女,也不願好好培養自己的孩子,這讓蕭璟斕有些遺憾。
皇家事情錯綜複雜,或許,是這個小太子的存在,讓墨翎皇忌諱,又或許阻礙了別人也說不定,他們暨墨確實也不好插手人家墨翎的家事不是?
只不過,不久的將來,培養娘舅,成了自己責任之後,蕭璟斕看着一大幫子大小孩子,覺得自己似乎不是王,不是君,還是一個和孩子打交道的老媽子,那種感覺,比吞了蒼蠅還難受。
這會兒,九月自然是看見了尹穆清的身影,自然是將剛剛的鬱悶拋到了腦後,展顏一笑:“孃親!”
然後,看向蕭璟斕,揚聲喊道:“爺爺好!”
而君天睿看見尹穆清後,自然也是高興萬分,跟着小九月,郎朗道:“姐姐!”
然後,看向蕭璟斕,愣了一下,隨即,開口:“爺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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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斕說,哪裡來的一羣小兔崽子,本王很老麼?
靈殿說,阿斕你這不是老,是成熟。
萌寶粉說,這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