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恆帶着九月去馬廄看馬了。”尹穆清不着痕跡的抽開蕭璟斕的手,因爲那天的事情,到了現在她還滿是尷尬。
現在,手上的感覺彷彿還在。
滾燙,跳躍……
咳咳……
臉紅了!
蕭璟斕看見尹穆清粉嫩的耳尖,心中又開始癢癢,貼耳親暱道:“阿清又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回味無窮?”
瞬間血氣上涌,尹穆清伸手便在蕭璟斕腰間掐了一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什麼叫做回味無窮?
這廝,又在耍流氓?
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他是這樣的璟王呢?
兩人在哪裡耳鬢廝磨,君語嫣笑了笑,眸中的光彩黯了黯。
這會兒,晏子蘇從屋中走了出來,尹穆清問道:“子蘇公子,嫂嫂沒事吧?”
晏子蘇手裡拿着白色的錦帕擦手,一邊道:“動了些胎氣,倒是不是大事,慢慢養着就是!”
別人的女人孩子,蕭璟斕自然是不關心的,問尹穆清道:“小九月喜歡馬?這倒是難得,若是喜歡,合該選一匹從小培養着!”
對九月的態度,蕭璟斕是驕縱的,那孩子身子骨也較弱,經不起折騰,也受不得苦,雖然這不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體魄,可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他怎麼樣兒,都是好的。
尹凌灝這會兒也從暖閣出來,開口道:“王爺手裡不是有一匹西域汗血麼?”
蕭璟斕不以爲意的道:“太烈,那小鬼頭能馴服的了麼?倒是可以讓傾恆試試。”
不是蕭璟斕不相信自己的這個兒子,實在是小九月在他的面前除了吃就是哭,寫爹的名字,還能畫個王八,這麼淘的孩子,也就只有小九月了!
然,蕭璟斕這話一出,走到外面的小九月腳步一頓,剛剛還因爲看見了外公的駿馬而高興的心情瞬間被人澆了個透心涼。
若是以前,小九月定會撲上去,抱着父王的腿,問問他憑什麼覺得九爺不能馴服那馬兒了,小看九爺,九爺自然是不依!
可是如今,小九月只覺得好像他們都不相信自己,似乎,在父王孃親眼中,他真的就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人一般!
字寫的不好,父王說便說,哥哥多麼厲害,哥哥三歲的時候寫的字便已經不錯。
如今,還不曾見過他馴馬,父王便下意識的認爲,他根本不如哥哥,肯定馴服不了!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九月真正的體會到了一種不被認可的滋味,確實很難受!
小九月抿着脣,站在門口,只覺得難受的不行,鼻子一酸,便想要哭出來。
轉身看向傾恆,眸中全然是打量。
父王怎麼就這麼信任哥哥呢?
蕭璟斕的話,傾恆自然也聽到了,可是他卻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父王說的不錯,畢竟馴馬這件事情太危險了,九月身子弱,自然是不敢讓他去冒險!
一般,宮中的御馬都是經過專人馴服的,可是頂尖的好馬只會服一個人,所以,真正的好馬之人便會親自去馴服,讓寶馬徹徹底底的服從自己。
如今,聽說父王要將那西域汗血交給他試一試,傾恆心下自然是蠢蠢欲試,是以,傾恆也沒有注意到九月的失落和難過。
見九月看着自己,傾恆不解道:“怎麼了?”
九月心中極爲的複雜,看了一眼傾恆,道了一聲:“我累了!”
說罷,都到了門口,卻不進屋,轉身徑直走了。
“阿九!”弟弟情緒不對勁,若是現在還差覺不到,傾恆也就不配做哥哥了,喊了一聲,連忙追了過去。
九月的情緒來的快,沒有任何徵兆,一直跟着伺候的鳶歌和慕謙都覺得很奇怪,生怕小主子出意外,便連忙追了過去。
屋中的幾個人聽到外面的聲音,都追了出來,卻只看到兩個孩子消失在院門口,後面的侍衛追上去的場景。
“怎麼回事?”尹穆清蹙了蹙眉:“好像是九月和傾恆,兩個小傢伙鬧矛盾了?”
“小孩子鬧矛盾是常事,不足爲奇!”蕭璟斕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中還是很重視!
皇家的孩子,要好好引領,否則就容易出岔子。
而且,皇家的孩子鬧矛盾也不是小事,一旦出現嫌隙,想要再親密無間,便是難事,而且嫌隙產生,恐怕,就會面臨血與命的代價。
畢竟,這其中,有太多的利益關係,不得不防着!
尹穆清也放心不下,小九月出去跑了一天,也不知道身體如何,擔心之餘,二人便先行一步,晏子蘇和君語嫣留下,去給尹凌翊看診。
小九月心中難過,卻不知道往哪裡走。
尹府?他從來都沒有將尹府當自己的家。
璟王府?好像璟王府是他的家來着,可是現在他卻不想回去。
小傢伙眸子之中含了一泡淚水,站在尹府門口,覺得很迷茫。
他該怎麼辦?
突然,小九月想起了樓雪胤對他說的話,他真的要這麼不信任哥哥麼?
“阿九!”傾恆追了出來,見九月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之上,眸色沉了沉,上前,蹲在小傢伙身邊,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小九月的頭:“怎麼了?生哥哥的氣?”
啪……
九月揮手便拍開傾恆的手,撅着小嘴,朝傾恆吼道:“不許你碰九爺!”
傾恆這下有些蒙了,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一片紅腫,再看小九月,卻見小傢伙早已經淚流滿面。
若是剛剛傾恆還有些被弟弟小脾氣連累的委屈,現在只剩下心疼了,連忙問道:“莫哭莫哭,哥哥錯了,哥哥錯了好不好?”
弟弟不是弟弟,是祖宗!
只要弟弟不哭,他做什麼都可以!
看見弟弟那紅腫的大眼睛,哭的他心都碎了好麼?
傾恆捫心自問,對待九月,他當真是不捨得讓小傢伙受一點點的委屈,也事事小心,畢竟,失而復得的手足,他比誰還要重視!
所以,面對弟弟在他面前哭,傾恆只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反正弟弟是沒有錯的,錯的也是對的!
九月一哭,卻又覺得自己沒出息,本來父王就小看他,如今,他倒是好,還像個娘們兒一般哭鼻子?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想到這裡,兩隻小手一個勁兒的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陣,瞬間精緻漂亮的小娃娃就變成一隻小花貓,看着可愛又有幾分楚楚可憐!
傾恆看着弟弟這般,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無奈。
生怕再次弄哭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阿九,告訴哥哥,爲什麼難過,好嗎?”
九月聽此,瞬間不爽了,扯着脖子吼道:“九爺哪裡哭了?九爺是純爺們,能哭麼?剛剛明明是沙子迷了眼,這點都不知道,笨!”
無疑,小九月是個小驕傲,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哭了?那太丟臉了!
傾恆無奈,知道自家弟弟的自尊心很強,斷不可能承認,可是這般,他心中有委屈,卻又不說,這有些傷腦筋!
傾恆無奈,卻只能妥協,看着小傢伙那小貓兒般的臉,嘆息一口氣,伸出兩隻白嫩的手指擦了擦小傢伙眼角的淚水:“好好好,九爺沒有哭,是沙子迷了眼睛,哥哥眼睛花了!”
小九月哼哼唧唧的哼了一聲,倒也沒有說話。
跟來的鳶歌和慕謙二人看見小傾恆這會兒已經哄好九月,便鬆了一口氣。
小九月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如此,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蕭璟斕和尹穆清出來的時候,便又看見兩個小傢伙乖乖巧巧無比友好的坐在臺階上,並沒有什麼不妥。
“九兒?”尹穆清走過去,一把將九月從臺階上抱了起來,見小傢伙小臉上全是污跡,她不由得笑了一聲:“怎麼一會兒不見,我們家的九爺,就變成小花貓兒了?”
拿出袖中的錦帕,輕輕的擦着:“怎麼又哭鼻子了?不是和哥哥看外公的馬了麼?”
“孃親胡說,九爺可沒有哭,沙子迷了眼睛而已,九爺纔不會哭呢!”雖然這麼說,可是小傢伙還是緊緊的摟着尹穆清的脖頸,小臉埋在孃親的胸口,彷彿貪戀一般,不願意離開。
這孩子!
小九月耍賴,又有誰招架的住?
蕭璟斕對這個孩子是疼惜的,看見這孩子花貓兒一般瘦小可憐的樣子,便覺得心疼,上前,伸手去抱小傢伙,嘴裡卻沉聲道:“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哭什麼?”
蕭璟斕向來如此,他對自己的要求高,對別人的要求更高。
小九月是小公子,還是璟王府的小公子,需要承受的,就會比別人多,他也該學會,有足夠的能力去成承受。
所以,在得知九月是公子身份後,他便再也不會對小九月溫聲細語的哄,反而,在教育方面,更多的,像是對待自己的下屬一般,沒有留多少情面。
尹穆清也瞭解九月,小傢伙心大,不會在小事斤斤計較,所以,有時候她也會故意的刺激小傢伙,激將法,在小九月面前一試一個準兒。
然,現在的小九月本就對自己沒有多大的自信,如今又聽父王這麼說,更加覺得父王在嫌棄自己,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恐懼,還有一分濃濃的怨恨!
這份怨恨來自於父王的不認可,也來自於孃親這段時間的疏於照顧,更來自於哥哥絕對性的實力碾壓!
見蕭璟斕伸手來抱,小傢伙非常抗拒,拼命往尹穆清懷裡鑽,拒絕蕭璟斕的觸碰。
小傢伙這動作,倒是讓蕭璟斕眯了眯眼睛,被自家兒子這麼排斥,蕭璟斕表示很受傷,倒是沒有責怪小傢伙,放棄了抱一抱兒子的想法,轉身對尹穆清開口道:“還有些摺子沒有批,本王先走了,乖乖留在這裡待嫁!”
說罷,蕭璟斕眸色柔了下去,勾了勾脣:“記得想本王!”
“王爺慢走,王爺再見!”尹穆清嘴角抽了抽,轉身抱着九月進府。
傾恆目送尹穆清抱着弟弟離開,才轉身對蕭璟斕道:“十七爺爺!”
蕭璟斕低頭看了一眼小傾恆,因爲那一聲十七爺爺,心情格外的不爽,這麼久,竟然不叫一聲父王,還十七爺爺十七爺爺的叫着,真會糟心。
“嗯?”
傾恆頓了頓,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猶豫了片刻,只道:“傾恆告退!”
說罷,便大大方方的進了府!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孩子能管的,這一點,傾恆很清楚。
“這臭小子!”一個不懂事,讓他愁,一個又太喜怒不形於色,根本不知道那小傢伙心裡在想什麼,完全沒有個孩子樣兒,對於父親來說,這樣的孩子,更加讓人鬧心!
蕭璟斕上了王駕,璟王府的王駕才浩浩蕩蕩的離開。
“慕恩?”閉眸沉思的蕭璟斕突然睜開了眼睛。
外面騎馬而行的慕恩立即勒了馬,和王駕並排而行:“王!”
“小九月不是平白無故哭鼻子的孩子,去查查究竟發生了何事!”小九月哭鼻子的時間多,但是大多數是乾嚎,這麼久來,他沒有看見過小傢伙真的因爲難過耍脾氣而哭泣的樣子。
慕恩自然是不瞭解小九月的,在他心裡,這九月小主子就是一個哭包好麼?一哭一鬧騰,真的能將人的耳朵都能震聾好麼?
如今,王爺竟然說九月小主子並非平白無故哭鼻子的人,王,您確定您說的不是笑話?
當然,這話,慕恩自然是不會說說出來遭王嫌棄的,連忙領命道:“九月小主子是個懂事的,定不會平白無故的耍脾氣!今兒是慕謙和鳶歌一直伺候着,去細細查詢一番,定會知道小主子何故委屈!”
“嗯!”哪個父母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家孩子的話?慕恩這話,無疑是取悅了蕭璟斕,某人嗯了一聲,便又開始閉眸養神!
……
暨墨皇城的夜市很繁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燕飛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徑直進入了一個藥鋪:“大夫!”
“姑娘是看診還是抓藥呀?”
“不看診如何抓藥?”
“若是看診,姑娘屋裡請,讓女醫給姑娘瞧瞧!”
大夫打開簾子,領着燕飛進入。
一個黑影一閃而入,越上了房樑,居高臨下的看着屋裡的動靜。
卻見女子脫下外裳,捲起褲腿,露出修長而白嫩的雙腿,唯獨兩個膝蓋上,大片青紫。
一個女大夫摸了摸燕飛的膝蓋,嘆息道:“這炎炎夏日,姑娘的腿上,怎麼就長了凍瘡?還傷了筋骨?”
“大夫,我的腿能好嗎?”卻見燕飛拉着女大夫的手,潸然欲泣。
“姑娘莫怕,你退下衣服容我給你揉揉,活絡活絡筋骨,膝蓋上的有淤血,合該揉化了纔好!”
“多謝大夫!”說罷,燕飛便開始寬衣。
房樑上的黑影見此,雙眸赫然瞪大,隨即閉上眸子,狠了狠心,轉身躍下房樑,隱於暗處!
然,就在暗衛走了後,屋中走出一個青衫男子,男子帶着面具,露在外面的脣薄而性感。
燕飛看見男子,頓時臉色一紅,連忙拉過剛剛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腿上。
蕭湛伸手,阻止了燕飛的動作,深處白皙的手指按了按燕飛的膝蓋,調侃道:“怎麼這麼嚴重?這是誰讓我們的燕飛姑娘受這樣的苦?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麼?”
蕭湛一按,燕飛疼的到下一口冷氣,嗷嗷的慘叫:“公子,你別按了,疼!”
燕飛雖然哭喊,但是聽了男子的這話,心裡卻很少感動,暖暖的,心中的悸動在看到男子面具下那完美的脣線後,達到鼎盛。
小臉紅了紅,但是一想到風夜雪,她的臉色變陰沉了下去,憤憤道:“風夜雪那臭男人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又不是王府裡面的主人,倒是管主人的事情,惺惺作態,關心九爺?他哪裡有半分關心九爺的樣子?”
蕭湛見燕飛這麼討厭風夜雪,脣角勾起一抹笑意,拿過放在一邊的膏藥,結骨分明的玉指擰開瓶蓋,指尖沾了一點,塗抹在燕飛的膝蓋之上,輕輕的塗抹開來,順勢,緩聲開口:“風夜雪是什麼身份?坊間傳聞,天下第一公子風夜雪素有斷袖之癖,據說,有一段時間,璟王殿下也是他的入幕之賓,二人同桌而食,同榻而眠,關係密不可分!如今王妃的出現,哪裡有風夜雪的地位?如此一來,他心生妒忌,自然對王妃身邊的人不會有好臉色,或者,即便小九月是璟王殿下的血脈,恐怕,風夜雪都不會放在眼裡!畢竟,璟王已經有了長孫殿下,那孩子那麼出色,還深得聖心,他只要將長孫殿下討好,自然不會再懼怕王妃!”
這幾天燕飛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風夜雪是以什麼身份出手教訓她,最後,小姐都沒有追究,也不過是請了大夫讓她好好養傷,這件事情,竟然就不明不白的過去,她怎麼能甘心?
好歹,她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就算是養一條狗都會有維護吧?小姐竟然無動於衷?
燕飛越想越生氣,也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聽蕭湛這麼一說,豁然開朗,恨恨道:“我明白了,定時風夜雪在小姐耳邊說三道四,好狡猾的男人,若是他對九爺出手,那可怎麼好?傾恆公子不也是小姐的孩子嗎?他又如何放心傾恆公子?”
“長孫殿下和王妃近期才相認,母子之情也不深,加以哄騙利誘,小孩子又不懂事,哪裡經得住誘惑?”
“天呀!”燕飛大驚,臉色一片慘白:“那我得必須給小姐說,讓她防着風夜雪……”
蕭湛脣邊帶着一抹笑意,手上動作不停,淡淡的開口:“讓小姐知道,也於事無補,兩個都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會相信你的話。你何不讓給九爺點明?九爺那般聰慧,雖然身子弱了一點,卻是個好孩子,何以被人壓一頭?就算拿至高無上的位置,九爺若是想,也有那個資格去坐上一坐!”
燕飛聽此,立馬明白了過來,看向蕭湛只覺得崇拜無比,卻也忍不住問道:“公子,你爲什麼要幫我?幫九爺?”
蕭湛起身,淡淡的開口:“做不過是偶然遇見你,救你性命,既然相識,自然就會設身處地的爲你思考一番,當然,我說的,你也可以選擇無視!”
既然相識,自然就會設身處地的爲你思考一番?
這句話仿若一顆炸彈,在燕飛腦海炸開,她只覺得全身的都開始發熱,臉頰更是滾燙無比,心裡也彷彿有一隻小鹿,砰砰的撞個不停!
燕飛拿着一包藥,根本不知道她是怎麼從藥鋪走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尹府的。
男人如沐春風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腦海,久久沒有散去。
黑衣人見燕飛從藥鋪出來,徑直回了尹府,連忙閃去給主子彙報。
……
殿內,明亮的夜明珠照亮整個寢殿,尹穆清拿着一本厚厚的賬本,手邊放着一個玉色算盤,認認真真的核對。
看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黑衣人,尹穆清擡了擡眸子,問道:“治腿傷?府醫不夠她治麼?”
尹穆清心生寒意,燕飛若是真的出了問題,那麼,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承受!
養在身邊的人呀!怎麼就能一個二個的離你而去呢?都說人心可貴,可是如今看來,人心卻也是最不敢相信的東西!
“可能……是因爲姑娘家,臉皮薄吧!燕飛姑娘確實只是去看了大夫,醫治了腿傷!”那暗衛觀察了燕飛幾天,那姑娘都是老老實實的在房間養傷,就今日出去了一躺,還徑直去了藥鋪拿藥,確實沒有半點可疑!
“若是臉皮薄,又爲何醫治了數日,纔出去?以燕飛的性子,若是真的因爲臉皮薄,不給大夫看,在府醫去看的時候,就該嚷嚷!”
尹穆清揉了揉眉心,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燕飛會背叛她,可是她的行徑實在可疑,不得不讓她懷疑!
可是終究是自己的人,尹穆清也不會一棒子打死,畢竟也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是被誰蠱惑,被誰收買!
另外,尹穆清也希望,只是自己多心!
那暗衛聽尹穆清這般說,頓時一驚,不可置信的擡眸看向尹穆清:“王妃的意思?”
尹穆清合上賬本,起身,悠悠的開口:“她進入房間後?你可是半刻都沒有離開過?”
暗衛只覺得後背冷汗直冒,臉上發燙,這是辦事不利而產生的羞愧之心在作祟:“屬下無能,燕飛姑娘進屋後,便開始寬衣,那女醫要給她按摩,屬下……屬下實在是……”
尹穆清聽此,拳頭握了握:“螳螂捕蟬呀,這事怨不得你!先下去吧,找一個女暗衛繼續跟着!”
“是!”暗衛汗顏,領命閃身離開。
尹穆清揉了揉眉心,明日尹爹爹該走了,因爲走得匆忙,都來不及爲他設宴爲他送行,但是,明日她卻不能不去送他出城。
……
次日,京都城內,處處流光溢彩,家家張燈,只是因爲暨墨京都尹大將軍帶領尹家精兵前往邊關,萬人空巷,只爲再睹尹將軍風采。街上一陣喧囂,一隊隊士兵從街上走過,個個戎裝在身,眼神如寒霜帶雪般凜冽,尹家軍大部分都是經歷過戰爭的洗禮的,就算已經回京十幾年,且不少老兵早就退役,也注入了不少新鮮血液,但是那令人震懾的軍魄,非京中禁衛軍能比!
再加上,當今聖上親自鼓舞士氣,祭天酬神,鼓舞尹家軍凱旋立功,每個將士都彷彿注入了一腔熱血,熱血昂揚的模樣,更加令人欽佩!
尹承衍一身金甲,高坐金甲披身的戰馬之上,威武霸氣的不忍直視!
城樓之上,蕭璟淵目送衆將士離開,這才放下手裡的千里眼,感嘆道:“阿衍寶刀未老,朕卻不中用了!咳咳……”
紀全心疼蕭璟淵,手裡拿着一件寬大的大氅,披在蕭璟淵的肩上,出聲道:“陛下是萬歲爺,尹將軍可比不上!”
“嘁!”蕭璟淵不屑的嗤了一聲,不屑道:“人的壽命若是真的是靠人喊出來,那麼,你就該天天站在御書房前,將那吾皇萬歲喊個千百遍!”
“只要陛下,開心,不說千百遍,日日喊,時時喊,奴才心裡也是也毫無怨言!”紀全的話無疑是取悅了蕭璟淵,他勾了勾脣角,轉身看見看了一眼身後那紅牆綠瓦,四四方方的城,自覺地心口似乎壓抑着一股氣,壓了他十幾二十年,沒有一日是輕鬆的。
“這種地方,朕尚且不喜歡,又如何期待,她會心甘情願的待在這裡?”蕭璟淵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諷刺和無力,這個時候,紀全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低頭,看着那龍紋金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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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承衍離開,尹穆清等人自然是要親自相送,但是畢竟是女子,不能登上城門和百官一起,只能混入人羣之中,看着尹承衍離去。
九月看着外公離去,眸中全是欽佩,小傢伙一直以來的夢想,便是當一個威武的大將軍,如今看到這場面自然是無比興奮。拉着傾恆的手,小手指着士兵最前,駿馬上面的外公,興奮道:“哥哥,你看,外公,外公在那裡!”
小孩子不記事,沒過兩天,九月就將以前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開始纏着傾恆,哥哥前哥哥後的喊。
而小傾恆自然也就將那日弟弟鬧脾氣傷心委屈的事情拋至腦後!
小九月是個不消停的,小身子跟着軍隊走,在人羣之中擠來擠去,就擠在了最人羣的最前面。尹穆清不喜歡擠,便站在街道邊上,讓鳶歌和燕飛過去看着兩個孩子。
尹穆清本來讓燕飛留在府中養傷,但是她執意要來,也就隨了她。
人太多了,燕飛和鳶歌擠出去的時候,頭髮都亂了。
“九爺,這裡太亂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擠出個好歹那可怎麼好?”鳶歌性子安靜,哪裡喜歡這鬧騰的場合?
九月偏偏不聽:“爺不走,爺要看大將軍,九爺以後也要當大將軍。”
燕飛聽此,蹲在小九月面前,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九月聽到:“大將軍沒什麼了不起的,九爺該做那九五之尊!”
因爲這裡人多,太過喧譁,九月也不怎麼聽的清楚,見燕飛對他說話,九月仰着腦袋問道:“燕飛姐姐說什麼?”
閃閃發光的大眼睛透着純真,仿若上好的黑曜石。
燕飛擡眸看了一眼傾恆,見他雖然牽着九月的手,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九月身上。燕飛憋了憋嘴,俯身在九月耳邊道:“九爺就是傻,開始就輸了。璟王殿下的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思進取呢?大將軍算什麼?就算再有權,那也是臣,是要向別人下跪三呼萬歲的,九爺甘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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