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伺候的鳶歌有些詫異了,連忙那手絹去擦小九月的手:“殿中怎麼會有飛蛾進來?”
這種東西怎麼能出現在主子面前?
喚兒臉色一變,連忙跪地道:“王妃贖罪,定是今日焚香的小丫頭偷了懶,少放了驅蚊除蟲的香料?奴婢這就去查,看看今日是誰當值!”
“起來吧,不用緊張,人總有疏忽的時候,下次多叮囑幾句就好了。去端一盆清水過來,給小殿下淨手。”尹穆清看了一眼地上血紅的蠱蟲,擰了擰眉,她還沒有見過吸血的蛾子。
怕這些東西有毒,尹穆清不敢馬虎,忙對鳶歌道:“將那東西拾起來,去問問子蘇公子,這是什麼東西!”
“是!”鳶歌連忙用手絹將地上蠱蟲的殘肢拾起來,包在帕子之中,退了出去。
喚兒端來清水,尹穆清擼了擼小傢伙的袖子,忍不住責備道:“什麼東西也敢上手去打,若是是咬人的蟲,咬了你這雙小手,哭鼻子可別讓孃親聽見。”
畢竟是男娃,不怕那些蟲子飛蛾的,小九月撅着嘴,絲毫不覺得自己將珍貴的蠱蟲拍死有什麼不對:“孃親又在唧唧歪歪,一隻小蟲子,還沒九爺的手心大,瞧它長的圓滾滾的,一看就是個不中用的蟲,你瞧,哪裡逃過九爺的五指山了?”
尹穆清白了一眼小傢伙,自知自己和這小娃說不通,將小傢伙推至榻上,戳了戳小傢伙的額頭,嗔道:“下次還這麼莽撞,瞧孃親不打屁股!”
九月一聽,便急了,兩隻小手捂住自己的臀部,漲紅了臉,扯着嗓子朝尹穆清吼道:“孃親你不知羞,九爺的屁股是你能摸的麼?”
父王打他屁股就算了,孃親一個女人家,怎麼能打他屁股?
“呸,你身上哪一個地方孃親沒有摸過?前兩年,也不哪個小娃光着屁股在孃親面前晃悠來着?那個時候怎麼沒有羞羞臉?”
九月頓時羞紅了連,起身撲到傾恆身上,死死的抱着哥哥的脖子,糯聲聲的道:“哥哥,你瞧孃親說的是什麼話,誰光着屁股晃了?”
傾恆扯了扯脣角,有幾分無語,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臉蛋,嚴肅道:“孃親說的沒錯,小九該記在心裡,下次可不能莽撞,不能什麼東西都碰,知道嗎?”
哥哥和孃親都這麼說,九月癟了癟嘴,高傲道:“九爺下次纔不去碰了,不禁打,九月一手都是粘稠的血,髒死了!”
九月這算是讓步,可是某個小驕傲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尹穆清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某個小傢伙,這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了鳶歌的聲音:“樓公子,您怎麼會在這裡?”
尹穆清一愣,樓卿如?
看了一眼喚兒,尹穆清道:“小殿下用好後,便將桌子撤下去,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是!”
吩咐了後,尹穆清起身走了出去,卻見樓卿如站在側窗外,面色有些不對勁,這裡是正院,沒有通報,閒雜人等是進不來的,他莫不是偷偷翻牆來的?
這麼想着,尹穆清擰起了眉頭,莫不是這樓大公子有這癖好?
上次偷登堂入室,偷別人的奶娃娃,現在偷偷摸摸跑到她這裡來,打算偷啥?
而且,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不乖乖的躲在屋裡養着,是偷癮犯了,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尹穆清沒有出去,來到窗口看了一眼樓卿如,擰眉道:“樓大公子該不會還想去大牢走一遭?”
樓卿如面上無波,鎮定自若,內心卻早已翻天覆地,回頭看了一眼鳶歌手裡捧着的親緣蠱,臉色白的嚇人。
內傷未好,便動用內力,使用輕功,於現在的他來說,可以是要命的。
但是他自己是大夫,知道如何將傷害降至最小,是以,纔沒有倒下!
樓卿如聽尹穆清這麼說,將視線放在尹穆清身上,視線掃過她的臉,最後落在她那雙眼上。
怪不得,如此之像!
這就是父親說的,寶寶死了?一出生就夭折了?
他之前還覺得,母親腦子糊塗,接受不了她的女兒夭折的事實,認錯了人,所以纔將璟王妃當成了自己的女兒。沒想到,母親的心就像明鏡似得,比誰都要明白。
尹穆清就是她的寶寶!
不然,親緣蠱怎麼會認她?
壓下心中的震驚,樓卿如沙啞道:“大牢就不去了。”
尹穆清聽樓卿如這麼答,倒是被逗笑了:“不願去大牢,那麼,三更半夜來本妃這裡做什麼?不請自來,偷偷摸摸,不是君子所爲!”
樓卿如突然打斷尹穆清的話,突然冒出一句:“不知王妃芳齡幾何?生辰是哪一日?”
“大膽!”樓卿如話一出,鳶歌便怒了:“這是你能問的嗎?”
女兒家的生辰八字只能夫家的問,只能被夫家的人知道,哪裡能被外人知道?樓卿如這麼問,無疑是無禮之舉。
“鳶歌!”尹穆清呵斥了鳶歌:“你先下去!”
鳶歌看了一眼尹穆清,有些不贊同的開口:“王妃,這……”
真的是於理不合呀!
若是被人傳出去說王妃深夜會美男,對方還問王妃生生辰八字,那還得了?
“再晚去,子蘇公子便要入睡了!”
鳶歌這才作罷,福了福身,快速離開。
“樓大公子偷偷摸摸來這裡,不是要陷本妃於忠之地吧?”
“我……”樓卿如面色一赧,自知自己唐突了,他有些糊塗,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璟王妃,怎麼會是他的兄妹?若是尹家認錯了女兒那還說的過去,可是,爲什麼墨翎的皇帝也能認錯?
皇家血脈,又怎麼能混淆?
所以,樓卿如有些懷疑親緣蠱究竟可不可信!
不管如何,這些話,沒有證據之前,他不能胡說。
畢竟,璟王不是他能惹的,之前被璟王打的傷,他現在還沒有好呢!在璟王手裡吃過一次虧,他再不敢放肆了!
沒有證據,他卻跑去說,璟王妃其父另有其人,並非墨翎皇帝的血脈,不是公主,恐怕,不僅璟王容不下他,就連璟王妃都不會容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