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逍遙假意當做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依舊一本正經的端着先生的架子說着。
李明秀臉上的掙扎愈發激烈,最終變成了堅定:“李先生……不,李肖。我有事想跟你說。”
她忽閃着大眼睛,就那樣楚楚可憐的看着裴逍遙。
裴逍遙微微帶了些笑意:“怎麼了?”
像是被裴逍遙的笑意鼓舞了一般,李明秀深吸了一口氣,小臉微紅的說道:“李肖,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裴逍遙臉上的笑意迅速退卻,面容像是結了冰一樣冷漠:“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李明秀瞪着大眼睛,眼睛裡不知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可是,可是你剛剛對我笑……”
裴逍遙依舊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沒辦法,誰讓你是那個人的好姐妹。”
李明秀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你……你說,你喜歡的是鳳仙姐姐?不,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裴逍遙神色冷漠:“爲何不能是真的?不然你以爲我爲何這麼有耐心的跟你說這麼多?”
李明秀喃喃自語道:“所以,所以你對我笑也不是因爲我,你對我和別人不太一樣也不是因爲我,都是因爲鳳仙姐姐,因爲你喜歡鳳仙姐姐,所以纔會對我好,是嗎……”
裴逍遙承認的乾脆:“沒錯,就是這樣。”
李明秀忽然捂住了臉,嗚咽着跑了出去。
楊鳳仙看到李明秀跑出去,才從一直躲着的屋裡追了出來,想要去看看李明秀的情況。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剛剛居然把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偷偷看着兩個人說話。
裴逍遙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道:“不要去。”
楊鳳仙着急地說道:“可是,秀秀她……”
裴逍遙搖搖頭:“現在你去不合適。”裴逍遙怎麼不知道楊鳳仙在屋裡偷聽,不過他並沒有什麼不能讓楊鳳仙聽的,索性藉着這個機會和楊鳳仙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楊鳳仙怔了一下,是啊,現在恐怕秀秀最不想見的就是她了吧,可是……可是……唉。楊鳳仙嘆了口氣,停住了向前走的腳步。
裴逍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鳳丫頭,我……”
楊鳳仙有些冷淡的推開他抓着自己的手,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心很亂,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說罷,便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裴逍遙呆站在原地一會兒,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隨後,他嘲諷的笑了一聲,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的練武,楊鳳仙假託自己有些不舒服,讓楊全福和裴逍遙說了一聲,便窩在自己房間不出來了。
整整三天,楊鳳仙都找了各種藉口躲着裴逍遙,就連楊家孝和李雲都看出了一些不對勁。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李雲藉着收拾東西的功夫來到了楊鳳仙的房裡,直截了當的問道:“鳳丫頭,你和肖兒到底是怎麼了?”
楊鳳仙神情淡漠的說道:“沒什麼啊,娘,你就別多想了。”
李雲卻坐在她身邊,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我絕對不會多想,我是你娘,你有沒有不對勁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怎麼,什麼是好不能喝娘說說了?你也不想想,娘是會向着你還是向着他呢!”
楊鳳仙憋了這麼幾天,李明秀又是連着幾天沒有一點消息,讓她心裡又內疚又不知所措。
李雲這一開口,讓楊鳳仙再也憋不住心裡的壓力了:“娘,秀秀她前兩天跟我說她喜歡上了表哥。”
李雲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我看那孩子看着肖兒的眼神就不對呢,是有什麼事情了嗎?”
楊鳳仙點點頭道:“我和秀秀說她喜歡就儘管去追,我和表哥又沒什麼關係,然後那天,秀秀和表哥表白了,表哥,表哥他……”
像是有些難爲情似的,楊鳳仙猶豫再三,才說出了口:“表哥說他喜歡我,然後秀秀哭着跑了……”
李雲嘆了口氣,說道:“鳳丫頭,是你讓肖兒這樣和秀秀說的嗎?”
楊鳳仙不明所以的搖搖頭,李雲又說道:“那是你故意去勾引肖兒的嗎?”
楊鳳仙有些氣憤的紅了眼圈:“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李雲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的說道:“我相信我的女兒不會做這種事,你從小和秀秀情同姐妹,是決計做不出這種事的,那你還內疚什麼呢,你並沒有做錯事,不是嗎?”
楊鳳仙一下子蔫了下來:“可是,可是我剛和她說了我和表哥沒有什麼關係,轉眼表哥就告訴秀秀他喜歡的是我,這讓秀秀怎麼想我啊,她一定以爲我是故意給她難堪的……秀秀從小又是那副悶不吭聲的性格,就是難受也只會憋着自己難受,我,我覺得自己太壞了……”
李雲慈愛的撫摸着楊鳳仙的頭髮,溫柔地說道:“鳳丫頭,肖兒喜歡你,只能說明是我的女兒討人喜歡,你並沒有什麼過錯,這世界上,唯有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秀秀是個聰明孩子,一定能想通的。”
楊鳳仙委委屈屈的點點頭,把頭靠在了李雲的肩上。她有些奇怪地問道:“娘,你不覺得我這樣很離經叛道嗎?”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滿嘴的喜歡喜歡的,要是放在別的家庭,早就會被訓斥了。
李雲溫柔的笑道:“我的女兒,做事都是有道理的,我相信你是個懂分寸的好孩子。”
楊鳳仙滿心的都是感動,她沒想到在她做出了那麼多在古代都稱得上是奇特的事後李雲還是會無條件的相信她,站在她的旁邊,楊鳳仙想着,這或許就是最無私的母愛了吧。
而後李雲撫摸着楊鳳仙如緞般的黑色長髮,問道:“鳳丫頭,你……對肖兒有什麼感覺嗎?”
楊鳳仙心裡一跳,有些懵懂的問道:“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雲看着她,有些試探的繼續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和你爹想讓肖兒入贅到我們家,你願意嗎?”
入贅?楊鳳仙甫一聽這個詞的時候,是有些懵的。
和她大姐嗎?不像啊,平日裡大姐看起來都甚少和裴逍遙說話,不是大姐的話,更不可能是全福,那麼這個入贅的人選,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