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突然問道:“會不會問題就出在這個老道身上呢?我可聽說有的道士會連一些丹藥之類的,說是能長生不老,實際上全是毒。”
不過還有例外,那浮雲道人不也是成了仙的人麼,不過世間這樣的人大抵都是少數,大多數估計都是些招搖撞騙之人吧。
之前她也看過一些野史,拋掉浮雲道人這樣的例外不講,倒是有不少皇帝聽信這長生不死的讒言,把自己一個好好的國家搞得烏煙瘴氣,最後吃下的丹藥全都是水銀或者什麼有毒的東西做的,別說長生不死了,多活一刻都是少的。
顧清宴當時並沒有注意那老道,只能盡力回想着說道:“當時我在和父皇說要傳下一個證人,父皇便突然暈倒,後來那老道給父皇塞了粒藥丸,父皇一會兒便清醒了,可並沒有說上幾句話便又暈了過去。”
這個過程雖然聽着很簡單,但楊鳳仙還是抓住了漏洞:“當時那老道在你說話的時候,是站在哪裡的?”
顧清宴肯定地說道:“當時他是站在父皇身邊的,和劉公公一左一右的站着,在之前那裡可是子游的位置,我記得很清楚。”
“相公?相公怎麼會站在那裡?”楊鳳仙有些好奇的問道。
她還真沒想到,自己這個看起來就不簡單的相公,過去曾經如此輝煌的站在皇帝身邊,睥睨着衆位大臣,甚至還有幾位皇子。
顧清宴想也沒想的說道:“要知道子游原來可是國師啊,這樣的位置,比之父皇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現在那個老道,沒有子游萬分之一的本事,倒也敢站在上面,真是膽子夠肥。”
國師?!
楊鳳仙沒有想到,裴逍遙居然就是大蜀國曾經傳言中會呼風喚雨,占卜吉凶,夜觀星象,掐指神算的大國師。
她本以爲,裴逍遙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天子近臣罷了,得罪了皇帝或者某個權貴纔不得已被人追殺,倒是沒想到 裴逍遙居然是那個據說十三歲出山便名震京城的少年國師。
不過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以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估計當時能搞得這麼狼狽,定是得罪了皇帝。
楊鳳仙雖然內心震驚,可面上並沒表現出來一點,只暗自決定回去之後要和裴逍遙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你們覺得如何,我覺得問題很有可能就出在那個老道身上。”
裴逍遙被妻子剛剛那一眼看的頭皮發麻,此刻連忙附和道:“確實,那老道也該查一查,指不定和太子之間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呢。之前不是說皇上病重,和這老道以及太子,估計也脫不了關係。”
顧清宴絲毫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異樣,只皺着眉頭認真思索,那張俊美的如女人一般的臉蛋此刻透露着成熟與果敢,看着倒是中和了他外貌帶來的陰柔感。
“倒是也有這個可能,我回頭進宮去找我母妃問一下,或許她有什麼消息也不一定。”顧清宴道。
裴逍遙也贊同的點頭:“這倒是也可以,畢竟貴妃娘娘在宮中這麼多年了,自然有自己的人脈能夠查一些事情,如果對咱們的事情有所幫助的話,那就更好了。”
溫貴妃只有顧清宴這一個兒子,更是和嫡出的顧清輝針尖對麥芒似的合不來,若以後真的是顧清輝榮登大寶,想來後宮的這一衆嬪妃都得給他那倒黴爹陪葬。
而依照顧清輝的個性,這些兄弟們就算順利封了王,估計他也放心不下來,溫貴妃就算爲了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想來也會做一些事情。
找到了突破點,剩下的事好像就輕鬆了不少,但目前還有一件十分讓人頭疼的事情,便是被關在大理寺的太子。
這第一,太子的封號未被撤掉,他便一天是太子,作爲未來的儲君,大理寺的人自是不敢對他怎麼樣,反倒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第二,他本身就有個寵妾是大理寺少卿的庶女,這樣一來,作爲大理寺少卿的女婿,大理寺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該如何對待他。
這兩個條件擺下來,若是顧清輝想要見什麼人,安排什麼事,想來也並不困難。
把這個擔憂和裴逍遙一說,裴逍遙笑着說道:“平歡,我不相信你在大理寺沒有人,他既然想見誰,就讓他見,只要事情不會脫離咱們的掌控就行。他見了誰,說了什麼,作爲一個階下囚,可是有理由被監察到的地方,這個就看你自己怎麼來操作了。”
顧清宴想想,似乎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便只能先這樣做了。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個大差不多,顧清宴才推開門走進裡屋,對着正在縫製一件新袍子的李明秀說道:“秀秀,歇歇眼睛吧,出來和你鳳仙姐聊會天。”
李明秀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袍子,溫婉的笑着說道:“爺的正事談完了?”
顧清宴只是上前牽住她的手,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麼,又放了下來。
李明秀本來因爲牽手的動作而臉上泛起一陣粉紅,卻又因爲他復又放下,面色又有些微白。
但在這後宅大院裡生活了這麼些日子,她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小農女了,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過是片刻的事情。
看着顧清宴看向楊鳳仙的眼神,李明秀內心一片苦澀,更多的卻是瞭然。她早就習慣了顧清宴這樣的忽冷忽熱,或許比起來後院那些不過是被他利用的夫人,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吧!
縱使他也只是利用她,可比起其他人,她也得到了顧清宴更多的照拂和垂憐。
李明秀笑笑,語氣中帶着七分真心三分羨慕:“鳳仙姐好厲害,爺要和你們討論的事情根本都不跟我說呢,我不過是個小女子,想來也幫不上爺的忙,也只有鳳仙姐,或許才能在旁邊出謀劃策。等什麼時候鳳仙姐 空閒了,可要好好教教我,讓我好好討爺的歡心。”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順暢,就像是她已經千百次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卑微的討好別人的角色一樣,楊鳳仙聽着這話,未免有些微微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