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被她的眼神莫名的看的有些心虛,只在心裡默默道了個歉:梅兒啊,只要你不站隊,我一定不會傷害你,或者說,只要你不站在太子那邊就好,若不然的話,那也只能抱歉了。
楊鳳仙重新擡起頭笑道:“怎麼可能呢,梅兒你想多了。”
楊鳳仙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顧怡梅,兩人之間便覺得親近了不少,走着走着便回了正院,楊鳳仙便吩咐人把昨日的西瓜用涼水湃過一半切了片,另一半榨汁再端上來。
正院伺候的人不多,裡裡外外都是心腹,所以說起話來也很是放心。
屋內便只有楊鳳仙的四個大丫鬟之二,還有顧怡梅的大丫鬟夢柏幼翠幾個丫鬟在,顧怡梅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麼在意。
“既然鳳仙姐姐和我說了,那我便也和鳳仙姐姐說一個吧。你知道嗎?其實我之前去過應天府,甚至去過你們秋水縣。”
楊鳳仙意外的一挑眉:“你可以出門到這麼遠嗎?秋水縣離京城可是不近呢。”
顧怡梅神秘兮兮的說道:“這事兒說來還有些玄妙呢。我小的時候,也就是六七歲的樣子,那位名滿天下的前任國師裴逍遙,曾經被我母妃請過來幫我卜卦算命。”
楊鳳仙眉頭一跳,她倒是沒想到自家相公居然會和這位四大美人之一的芙蓉郡主曾經有過交集,雖然是在她六七歲還尚未長開的時候。
晴雯端來了西瓜和用蜂蜜和碎冰榨成的西瓜汁,還有一些女孩子打發時間的水果瓜子等零食。
楊鳳仙端了一杯西瓜汁給顧怡梅,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顧怡梅喝了口西瓜汁稱讚道:“鳳仙姐姐,你這兒的西瓜汁倒不錯啊,除了在宮裡,我可是很少能喝到這麼稀奇的玩意兒。”
楊鳳仙淡淡的笑道:“你若是喜歡,回頭我送些到你府上。”反正她空間裡還有不少。
顧怡梅又喝了口西瓜汁,便抓起一把瓜子邊嗑邊道:“繼續說。之前裴逍遙給我算過命。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裴逍遙,大概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看着清冷得很,卻是十分好看。”
楊鳳仙覺得心裡怪怪的,她一貫知道裴逍遙長相出衆,卻是不那麼喜歡在別人嘴裡,尤其是女人嘴裡聽到誇讚他的話,哪怕這個人對他並沒有什麼意思。
顧怡梅沒注意到楊鳳仙微妙的神色,只繼續說道:“我和你說的這些也別和別人說啊,這件事知道的人也十分的少。”
楊鳳仙點點頭:“我知道啦,不說,肯定不說。”
顧怡梅這才繼續道:“裴逍遙說我那年會有一個生死之劫,而且就是在秋水縣。我父王母妃本來有些不以爲然,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姑娘,不讓我出門便是。可偏偏裴逍遙又說,雖然我的生死之劫在秋水縣,可化解之法也在秋水縣,若是我不去的話,再過兩年便會有更大的劫,而這個劫,便不單單是我自己的,而是涉及到我們整個淳王府的了。”
顧怡梅的父王是大蜀國的淳王爺,和當今的皇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若是有什麼劫會讓淳王府陷入危難之中,那當真纔是萬劫不復。
所以雖然淳王爺和王妃都十分疼愛這個女兒,但在整個一大家子人面前,還是會有取捨。也好在裴逍遙說顧怡梅此去秋水縣並不一定就會喪命——她還有轉機。
“所以我父王和母妃雖然不忍心,卻還是派了幾十個人跟着我,去秋水縣小住上一段時間。”
顧怡梅的神色看起來略有些黯然,嗑瓜子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楊鳳仙見狀不忍的拍拍她的手,她只是回了個略微勉強的笑容才繼續說道:“然後我便坐着馬車去了秋水縣,一路上並沒有什麼異常,我也放心了不少。當時年紀還小,身邊就只跟着幼翠夢柏,還有友柏和青松。但她們幾個當時年齡也不大,所以一同去的還有我的奶媽周媽媽。”
楊鳳仙聽的很認真,間或吃上片西瓜。
“到了秋水縣後,我們便找了鎮上最大的客棧落腳,畢竟我是秘密到的秋水縣,當時又還沒受封郡主,按理說不能讓當地官員迎接並且住驛館。其實總的來說,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件事情淳王府不希望別人知道,所以一切便從簡了。”
“我當時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到了一個新鮮地方只想着母妃不在身邊管教着,要去哪兒玩更快活一些。這幾十號人只跟着我這一個主子,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什麼,便任着我各處玩兒。”
顧怡梅神色中帶着回憶,像是有痛苦,卻也有些懷念。
“那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離開家——我指的是沒有家人,只有一些丫鬟小廝侍衛什麼的,我每天覺得 快活極了,成日裡不是去逛街便是買糖人。”
“也許是在秋水縣住的時間略長了些,所以一開始原本在王府中表現得十分恭敬溫和的人便漸漸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就在一天晚上,我的奶孃周媽媽,她主動要求給我守夜,從小便是她把我帶大的,所以我對她十分的親近,有時候在府中睡不好了也會讓她給我守夜,這樣的事情十分尋常,我便準了。”
楊鳳仙有種直覺,事情一定會出在這周媽媽身上。
果然,顧怡梅繼續說道:“那晚我玩新買的木偶玩的有些晚,周媽媽便讓我快些睡,我把木偶放起來,卻在她吹了燈之後又偷偷地拿起來玩。”
“可誰知道過了一會兒,我就着月光便看到,本來是睡在外間的周媽媽悉悉索索的偷偷摸了進來,我本以爲她是進來看我睡得好不好,卻沒想到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到了一抹寒光——是一把鋥亮的匕首。”
說到這裡的時候,顧怡梅打了個哆嗦,就好像那晚的情景再次重現在了她的腦海,讓她有些懼怕似的。
“我怕極了,所以偷偷地往牀裡躲了躲,從另一側下了牀,但是牀上的被子因爲我之前打着滾兒,看起來就像是有一個人睡在那裡的樣子。”
“我悄悄地往邊上溜了溜,但是因爲住的是二樓我又沒辦法從窗戶出去,也好在她進屋的時候沒隨手把門帶上,便給了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