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漠國士兵帶着憤怒和狼狽,拿上武器就往鎮狼鎮的防線衝,而這一次攻勢又兇又猛,帶着怨氣就衝了上去。
溫言明顯感覺到這次漠國人的難對付,他苦笑一聲,爲了長遠的未來,或許這一次……他真的只能爲國捐軀了吧。
他拿起長劍,再一次擦拭乾淨,而後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說道:“衆將士!隨我出征!”
這一日,直戰的是昏天黑地,大蜀國的所有將士們都殺紅了眼,可依舊阻止不住漠國士兵的腳步,城門一座座被破開了,顧清輝派人勸降,說歸降便可停止。
但所有的將士們並不投降,像他們之前發誓過的一樣,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他們誓要與鎮狼鎮共存亡。
人一個一個的倒下了,能夠站着戰鬥的絕不跪下求生,而所有倒下的,都踐行了他們的誓言。所有的老百姓,包括抱着孩子的婦女,垂垂老矣的農婦,身強力壯的青年,全都拿起了家中的武器,爲保護這座城池而獻出自己的力量。顧清輝騎在馬上,俯視着溫言,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溫言,這場
戰爭,終歸還是你輸了。”
溫言旁邊的人退了下去,他並沒有擡頭看顧清輝,只是平靜地說道:“你也沒贏。”
顧清輝想起來依舊一片焦黑的營地,頓時間怒從心起,他知道溫言是顧清宴的舅舅,絕對不可能歸降於他,便直接說道:“弓箭。”
下面的人很快便遞上了弓箭,顧清輝拉開弓,直直的瞄準了溫言。
溫言就那樣直挺挺的站着,有的看不下去的百姓已經開始掩面哭泣了,更有不少血性的漢子破口大罵,可顧清輝卻是充耳不聞。
他把弓拉滿,那箭就射了出去。他對自己的箭法有信心,這麼近在咫尺的距離,絕對會是百發百中的。
噗通。
剩餘的百姓們全都跪了下來,嚎啕大哭了起來。顧清輝卻是昂起頭,吩咐道:“把他的屍體收起來,掛在城門上,暴曬三天。”
“你怎麼就肯定他死了呢?”
一個聲音響起。
顧清輝瞪大了眼睛,又轉過身來,卻看見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楊鳳仙?你怎麼會在這兒?”
“楊鳳仙”笑了笑,而後桀驁的說道:“我怎麼會在這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以爲你勝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大批軍隊出現在了顧清輝的身後,顧清輝警惕的讓漠國士兵將他圍了起來,而後說道:“楊鳳仙,你一個女人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軍隊是你能帶的嗎?”
而後他像是想要煽動人心一樣,對着包圍着他的那羣士兵們說道:“你們都還是不是爺們兒啊,聽憑一個女人 發號施令。”
但那羣士兵沒有人理會他,顧清輝的冷汗頓時就掉了下來,他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楊鳳仙”說道:“如今你已經內憂外患了,你自以爲在這兒圍住了溫將軍,實際上你的軍隊已經被人抄了底,真是愚蠢。”
顧清輝心裡一慌,他陰沉的看了一眼楊鳳仙,恨恨的說道:“楊鳳仙,真是好啊,我記住你了。以後,你等着,我會給你送一份大禮的。”
他還是看準了一個機會,帶着人突破了重圍,而“楊鳳仙”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攔截他,而是任由他跑了出去。溫言趕忙派人去追,而後才轉頭對着“楊鳳仙”行禮說道:“臣見過嘉惠公主。”嘉惠公主到底是怎麼來的,簡直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剛纔他明明就看到顧清輝的箭直直的往他的胸口射了過來,卻沒
想到一點事都沒有。
而跪着的百姓乾脆向“楊鳳仙”磕起響頭來:“謝嘉惠公主解救鎮狼鎮於水火之中!”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楊鳳仙”卻只是笑着讓他們起來,那笑容,僵硬的讓人有些奇怪。
“楊鳳仙”轉頭對溫言說道:“咱們先回將軍府,我有事要說。”
等到到了將軍府之後,“楊鳳仙”和她那些“將士們”身形更加僵硬,那些“將士們”一進院子,乾脆就全都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個個紙片人。
溫言看的 目瞪口呆,對“楊鳳仙”說道:“嘉惠公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鳳仙”整個“人”也開始僵硬起來,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嘉惠公主所做的一個障眼法,眼下時間緊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暫時嚇退顧清輝,你們要多堅持幾天,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說完,她也變成了紙片人,躺在了地上,毫無生氣。
溫言看着躺了一地的紙片人,直接就嚇傻了,他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也沒喊別人,只是自己默默地將這些紙片人收拾了起來。
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而遠在京城的楊鳳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次她這樣做也算是鋌而走險,之前跟顧清宴說了這個,也只說是裴逍遙留下來的應急的辦法,並沒有多說,雖然顧清宴覺得這事兒多少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可
現在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時候,沒別的辦法,便只能試試了。
這是楊鳳仙研習已久的傀儡術,之前只能在空間使用,而 如今這是她第一次嘗試把傀儡術運用到空間外,所以有一定的限制條件,比如說會大量消耗靈氣,以及持續時間變短。
所以這也是解了圍之後,那些傀儡們便急慌慌的讓溫言趕緊回府的原因,若是真的在大街上變成了一羣紙片人,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
這也是爲什麼後來“楊鳳仙”沒讓人去追的原因。
等到她從房間裡出來,等在外面的顧清宴才問道:“情況怎麼樣?”楊鳳仙便道:“保下了溫將軍的命,只不過廢太子性格陰險,還是要多加小心,援軍一定要快點到,才能真正的救他們,若不然的話,廢太子一定會對這件事起疑,若是真的再次發兵,我不保證還能夠找到
這樣的機會阻止他。”顧清宴鄭重的點點頭,而後一拱手:“這件事,還是要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