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愛你了。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深深的刺進了胤霆的心裡,他猛地後退幾步,手指抓住了屏風的邊緣,纔沒有狼狽的跌倒在地。
即便是如此,他這一生當中大概也沒有比此時此刻更狼狽的時候了。
他望着不遠處躺在牀上衣衫凌亂異常狼狽的女子,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疼到他此時此刻,都是窒息的。
窒息到他面對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女兒,他們的女兒……他們竟然有過一個女兒。
可是因爲他的刻意逃避,所以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至始至終,在她離開以後,就沒有再去打探過有關她的任何消息,不,也不是,其實他的下屬,最開始的時候,是有把她的消息送過來的,只是他特地的說了,誰也不準在他面前再提起。
他是想忘了的,所以他那麼徹底的,都不允許別人在他面前提起她。
他做的那麼絕啊!
所以他到現在……竟然對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如果,如果哪怕是他知道一丁點兒,他都不至於連那個孩子的面都沒見過……那是他們的女兒,他竟然……
喉頭猛的涌上一股腥甜,他咬緊了牙齒,口中盡是濃濃的血腥。
他不敢再看她一眼,他轉過身,近乎狼狽的逃走了。
他甚至沒有去跟月湘茹打聲招呼,就這麼大半夜的直接的離開了月皇島回去了。
他連一刻都不敢再待下去,不,是連半刻都不敢了。
夏蕪直到他離開了許久,才擡手捂住了臉,眼淚還是沒有停下來,但是心裡,竟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痛了。
或許是最痛的時刻都已經痛過了,所以沒什麼不能承受的痛了。
就在這時,卻是隱隱傳來了清幽的琴聲,不知怎麼的,她心裡莫名其妙的就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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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蕪住在東廂,寒鏡住在西廂,藍陵跟鳳溪的房間分別在正廳的兩側,跟寒鏡和夏蕪住的房間都隔得有廂房,並沒有挨着。
而這琴聲,似乎是從正廳那邊傳來的。
寒鏡還沒睡着,聽到這琴聲不由的嘀咕了一句:“我爹大半夜抽什麼風呢不睡覺,彈什麼琴呢?”
“小師叔的琴技在修靈界無人能及,那琴也是他的武器。”夙聿回道。
寒鏡翻了個白眼拱到夙聿懷裡:“擾民啊!”
夙聿伸手遮住了她的耳朵,輕笑:“難得這等佳音,到你耳朵裡卻成了擾民了,這要是當年,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聽小師叔一曲呢!”
寒鏡嘀咕道:“我要不要去提醒他別彈了?”
“不要。”夙聿回的乾脆。
寒鏡無語:“爲什麼啊?”
“因爲他是在安慰人,你就別搗亂了。”夙聿拍了拍她的腦袋:“睡吧。”
寒鏡或許感覺不到,但是已經達到神級的他,卻是感覺到在夏蕪的房間,有過結界的波動,時間不算太長,對方實力遠在他之上,他也不好輕舉妄動,但是他在蓮霧那裡學過一手,自有辦法感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