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陽光的沐浴下,躺在病牀上的小雅看起來很是聖潔,眉間髮梢似乎都鑲了金邊,微風吹過在空中肆意的盪漾。
“小雅,你怎麼……”見到小雅這般模樣,呂逐不知爲何有些心疼。
小雅細小的貝齒輕咬着下脣,臉上發紅,有些難爲情:“上次,我不是腳崴了嘛,從警局出來之後,我疼的不行,就來醫院看看。然後,突然心口生疼,然後……就成這樣了。”
呂逐疾走幾步,坐在小雅牀前:“你說的什麼啊,顛三倒四的。”雖是這樣說着,可呂逐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因爲他分明聽到了心口這個字眼,這裡會疼,都不會是小事兒。
“就是來看腳的時候,突然心口疼了呀。然後,我以前心口也疼過好幾次,就正好一起看看,最後就住院了啊。”小雅低着頭犯錯誤似的,不敢看呂逐一眼。
“檢查出什麼問題了?爲什麼要住院。”呂逐趕緊問出這個關鍵的問題。
“也沒什麼……就是甲亢性心臟病。”小雅輕描淡寫的說着,眼神飄忽看向窗外。呂逐卻分明從她眼神裡看到了恐懼,以及隱忍的堅強。
甲亢性心臟病……
呂逐對這個病沒有什麼概念,可是甲亢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甲亢顯著的症狀就是患者消瘦,而且精神也不怎麼好。
眼見比上次更瘦的小雅,呂逐不敢多想趕緊換個話題:“你認識何醫生嗎?怎麼是她給我打的電話,還有,你找我來是要幹什麼?”
小雅頭埋得更深了,她飛快的擡頭瞟了一眼呂逐,聲如蚊蚋:“就是不想再和之前的人扯上關係了,才找的你。本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聯繫你,正巧何醫生知道,就找你了。”
呂逐感到有些想笑,上次見面明明這個女孩顯得很老練世故,怎麼今天看起來語無倫次、傻乎乎的。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這樣想着呂逐伸出手,自然的放到小雅額頭上,測試着溫度。
“呀!”
小雅“嚶嚀”一聲,身子一僵,彷彿呂逐給她施了一劑定身符。
“太怪了……”呂逐把手收回,放到自己額頭上對比了下溫度。“你這是什麼病啊,額頭明明不燒,可你臉怎麼這麼紅,猴屁股似的……”
“……”
“呃……怎麼越來越紅了?”呂逐說着湊上前去,仔細盯着小雅光潔白膩的臉頰看。
像是在她雙頰上各滴了一滴紅墨水。這抹驚心動魄的紅,就以顴骨爲中心層層的向外擴散,直到她脖頸鎖骨才堪堪止住。
不一會兒小雅就像個熟透的蝦子,臉紅的讓地平線上的夕陽都遜色不少。
“討厭!”
小雅嬌嗔一聲,拉起薄被就藏匿其中,把這傻乎乎討人厭的呂逐隔在外面。
呃……什麼情況?
呂逐看着小雅蜷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像個可愛的大糉子,實在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己怎麼突然就討厭了。
看看四周,遠端的幾牀病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們這裡,津津有味的樣子,就差每人捧桶爆米花再拿包薯片了。
呂逐可不想給人現場直播,他站起身來把病牀四周的簾子給拉上,這下小雅的病牀就隔離開來,成了一個暫時的密閉空
間了。
“小雅,你搞什麼啊,這裡不會是精神病區吧,你不會認爲你是個糉子或者蘑菇什麼的吧?”呂逐自從從戒指裡得到10點口才之後,就善於和女孩子交流許多,也有些知道怎麼打開像這樣的尷尬局面了。
“噗嗤!”
人雖然在被子裡,小雅還是笑出了聲,她渾身發顫,不知是在笑還是在拼命忍住不笑。
由於她的一系列動作,醫院那牀薄薄的被子被她扯得七扭八歪,使得她膝蓋以下都從被子裡露了出來。
她身上穿着醫院裡病人常見的病號服,藍白相間的,光着腳。
她的腳很嬌小,卻並不顯得骨架分明、青筋畢露。她的小腳白皙細嫩,隱隱透着紅暈,五指像饜足的貓般緊緊併攏在一起,柔美的勾着,與腳掌、足弓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
她的腳趾甲長得很勻稱,修得整整齊齊,雖沒有塗指甲油,卻散發出自然的淡紅色澤,與她細膩柔嫩的足底結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對精緻的藝術品。
呂逐一時間看的呆了。生平第一次,他發覺原來女孩子的這個部位也可以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美妙。
小雅裹在被子裡,呆的久了發覺外面呂逐沒了聲響,她偷偷探出頭正看到呂逐盯着自己腳丫的這一幕。
“刺溜!”
她的雙足像兩隻跳躍的白兔,被她快速的收回被子裡。呂逐扭過頭尷尬的看着小雅,像是兒時被老爹發現偷瞄鄰居家漂亮女孩兒一樣,很是窘迫。
他和她互相看着,似乎某些東西正在悄悄滋長。
“大白天拉什麼簾子啊!”一聲炸響傳來,小雅病牀周圍的簾子被一股腦的拉開。
只見一位身材壯碩的護士,吃力的甩着身上的脂肪晃盪進來。
“哎呀,是你啊,帥哥!”
胖護士一見到呂逐,就興奮起來,兩眼發出狼見到羊般的綠光。呂逐驚悚的扭過頭,還真是那個叫張麗娟的護士。
“帥哥,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人家可是夜夜都等着呢。”張麗娟直接坐到呂逐身旁,肥碩的屁股差點把呂逐給擠到地上。
“哈哈,這個,沒,我把你手機號給弄丟了。”說着呂逐趕緊看向小雅,一副“我們沒關係”的樣子。
張麗娟到是很爽快,大手一揮:“沒事,一會兒我再給你留個,晚上我們聊電話粥。”
呂逐一陣惡寒,向小雅使了個眼色,趁着張麗娟不注意幾下竄出了病房,一溜煙跑了。
驚悚的回到學校,正好趕上晚自習。呂逐踏着鈴聲進了教室,卻發現他們班的團支書胡曉龍正站在門框旁一臉陰翳的看着他。
大白天裝鬼呢!
呂逐很討厭胡曉龍天天這樣陰陰森森、陰陽怪調的,沒搭理他就直接進了教室。
“呂逐,晚自習遲到一次。”
胡曉龍像當鋪唱當的一般,聲音拉得極長,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你瞎啊,我進來時鈴聲響了嗎!”呂逐扭過頭,往前一步幾乎臉貼着臉說。
“幹嘛,想打人啊,你要是敢動手我就讓學校就開除你!”胡曉龍大聲嚷嚷着,身子卻往後退。
“狗仗人勢!”呂逐又不能真打他,這樣正好被他抓
住把柄。
“你罵人!”胡曉龍想來揪呂逐的衣服,卻被呂逐冷冷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你咬我啊。”呂逐張開雙臂,不屑的撇了撇胡曉龍,扭頭往幾個哥們那裡去了。
“你……老子一定讓你血債血償!”胡曉龍衝着呂逐的背影無聲的罵着,恨得牙根癢癢。
呂逐剛一坐下,高金貴就探過頭來:“呂子,你是不是得罪他,怎麼這二貨老是跟你作對。”
呂逐搖搖頭,一副遊吟詩人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無人嫉妒是庸才。老高,高處不勝寒啊,我的境界你是體會不到的。”
老高皺着眉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又拿出手機在谷歌上搜索了半天,對着呂逐比了箇中指:“你妹!”
無聊的上了節自習課,呂逐瞅着胡曉龍離開座位往廁所方向去了,忽然心生一計。
他快速的走到胡曉龍座位前,從他座位的抽屜裡掏出了胡曉龍的手機。他的手機是很老的諾基亞款,連個手機鎖都沒有。呂逐飛快的把他的電話薄打開,把裡面高金貴的電話號碼和胡曉龍他爹的交換了一下。
然後又原樣放回,不着痕跡的走了回來。因爲,胡曉龍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坐,沒人願意和他挨着,呂逐也不怕他的這一舉動被人發現。
過了幾分鐘胡曉龍溼着手回來,一切照舊。
下一節自習是彭斌彭輔導的課,大學的自習也不會講些什麼東西,輔導員此時的角色只是用來維持秩序。
他高大的身軀坐在窄小的講臺後顯得有些可笑,但是他的暴脾氣是系裡有名的,所以這一節自習課班上很靜,只有筆尖和紙張摩擦的聲響。
見時機成熟,呂逐拍拍旁邊聽歌的安浩同,還有和張丹丹眉來眼去的李闖輕聲說道:“有好戲看了。”
然後,他從一旁昏昏欲睡的高金貴桌上拿過他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給胡曉龍發了過去。
“嗡……嗡……”
呂逐點擊發送鍵之後,胡曉龍的手機就在桌上劇烈的震動起來,像是被呂逐施了咒,由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引着。
“兒子,咱家中了五百萬,你不用上學了,我和你媽開着新買的寶馬在門口等你。”
胡曉龍一字一句的讀着老爹發來的短信,他揉揉眼又仔細看了一遍,的確是老爹發的,而且老爹也不會開這種玩笑的。
我的天那,你終於開眼了!老子發達了!
看完短信,胡曉龍站起身就往教室外走。彭輔導愣了一下,叫道:“胡曉龍,幹嘛呢?”
“去你的,要你管!”
胡曉龍有五百萬撐腰,又怎會把輔導員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
彭輔導一拍桌子,聲音山響。
“滾你丫的,給老子閉嘴。”
胡曉龍一腳把門前的凳子踹開,飛也似的跑出教室。
班裡的同學們面面相覷,只有呂逐自己快笑抽過去了。
“啥好戲啊,呂哥。看胡曉龍這二貨發飆?”安浩同不明所以。
呂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等他氣喘勻了還沒來得及解釋,就看見門外胡曉龍探進來個腦袋,一臉媚笑的衝着彭輔導:“輔導員,我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