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穀粒多的小腦袋被谷滿倉用筷子敲了一下,“別瞎問,這叫隱私”。谷滿倉對呂逐憨憨一笑,替妹妹表示歉意。
呂逐到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嘛,童言無忌。不過,自己眼下沒有女朋友到的確是事實。
都說,不在大學裡談場戀愛會終生遺憾。他早已畢業的堂哥也會時不時的回憶往昔,一提起大學時的諸多女友,就眉飛色舞,吐沫星子飛濺,很是留戀大學時代的美好時光。
可呂逐纔剛結婚的表姐卻對大學戀愛嗤之以鼻,一提起這檔子事就面露哀傷、恨不得做時光機回去,狠狠給初入校園的自己幾巴掌,讓她死了這份心。
按照她的說法,大學不談戀愛會終生遺憾,可談了,卻會遺憾終生。
站的角度不同,對同一件事自然也會有不同的看法。不過,好像這檔子事卻有個不太明顯的因果循環。
呂逐的堂哥,人長得帥氣,個子也不矮,還會吹個口琴什麼的。他在大學裡女友無數,自稱“採蜜蜂王”。有不少純情小女生都被他騙上了牀,可最終基本都鬧得撕破臉皮、不歡而散。
畢業後,他因爲在學校基本把時間都用在了追姑娘和擺脫姑娘裡了,所以畢業了兩年才找到工作,還是靠他爹託人找的關係。前兩年結了婚,因爲沒有經濟基礎,堂哥本人也不怎麼上進,所以只娶了個有些微胖的庸俗姑娘。
他嫂子,也就是那個胖姑娘,呂逐是見過的。長相身材很差強人意,和堂哥大學裡任何一個女友或者有關係的女生都不在同一個檔次。她人還懶,根本不去上班,整日除了吃喝睡,就是打麻將。
家裡一片狼藉,像是剛遭了竊,說是豬窩,豬都會覺得侮辱。去年,她給堂哥生了孩子,她人挺挫,可肚子倒是爭氣,生了個男孩。母憑子貴,之後她愈加變本加厲,孩子剛滿月就扔給他奶奶養活,自己天天不着家,搓麻將搓的天昏地暗。
不過,有一點堂哥倒是很放心,她這種人最起碼不會給堂哥戴綠帽子,畢竟不是人人都會迫不得已娶這麼一位老佛爺似的姑奶奶,天天飽受摧殘。
堂哥班上有個同學,平常人一個,外貌什麼的都不怎麼出衆,也沒什麼特別的特長。他大學裡跟喜歡的姑娘表白了,可人家姑娘沒看上他,卻投入了堂哥的懷抱。
自此,堂哥同學不再涉及紅塵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大學畢業後進入外企,現在是他們外企集團中國分部的總經理。那個他曾經表白過的女生卻是匹壞馬,她又重新找到堂哥他同學想要吃回頭草。堂哥同學不動聲色,直接帶那女生去酒店開房,大戰了三百回合。
提上褲子後,堂哥同學只留下一句話,“如果你在你最好的時候接受我,我也會把我最好的一切留給你。”說罷揚長而去,只留下那女生累癱在牀上站都站不起來。
現在堂哥同學已經身家過千萬,剛剛娶了個潔身自好、家教優良的真正白富美,琴瑟和諧、相敬如賓
。
堂哥和他同學一對比,一個曾經輝煌,一個現在輝煌。所以,戀愛這事和別的事都一樣,不管處在何等狀態、何等環境,總會有輝煌的時刻。如果還沒有,就耐心等待吧,因爲……可能已經快了。
呂逐不由自主的想起,堂哥說起這事時的神情。他也能想象得到,堂哥騎着自行車去老同學聚會時,見到同學們開着寶馬奔馳是什麼感覺。所謂因果報應,倫理循環也就是如此吧。
所以,女朋友這事要慎重,不能害了別人,當然,也不能害了自己。呂逐低頭吃菜,心中做了決定。
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場面甚歡。散場之後,穀粒多這個小蘿莉卻悄悄過來往呂逐手裡塞了張紙條,用眼神示意他過會兒再看。
呂逐看着小蘿莉煞有介事的樣子,感覺有些好笑,不過還是順從她的意思,把紙條攥在手心,塞進褲袋裡。
分別之後,老高酒足飯飽提出去打檯球,因爲籃球賽是在第二天下午,所以呂逐他們幾個也沒有反對。
校外就只有一家檯球廳,叫做“黑八”。這名字總讓人感覺像是NBA裡下克上的黑八奇蹟,有些不倫不類。
這家“黑八”檯球廳是校外的獨門生意,地方挺大,樓上樓下兩層,收費也不算太貴。可由於客流量巨大,裡面的檯球杆或多或少都有些瑕疵,不是這個杆頭有些歪,就是那個杆身有個豁口。所以,每次來打檯球,能找到一根得心應手的球杆,贏面就佔了大半。
“丫的,真是矬子裡頭挑將軍。”老高從球杆架上輪番把球杆抽出,邊比劃邊抱怨。
高金貴的水平是他們四個裡頭最差的,不過每次他都可以靠“球杆垃圾”這個理由挽回點面子。
“老高,別挑了,反正你用哪根都不會滿意。”李闖隨意的拿出根球杆,大馬金刀的先開了球。
白球迅猛的出擊,把檯面上倒三角形的綵球集團給撞得七零八落、四處奔逃。他運氣不錯,有一隻純色球滾進了角袋。
“我擦!我沒看見,不算!”高金貴急的大叫。
“還沒開始玩就耍賴,老高你有意思嘛。”李闖頭都不擡,繼續擊打着白球,一個乾淨利落的中杆,又一隻純色球落了袋。
“我擦!哪有雙方隊員還沒到場就先開球的,當然不算了!”
李闖不理會依舊嘴硬的老高,一記高杆把遠臺的另一隻純色球也給打進了。
“闖哥手下留情啊,不準備讓我上場了?”老高做出一副“好漢饒命”的狗腿樣。
呂逐正看得可笑,卻被一旁的安浩同戳了戳,“呂哥,你看那是誰?”
呂逐順着安浩同的眼神看去,只見窗外樓下的小過道里,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正激吻着,看樣子親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哪個?”
“那女的啊。”安浩同壓低聲音。“像不像張丹丹?”
張丹丹……呂逐定睛細看,只見那女的穿着和身形似乎都
很像,不過張丹丹這人沒有什麼辨識度,歌舞廳、夜店裡到了晚上就會有不少像她那樣,化濃妝衣着暴露的女人。
“像倒是像,可就是不能確定。”呂逐看了看,下不了定論。
就好似爲了證實呂逐的話一般,底下那對男女分開了嘴,挽在一起往檯球廳對面的小旅館裡去了。離光源近了,呂逐看的真切,那就是張丹丹無疑。可和她在一起的男子,呂逐卻沒見過。
“可別告訴闖哥。”安浩同拉住呂逐,生怕他衝動。
呂逐扭頭看看正和老高玩的高興的李闖,覺得真是可悲極了。李闖要長相有長相,要身高有身高,家境也殷實,怎麼就會不開眼看上這種貨色呢?
哎,呂逐嘆口氣。
“你們倆誰上?”
李闖瞬間就結束了戰鬥,僅讓老高打進了一個球。李闖得意洋洋,把球杆架在肩上,一副縱橫捭闔的樣子。
“浩子,你上吧。”呂逐拍拍安浩同的肩,示意讓他上去。
老高灰溜溜的下了臺,坐到呂逐身邊。當然,他也沒忘了把剛纔輸球的責任都賴在球杆上,“都怪這破球杆!要不是也不會輸這麼慘……闖哥還違例了,提前開球……”
呂逐沒心思聽老高絮絮叨叨,他伸手把剛纔小蘿莉給的紙條拿出來,展開。只見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CALL我。下面就是一串電話號碼。
……這年頭連小女孩都學會給人留電話了?真是早熟的可以。
“靠我?哇嘞,妹子電話?”
老高伸過頭,往呂逐手上的紙條看。
“你妹啊!”呂逐扭頭看看老高,突然覺得他腦子裡是不是全都被美女福利圖給佔滿了,怎麼連這麼簡單的英語單詞都不會了?
“哎,呂子,這不那誰嗎?”
老高卻突然不知被窗外的什麼所吸引,誇張的用手指着。
呂逐伸手一把將老高擡起的手臂給按下,“傻啊你,可別讓闖哥聽見!”
老高眨眨眼,不明所以:“闖哥跟她還有關係呢?我咋不清楚。”
“你腦袋秀逗了吧?”呂逐恨不得給老高頭上狠狠來一下。“闖哥和她能沒有關係嘛,闖哥都把她當女朋友看了,你要讓他知道這事,他非萬念俱滅從樓上跳下去不可!”
“擦,闖哥還真牛,竟然還能和楚大美女扯上關係……”老高咂咂嘴,一副饞了的樣子。
楚大美女……納尼!
呂逐也趕緊往窗外看,只見楚嘉卉渾身癱軟,被兩個男的攙扶着往小旅館裡拖着走。那樣子分明是喝醉了,或者……是被人下了藥!
呂逐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觸電般的貓般彈起,頭也不回的就往樓下跑。
只剩下有些沒明白過來的老高,還在發着傻。“呂子,幹嘛去……”
他話還沒說完,呂逐的身影就從樓梯口消失了,老高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李闖和楚嘉卉有關係,而是呂逐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