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沒等雲落櫻來得及回答傾城的任何一個問題,一道罡風突然降臨,硬生生地把傾城與雲落櫻分離開來,緊接着,一道湖藍色身影在一個旋身間便把雲落櫻搶到了懷中。
傾城大驚,轉眸望去,一見到來人,更是震驚地張大了菱脣半天反應不過來。
金色長髮垂至腰際,海藍色眸子晶瑩通透,此時正一臉憤怒地瞪着她,鼻樑高挺,脣瓣紅潤豐滿,皮膚白皙賽雪,光滑如絲綢。身材高大頎長,一襲湖藍色緞袍與他那對海藍色眼眸交相輝映,在夏日暖風的吹拂下,帶給人絲絲的涼意。
納蘭牧星!竟是她初入祈月見到過的那個抗婚者——納蘭牧星!見眼前這個仗勢,難道說落櫻便是那倒黴的人類新娘?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傾城頓時美眸圓睜地望向雲落櫻。天哪地哪!老天你長長眼睛,雖然眼前這位納蘭牧星長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完全符合當今女子選擇夫婿的所有標準——帥!高!富!但是,但是,這個男人那麼花心,絕對不是什麼好鳥,再加上還是一個鮫人,一次就能產生一公斤的jing液,落櫻這麼嬌小的身軀,不被撐爆纔怪!
老天保佑,但願一切都是她胡思亂想的,落櫻只是不小心出現在這兒,那個納蘭牧星也只是不小心路過這兒,不小心撞到了她們,又不小心把落櫻捲入了懷中。
但願,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爲不小心!
也難怪傾城會如此不淡定了,就在剛纔,當傾城轉身看到雲落櫻的時候,早因爲震驚而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在那個瞬間,眼中再也看不到除了雲落櫻之外的其他人了。所以,雖然剛纔納蘭牧星帥得掉渣地站在那兒,傾城竟然就那麼徹底忽略過去了。如今,回過神來,見落櫻竟然到了納蘭牧星的懷中,頓時,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充斥腦海中,又被傾城拼命搜刮着各種理由來否決掉。
納蘭牧星緊緊地擁抱着雲落櫻,感受着她身上似有似無淡雅的少女芬芳,竟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待察覺到對面“少年”投來的陣陣疑惑的目光後,頓時心中的無名怒火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就是夜傾城?”納蘭牧星單隻手臂緊緊箍住一心想要掙脫的雲落櫻,轉身,正面對着傾城,一臉敵意地道,“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一點男子漢該有的味道都沒有!真搞不懂現在的女人都在想什麼,這樣子的男人,竟還會被人惦記着。”
傾城聽得雲裡霧裡,話說她和這位納蘭牧星,今日無仇,往日無怨吧?他這股濃烈的敵意,到底是哪來的?
“喲——我們的當家主母果然氣度不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出來會情郎來了。哎!這份能耐可不是我們這些小戶人家出來之人所能比擬的。”就在傾城一頭霧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之際,一道嬌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傾城轉眸望去,竟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紫衣女子娉婷而來,紅脣微啓地嘲諷着
。
“要不然人家怎麼會是主母呢?我們呀,落伍了,得多跟人家學學!”那紫衣女子身邊的一個粉衣美豔女子幫腔着,輕搖着貝頁扇,一唱一搭地譏諷着。
“沒辦法,人家就是好本事,我們沒那本事,也就只有羨慕的份了!你們看看,我們主母的那位情郎,長得粉雕玉琢,絕色脫俗,還沒有完全長開呢,要是等徹底長開了,那還不知道會如何豔傾天下呢。主母真是好眼光呢!”一個身穿鵝黃色薄紗的嬌媚女子訕笑着盈盈而來。
“哇!好多美女哇!”傾城剛從之前的震驚中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打算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結果,竟突然冒出來三個嬌滴滴的絕色美女,還有彼此一搭一唱地把她的想問的那些疑問都給解答了。
落櫻,果然,很不幸地,就是那位人類新娘!
“各位美女姐姐,我想你們都搞錯了,我跟落櫻,是同鄉,而且,又是從小青梅竹馬的那種同鄉。他鄉遇故人,激動一下又有何奇怪的?”傾城收起眼中的驚豔,話說這個納蘭牧星可真是會享受,豔福不淺呀,這麼多姿容各異的絕色佳人,連同爲女子的她都覺得養眼呀。只是這幫美女似乎都對落櫻有着強烈的敵意,這也難怪,落櫻現在身爲當家主母,不敵視她敵視誰去?
見衆人依舊一臉的我不相信的表情,傾城輕嘆一口氣,平時她都很酷,什麼事情都懶得解釋,然而這次不同,這事關落櫻的清白,在這鮫人族中,她們身爲人類何其渺小,把敵人化爲盟友,那是非常重要的。
解釋,言語談判,這種磨嘴皮子的事情往往是弱勢一方最最需要做的事情,而很不幸,傾城和雲落櫻此時正處於弱勢,所以,傾城不得不清清嗓子繼續解釋。
“其實,各位美女可以好好想想,光天化日之下的,我們能幹嘛?真要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的話,早就找個客棧躲起來了,還會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被你們逮個正着麼?”傾城的口才很好,一句話就說得衆人啞口無言。
“此話倒也在理,是青蘿欠思量了。”那身穿鵝黃色薄紗的女子妖嬈地一笑,婀娜多姿地走到納蘭牧星的身邊,柔聲道,“星,既然落櫻妹妹與老鄉好不容易在此重逢,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吧,讓‘他們’好好聊聊家常。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你昨晚不是說想嚐嚐青蘿親手做的桂花糕嗎?”
傾城一臉讚賞地望着那自稱雲蘿的嬌媚女子,這個女子夠有腦子,懂得事情的輕重分寸,還懂得利用各種因素把主動權掌控到自己的手中,真是不簡單。
“青蘿,你們先回去吧!我和落櫻還有事,晚點再回去。”就在傾城以爲這件烏龍地被誣情郎事件總算要告一段落了,終於可以和落櫻好好敘敘舊了,誰知道納蘭牧星竟還是賴着不走,這個人的腦子真是有問題,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娘子們出來接他回家,竟無動於衷,還一臉執着地跟定了她們,真是個怪胎
。
很明顯,納蘭牧星的話,不但令傾城詫異,就連之前開口的那位自稱青蘿的女子也是一陣驚訝閃過美眸,只是很快便被她垂眸掩飾了過去。再次睜開美眸,嬌笑着道:“剛巧青蘿今兒個也沒什麼事情,就跟你們一起吧!”一邊說一邊還把柔荑伸向納蘭牧星。
納蘭牧星一個側身快速閃開,緊擁着雲落櫻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青蘿的柔荑尷尬地空蕩蕩地僵在那兒,面色發白,脣角微微發抖,但隨即便又斂去所有情緒,小跑着緊緊跟上納蘭牧星和雲落櫻。
邊上的紫衣女子和粉衣女子互視一眼,也連忙拎起裙襬小跑着緊緊跟上。
“傾城——”被強擁着離開的雲落櫻,唯有大聲呼喚着尋求幫助。
傾城聞言,連忙一個縱身擋住納蘭牧星和雲落櫻的去路。
“你這是什麼意思?”納蘭牧星被擋了去路,心下不快,劍眉緊擰着沉聲問道。
“今天,我和落櫻好不容易重逢於異域,自然是要好好慶祝一番,就算你是他的相公又如何,也沒權利阻止妻子的正常社交活動。”傾城一邊說着,一邊雙掌齊齊翻飛,一條通體泛着藍色幽光的小蛇乍然出現,納蘭牧星抱起雲落櫻凌空旋身,正暗自慶幸終於避開了那條怪異的小蛇之際,突然感覺懷中一空,雲落櫻竟已被傾城搶去。
傾城單臂一揮,那條藍色的小蛇倏地一下飛到傾城身上,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衆人看得眼花繚亂,都以爲是自己看花眼了。這麼絕美的一個翩翩美少年,竟有養蛇爲寵物的癖好?
因爲傾城的藍鱗蟒此時處於擬化狀態,看上去細細小小的一條,與在瀾月森林時那巨大恐怖的形象判若兩蛇,衆人都只當是傾城圈養的寵物,壓根就沒想到會是契約神獸。
徹底無視衆人震驚的表情,傾城把藍鱗蟒收入紫玉鐲子中,一臉戒備地緊盯着納蘭牧星,真是不知道這樣搶來搶去何時是個盡頭,真想破開這個納蘭牧星的腦袋仔細瞧瞧,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怎麼一點道理都講不通的。
“納蘭牧星,記得當日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說好要和平共處的,你這樣做,到底居心何在?”雲落櫻的好脾氣也被磨光了,美眸緊盯着納蘭牧星,義正言辭地問道。
納蘭牧星見懷中一空,正打算再次出手把雲落櫻搶回來,乍然聽到雲落櫻的控訴,猛地驚醒過來。自己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呀?最近因爲發生了一些事情,他不放心雲落櫻一個人到處亂跑,所以才亦步亦趨地跟着,老是被雲落櫻驅趕也就算了,更悲催的是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當下星眸一沉,低聲說道:“你們兩個,敘舊就敘舊,慶祝就慶祝,沒必要手拉着手的吧?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樣隨便,豈不是讓我納蘭牧星臉面無存麼?”
傾城聞言,輕輕鬆開雲落櫻的手
。這納蘭牧星的話也有點道理,現在她身穿男裝,這樣手拉着手確實是引人非議,畢竟,現在落櫻可是有了夫婿之人,再不能似以前那般隨隨便便地亂來了。
“傾城,我正打算去一品軒品嚐那兒的大閘蟹呢,誰知道竟在路上遇到了你,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不如我們現在去一品軒好好大吃一番以示慶祝,你看如何?”雲落櫻見納蘭牧星總算讓步了,當下便眉開眼笑地跟傾城提議一起去一品軒享受大閘蟹。
“哇!有大閘蟹啊?太好了!我最喜歡大閘蟹了!我們現在就去!”傾城一聽大閘蟹,那個激動呀,連忙轉身小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問道,“是往這個方向走的麼?”
“是是是!你跑慢點!我跟不上了!”雲落櫻一見傾城興奮地飛跑起來,連忙拎起曳地的長裙,奔跑着跟在傾城的身後。
汗,不識路的人爲什麼老是喜歡跑前面呢?這真的是一個很傷腦筋的問題,雲落櫻一邊跑一邊嘆息着。
終於,七繞八拐地,傾城和雲落櫻雙雙順利來到一品軒,兩人在二樓找了個臨窗的座位,便急急忙忙地抓着菜單猛瞧,彷彿那菜單也是可以吃進腹中的美食一般,兩雙美眸睜得滾圓滾圓的,死命地盯着菜單瞧。
“你們兩個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有必要那麼誇張嗎?”一道低沉的男音突然響起,傾城和雲落櫻雙雙擡眸望去,見納蘭牧星正一臉鄙夷地看着她們。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我們和平共處井水不犯河水的麼?”雲落櫻訝然地看着突然出現的納蘭牧星,實在不明白他爲何竟如此執着。
“和平共處也好,井水不犯河水也罷,都沒規定我們不可以一起吃飯吧?現在我的肚子也餓了,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吧!”這納蘭牧星也是個睜眼說瞎話的高手,明明是他一路緊隨着而來,竟好意思說什麼相請不如偶遇?偶遇個頭了!根本就是人爲的!
“納蘭牧星,你身爲落櫻的夫君,你要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個便飯我完全沒有意見,但是,那三位還是免了吧!我怕我會被大閘蟹給噎着了!”傾城素手一指,直指一起尾隨而至的三個絕世佳人。
“你們跟着我做什麼?還不快回去!”納蘭牧星一邊優雅地坐下,一邊轉眸對身邊那三位美嬌妻吩咐着。
“我們肚子也餓了,就不能一起麼?”那紫衣美嬌娘柔若無骨地作勢欲坐下來,被納蘭牧星一個眼刀嚇得一陣哆嗦,連忙站直嬌軀道,“那我們坐隔壁桌吃總沒問題了吧?!”
納蘭牧星也折騰累了,罷罷手示意她們離開,隨便她們愛坐哪兒就坐哪兒去。
三位美嬌娘娉婷而行,在隔壁位置上款款坐下,美眸還時不時地東張西望一下。
終於只剩下他們三人了,傾城和雲落櫻二話沒說地又開始把眼睛粘在了菜單上,一邊看一邊報着各色招牌菜
。
“大閘蟹來個十隻!”傾城出手,果然非同凡響!
“麻辣烤魚一條!辣子香飄雞一隻!羊棒子兩個!饞嘴牛蛙一盤!幹鍋花菜一盤!油爆蝦一份!醬爆茄子一份!八寶醬丁一盤!”雲落櫻像繞口令一般,一口氣就報了八道招牌菜,連傾城聞言都從菜單上擡起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雲落櫻。
“落櫻,你是不是有了?”傾城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了?有什麼了?銀子麼?”雲落櫻聽得雲裡霧裡,現在她身爲當家主母,吃飯那點錢還是有的,雖然這一頓吃得確實是鋪張了點。可是,那也是難得的啊,慶祝她和傾城的重逢,能隨便吃一點麼?不鋪張不足以表達心中的激動與喜悅。
一道悶笑聲從納蘭牧星的口中緩緩溢出,傾城和雲落櫻齊齊揚起美眸,一臉不解地望向納蘭牧星,納蘭牧星看着兩人一臉的迷糊樣,笑得越發大聲起來,由原來的悶笑聲變成了爽朗的大笑聲。引得周圍臨桌之人紛紛側目。
傾城壓低聲音輕輕地在雲落櫻的耳畔說道:“我不是說銀子,我是說孩子!”
雲落櫻聞言,美眸睜得滾圓滾圓的,呆呆地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落櫻,你沒怎麼樣吧?聽說鮫人一次就能產生一公斤的jing液,你那兒沒受傷吧?”傾城看着雲落櫻傻眼了的表情,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連忙一臉關切地問道,“要不我幫你把把脈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某人再也壓抑不住自己那飛揚的心,放聲大笑起來,話說眼前這對可真是曠世活寶,這扯東扯西的能力也太強悍了吧!
“納蘭牧星,你笑什麼笑?都是因爲你,害我被傾城誤會了!你還好意思笑?”雲落櫻終於反應過來了,如雪的肌膚浮起一層緋紅,掙脫傾城想要給她把脈的手,輕聲解釋道,“傾城,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各睡各的牀的,到現在我還是清白之身呢。你可不許給我瞎猜啊!”
“啊?原來是這樣的啊!那太好了!我還擔心,那一次就有一公斤的jing液你要如何承受呢?”傾城聞言總算鬆了一口氣,低聲跟雲落櫻研究起她最耿耿於懷的一公斤jing液問題。
“傾城,你放心,那麼悲催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的,我已經和他說好了,要不了多久,他就用無所出之過把我休離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學院繼續我們未盡的學業了。”雲落櫻一臉的自信滿滿。
“那就好,那就好,不如等我參加完比賽後,你和我一起離開吧。”傾城聞言大喜,看來落櫻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
“好!我們就這麼定了!”雲落櫻忙不迭地點着頭。
納蘭牧星聽得滿臉冒黑線,話說眼前這兩位也太囂張跋扈了點吧?竟當着他這位正牌夫君的面,張口閉口就是休離,還約好休離了以後再一起回學院完成未盡的學業?這也太不把他納蘭牧星放在眼裡了吧?
正待納蘭牧星想要發作之際,突然二樓樓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下來便是一個滿臉淚痕的中年女子跌跌撞撞地撲到一個正坐着享受美食的中年男子身上
。
“彪哥,浩兒他,他,他失蹤了!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他一定是被那吸血惡魔抓走了!怎麼辦怎麼辦?我們快去救他啊——”那中年女子哭哭啼啼地哀嚎着,淚水如決了堤的海,綿綿不絕地噴涌着。那眸子深處的哀慟,令邊上幾個婦人也跟着垂下了淚來。
“萍妹,你彆着急,我們一定能把浩兒找回來的!你快好好回想一下,最後一次見到浩兒是在什麼地方?”那中年男子聞言心中大駭,但是,作爲家中的頂樑柱,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必須鎮定必須挺住。
聞言,那個中年女子開始陷入沉思之中,拼命回想和兒子是在什麼時候分開的。
一品軒的二樓內,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紛紛響起。
“你聽說了沒有?最近那個吸血惡魔可猖狂了,已經連着有好幾個十歲以下的童男童女失蹤了呢!八成都是被那吸血惡魔給抓去練邪功去了。”
“什麼十歲以下?我家隔壁老李家的女兒,都十六歲了也失蹤了!我看八成也是被那吸血惡魔抓走了!”
“啊?十六歲了還被抓呀?!我家兒子今年十七歲了,我還以爲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這樣看來,我得看緊着點,不能讓他去那些荒郊野外的地方了。”
“看緊點有什麼用?人家是惡魔呀!就算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抓走,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對啊對啊!就算是在這一品軒中,惡魔若是想抓人,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啊!那怎麼辦呀!?”
……
……
……
一品軒內議論紛紛,一時間人心惶惶,衆人越說越心慌,越說越害怕,到最後,有些膽子小的,竟嚶嚶地輕聲啜泣起來了。
雲落櫻聽着這些議論聲,恍然大悟地揚眸望向納蘭牧星,
原來,她真的錯怪他了!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緊跟着她是因爲擔心她的安危!而他,還一直誤以爲他是大腦進水沒事找事!
想明白過來後,雲落櫻紅脣輕抿,美眸中含着感激,柔聲說道:“謝謝你!”
一心在觀察着四周的納蘭牧星聞言一怔,隨即俊臉上爬上一層紅暈,輕笑着道:“只要你別把我想得太壞就好。那吸血惡魔,我們也已經全力在追捕了,只是一時半會還沒找到對方的洞穴所在,在還沒抓到那吸血惡魔歸案之前,你還是儘量待在府中不要隨便亂跑。”
“嗯!”雲落櫻難得聽話地點點頭,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那她也不能太一意孤行了。
“落櫻,既然這樣,那以後我就去你府上找你
!”事實上,在傾城一聽到吸血惡魔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要爲民除害了。只是,落櫻畢竟體質特殊,自保能力也極其有限,所以,還是待在府上安全一點,畢竟,眼前這位納蘭牧星,功力絕對在她之上,保護落櫻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嗯,我最近新編了一套劍法,有些地方攻擊過猛,防守上顯得有點單薄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去,你幫我好好改進一番,看這套劍法在攻防上要如何安排才能完美。”雲落櫻一聽傾城答應了和她一起回府,心下大喜,剛巧她最近在劍法上遇到了很多瓶頸,可以趁機好好提高一下了。
“你們都不需要徵求主人的意見的麼?”納蘭牧星的臉又黑了下來,“要一起去也行,但是有兩個條件。”
“哪兩個條件?”傾城和雲落櫻雙雙揚眸看向納蘭牧星。
見自己終於被人重視了,納蘭牧星挺了挺身軀,清了清喉嚨,朗聲道:“第一,夜傾城不可以住在府上;第二,你們見面的時候必須有我在場。”
雲落櫻沉眸思考了一會兒,接着便點了點頭,納蘭牧星的要求並不算過分,反正她們光明正大的,也不怕他在場。
見落櫻點頭了,傾城便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這種小事,她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去思考的。
於是,三人達成了一致協議,起身準備回府。
“我記得我最後一次見到浩兒的時候,他跟我說,有點小事出去一下,一個時辰後就回來。可眼下已經好幾個時辰了,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沒找到他。”那中年女子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三人的耳中,令人一陣心酸。
納蘭牧星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望那中年女子的方向走去。
“你不要太難過了,傷心悲痛是無法解決問題的,你們快到祈月城的議事大廳去報案吧。由官方介入此事,你們的孩子找回來的機率就會大很多。”納蘭牧星一臉正色地說道。
“原來是牧星少爺呀,謝謝牧星少爺的提醒,我們這就去報案。”那中年男子擡頭一見納蘭牧星,恭敬地行了個大禮,繼而拉起那中年女子的手便往樓下走去,看樣子是去議事大廳報案去了。
祈月城沒有城主,只有家主,也就是納蘭諾。因爲祈月城是屬於鮫人族的特有城池,不歸於任何國度,所以,鮫人族的族長家主,也同時兼任了城主的位置。平時城中發生一些大事小事,基本都是在祈月城的議事大廳中解決的。
見兩人終於離開去報案了,納蘭牧星轉首向着雲落櫻和傾城招了招手,舉步往樓梯口走去。
傾城和雲落櫻見狀,連忙跟上,一起朝着納蘭牧星的府邸而去。
一入納蘭牧星的府邸,雲落櫻便心急火燎地往自己所住的院落急奔,她現在心裡可都是那套她新創的劍法,有這麼好的劍法高手在此,不充分利用真是暴殄天物了
。
“傾城,你先看下我這套新創的劍譜,我進去換一套練功服。”雲落櫻一邊說一邊把一本精緻的手繪本塞進了傾城的手中。
傾城點點頭,翻開劍譜研究起來。納蘭牧星站在身邊偷偷地看着傾城手中翻動着的那些劍譜。
“諾,給你!”傾城手中劍譜一合,轉身遞給邊上的納蘭牧星。
“你都看完了麼?”納蘭牧星見傾城明明就只翻了前面幾頁,竟把劍譜給他看了?
“等一會兒叫她舞上一遍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你這麼看喜歡就給你看唄!”傾城一臉地你不要太感激我的模樣,看得納蘭牧星一陣臉紅。
“誰說我喜歡了?”納蘭牧星訥訥地道,他只是覺得這手繪本上面的人物畫得極其美麗,靈秀大方,淡然如風,至於上面的劍法如何他壓根就沒留意。
“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看。”傾城一邊說一邊避開納蘭牧星,找了個納蘭牧星看不到的地方再翻開手繪本得意地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傾城若是搞起惡作劇來,那還真的是能把人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
納蘭牧星咬咬牙,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的!
“傾城,我們開始吧!”雲落櫻換好裝,一臉興奮地走了出來。
“哇!落櫻,你這身練功服哪裡買的?真好看!”傾城一見雲落櫻,馬上歡呼着撲上前去研究起落櫻的那套練功服來。
“動手動腳成何體統?”一陣疾風颳過,雲落櫻瞬間被納蘭牧星帶離到了幾尺遠處。
傾城見狀徹底無語,話說這年頭的雄性都是比較奇怪的,還是少惹爲妙,當下一臉正色地走到雲落櫻身邊道:“落櫻,舞劍!”
“嗯!”雲落櫻一聽舞劍二字,俏臉上滿是激動,努力地掙脫納蘭牧星的懷抱,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把鑲嵌着紅寶石的緋血劍,在地上挽起一個劍花,如游龍般舞動起來。
納蘭牧星看得徹底傻了眼了,他沒想到,雲落櫻的劍法竟然能達到如今高深的境界。但見劍光如羣星般璀璨閃耀,劍花如飛雪般團團滾卷,身姿翩若驚鳳,劍招快若閃電。如九天玄女一般,讓人目不暇接。
最後一個劍招收勢,雲落櫻一個箭步奔到傾城身邊道:“怎麼樣怎麼樣?最後那幾個招式,我總覺得防守上面存在很大問題,你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改進的?”
傾城聞言點點頭,一把接過雲落櫻遞過來的緋血劍,開始照着雲落櫻剛纔舞過的劍法舞動起來,只在最後的幾個招式中有了些許改變。
“好!好!好!傾城你太厲害了!你舞得太好看了!”雲落櫻像花癡一般尖叫着,惹得邊上的納蘭牧星頻頻側目,有必要那麼激動麼?不就舞個劍麼?雖然他也承認,傾城舞劍那確實是精妙絕倫
。但那也沒必要花癡成這個樣子呀!
三個各懷心事之人,就這樣,聚在一起共度了一天的光陰,眼看天色已暗,傾城在納蘭牧星的府邸中享受了一頓美食後,起身告辭,往納蘭牧野的院落中而去。
在經歷了一天的燥熱後,陣陣的夜風吹散了大地的酷熱,帶來了絲絲縷縷的涼意,傾城走在大街上,夜風翻卷起她的衣袂,如月下仙子一般,引人駐足。
“你聽說了嗎?最近這些天,東屏山上,一到晚上就亮如白晝,千萬盞的琉璃燈高高地懸浮於半空之中,亮如白晝,連星月都顯得黯然了,真是詭異呀!”
“那裡面到底住了什麼人?這麼大手筆!偌大的東屏山竟然照得如白晝一般亮堂!會不會是妖怪!”
“聽老一輩的說,東屏山那是什麼人都上不去的,誰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麼,如今一片亮堂,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端端的一座山爲什麼會上不去?”
“聽說那兒有結界呀!”
“連家主大人都上不去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聽祖上傳下來說,這東屏山,偶爾是會出現這種現象的,只是我之前一直都沒見到過,如今看來,竟然真有其事。”
“你說,會不會與吸血惡魔有關呢?你看那山上懸浮着的琉璃燈,很妖豔呀!八成是妖物在作祟!”
“有道理!我看十有八九是那吸血惡魔在上面!”
“這麼說來,那些失蹤的童男童女很有可能也都在上面了!”
“一定是這樣的!”
“對!只不過,我們連那山上的結界都破不了,根本上不去,又有什麼辦法?”
“那我們找家主去!”
“無憑無據的,怎麼好去驚動家主?”
“就算有一絲線索也不能放過呀!”
“那我們這就去找家主大人吧!”
“好好好!”
……
……
……
此時大街上議論紛紛的都是那東屏山上的千萬盞琉璃燈以及吸血惡魔的事情,傾城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看樣子,那東屏山上必有妖孽。
傾城隨便找了個路人甲問了下東屏山的方向,在衆人的一片驚懼聲中,獨自一人往東屏山而去。
別人要顧慮結界,她夜傾城可從不把結界當一回事,她那異於常人的鮮血,早就讓她能徹底自由地穿梭於各種結界之中了。
到了東屏山的山腳下,傾城從空間戒指中拿出那根透明的髮簪,輕輕簪在自己的綰髮處,頓時,一個活生生的傾城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
傾城自然是沒有消失的,只不過隱形了而已,穿過那一道結界,傾城終於踏上了東屏山之路。
山上空氣清新,鳥語花香,大團大團色彩斑斕的奇花異草簇擁在一起,在那些懸浮着的琉璃燈盞的映照下,更顯得千嬌百媚,傾城看得滿臉皆是驚豔,要不是現在是隱身敵營深入虎穴,她早就震驚得尖叫連連了。
一陣夜風襲來,吹落山花無數,伴隨着清風百花,傾城一路前行。
走進一個山谷,傾城頓時被眼前的景緻給吸引得停下了腳步。
只見橫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偌大的湖泊,湖水清澈若鏡,湖面波光粼粼,整個山谷竟都被這個湖泊給佔據了。陣陣山花飄灑進這湖泊之中,美得令人忘記了呼吸。最令人震撼的是,那湖泊上竟散發着陣陣白霧,這個湖泊,竟是一個天然的大溫泉!要不是因爲有要事在身,傾城此刻真想縱身一躍,好好下去泡一下這美得驚人的天然大溫泉。
正在傾城看得入神的時候,突然,一陣旋風颳過,傾城竟莫名其妙地被那陣奇怪的風颳進了那湖泊之中。
傾城心下一陣驚慌,連忙從湖中探出腦袋,極目望去,脫口而出地驚叫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