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學院的挑釁 至尊傾城 青豆
“師父……”傾城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師父竟信任她到如斯境地。
“快吃吧,吃完了好好修煉!”納蘭牧野一邊說一邊拿起大閘蟹繼續努力奮戰。
“嗯!”傾城點點頭,努力地與美食廝殺起來。
兩人享用完美食後,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修煉。
傾城雙腿跌坐,五心朝天,美眸輕垂,把所有的靈氣凝聚于丹田,再由丹田慢慢遊走於全身的大小經絡處,呼吸隨着真氣的遊走越來越輕淺,漸漸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彷彿整個身軀與宇宙融爲了一體,能量源源不斷地從宇宙往渾身經絡涌來。
徹夜修煉,一夜無眠。
第二天,傾城隨着納蘭牧野來到了祈月城的比武場。
原本空曠的比武場,此時早就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這些日子,祈月城的老百姓也真是不容易,因爲傾城的到來,經常被嚇得一楞一愣的。纔剛剛經歷了轟轟烈烈的煉器大賽,馬上竟又聽說那個小小的人類,竟要與牧星少爺比試幻力,天哪!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他們的牧星少爺可是元幻巔峰的級別呀,比他強的,那都成了尊者了,一個小小的人類,剛在煉器上贏了家主大人,便目中無人地以爲這個世界是爲“他”而存在的了。煉器可以深藏不露,但是,這個幻力卻是沒辦法掩藏的了的,這個夜傾城,之前在與惡蛟決戰的時候就已經泄露了幻力的底細了,只不過是一個墨幻巔峰者罷了,怎麼可能贏得了牧星少爺呢?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觀衆席上,人頭攢動,傾城淡然地站在比武場上,遠遠地看着納蘭牧星拉着落櫻從遠處走來。
“牧星少爺必勝!”
“牧星少爺威武!”
“牧星少爺替我們祈月城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人類!”
“這麼囂張的人類,不好好教訓一下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了!”
……
……
……
吶喊聲此起彼伏,納蘭牧星拉着雲落櫻,一臉得意地在一片鮮花與掌聲之中緩緩向比武場走去。歷來越是上位者出場就得越晚,因爲如果去早了,撒花與鼓掌的人還沒到,那不是無法彰顯自己尊貴的身份麼?
今日的納蘭牧星着一襲紫色錦袍,錦緞般的金髮紮成一束,用一圈紫色貂絨紮緊,手上提一把明晃晃的青龍刀,刀柄鑲滿各色珠寶,在晨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
被他強拉着的雲落櫻穿一身鵝黃色裙衫,襯得肌膚晶瑩細膩,長長的柔發編成兩個髮辮,一左一右挽成兩個髮髻,髮髻處的鵝黃色彩帶,如蝴蝶般在晨風中翩翩起舞,俏皮而靈動。
到了比武場邊上,納蘭牧星凝望着雲落櫻道:“落櫻,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爲夫的真正本領,免得你老把眼睛黏在某些小白臉的身上。”
雲落櫻尷尬地笑笑,話說她可是傾城的鐵桿粉絲,對她說這種話,會不會奇怪了點?她的心中,可是一點也不希望他贏啊。
納蘭牧星說完,也不等雲落櫻回話,便一個縱身躍上了比武場,風吹起他的衣袂,翻飛似蝶。
比武終於要開始了,觀衆席上,聲勢震天,響徹雲霄,一個墨幻巔峰與元幻巔峰的比試,在衆人的期待之中,拉開了帷幕。
比武場上的傾城,月牙白的長袍外罩着一層金黃色的薄紗,如錦緞般的長髮隨意束起,綰髮處紮了一根黃色的薄紗,肌膚瑩白如玉,如月光一般皎潔。今日的傾城與往日很不一樣,端看她的穿着就知道了,雖然與外人相比她今日的打扮不算隆重,但是,對於傾城來說,這樣的打扮,絕對稱得上是華麗了。這樣華麗的薄紗,如天上的織女織成的一般,每一根絲線都清晰可見,在晨光下閃爍着陣陣光芒,配上傾城那絕色的容顏,天地萬物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華。
“今天可是來比武的,不是來選美的。不要以爲穿得漂亮點就能贏了,我可不是那些花癡女。”納蘭牧星看着一旁的雲落櫻此時正一臉癡迷地看着傾城,心中的火焰在瞬間燃起,這兩個人,今天竟然都穿了一襲黃色服飾,莫非是事先約好的?越看越是不順眼。再加上此時兩人之間眉目傳情,他的怒氣值更是蹭蹭蹭地往上冒。該死的,今日一定讓你這個小小的人類知道:男人的實力不在臉上,而是在拳頭上。
“對啊,今天我們是來比武的,可不是來廢話的,快出招吧。”傾城話音一落,一把寒氣森森的馭龍劍便出現在手中,握緊手中的馭龍劍,傾城旋身飛掠而起,招招刺向納蘭牧星的要害。
“哼!不要以爲動作快就能贏了,實力上的差距可不是先下手就能彌補的。”納蘭牧星輕哼一聲,長腿不緊不慢地往後退了幾步,手中青龍刀優雅地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弧度,隨即刀風呼嘯着向傾城狂攻過去。
傾城凌空而起,幾個翻轉便閃避了開去,馭龍劍劍光凜凜,在空中劃過無數道絢爛的劍花,道道劍光緊緊咬住納蘭牧星,納蘭牧星翻騰着避開,手中青龍刀緊接着劈向傾城。
比試就在你來我往的決鬥中持續着,納蘭牧星的耐心也在持續的戰鬥中漸漸磨光了。
“看來我真的是小瞧你了,今日不拿出點真本事還真是贏不了你了。”納蘭牧星一個縱身躍離彼此的纏鬥圈,雙手凝力,五彩繽紛的幻力匯聚在青龍刀上,隨即,納蘭牧星高舉青龍刀,使出全身的力氣如閃電般快速凌厲地朝傾城劈去。勁氣帶動四周的空氣嘶嘶作響,道道罡風逼迫得人睜不開眼睛。
“牧星少爺終於發威了,這下夜傾城麻煩大了,一個元幻巔峰的致命一擊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墨幻巔峰所能承受得了的。”
“是啊,剛纔牧星少爺只是陪‘他’玩玩,這次動了真格,我看‘他’拿什麼來抵擋這致命的一招。”
“這一招雖然不至於要了那夜傾城的命,但是,受傷倒下是肯定的了,這是對一個狂妄之徒最強有力的教訓。”
“對,這就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做人要低調,不要提着半桶水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
……
……
衆人的議論聲基本上是大同小異,整個觀衆席上,最爲特殊最爲與衆不同的聲音有兩道。
一道來自於雲落櫻,只見她一臉緊張地大喊着,拼了命地躍上比武臺想爲傾城擋下這凌厲的一刀。
一道來自於納蘭諾,只見他雙目炯炯地緊盯着臺上,眼看着傾城即將受傷,意念一動便想瞬移着去幹涉這場比試。不管怎麼樣,傾城的煉器才能衆人皆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一位高級煉器大師,再說了,傾城是主子的人,雖然他也不清楚傾城跟主子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糾纏不清的瓜葛,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傾城要是受傷,主子絕對會發飆,主子一發飆,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誰都承受不了,所以,這場比試,就算有違公允他也不得不出面干涉。更何況,分出勝負即可,何必一定要弄得傷痕累累的呢?難道說輸贏就必須要掛彩麼?
就在雲落櫻和納蘭諾都開始行動想要光明正大來干預這場比試的時候,比武臺上卻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意想不到的一幕。
就在納蘭牧星使出全力拼命一劈,眼看着青龍刀就要吻上傾城的肩胛之際,暮然之間,傾城身上的金黃色薄衫竟發生道道金光,非常霸道凌厲地把青龍刀以及納蘭牧星反彈開去。
納蘭牧星被震得後退數尺,擡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這驚人的一幕,這到底是什麼怪衣服,竟能如此輕鬆簡單地化解掉他一個元幻巔峰的全力攻擊。
與納蘭牧星一樣,正打算撲上去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傾城的雲落櫻,驚得傻傻地楞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反應,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這到底是什麼衣服啊?
觀衆席上鴉雀無聲,衆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這到底是什麼衣服啊?煉器師就是牛逼,煉製出一個人偶玩具既可以當武士使用,還可以當飛行神器使用,如今,隨便一件衣服,竟能徹底震開一個元幻巔峰的全力一擊。這麼神奇牛逼的仙衣,賣不賣啊?再貴也買呀!
正所謂世人皆醉我獨醒,如今臺下最爲清醒的當屬兩人。
一個便是納蘭牧野,他當然清楚地知道傾城手中有這件黃色薄紗,所以自從知道傾城要和納蘭牧星比試,他心中一點都不擔心,也難怪傾城要說他這個師父不夠關心徒弟了。其實,並非他不關心徒弟,只是因爲對自己的徒弟太過了解,所以,很放心地放任自己的徒弟去耍一耍納蘭牧星這個自大狂,也好讓雲落櫻光明正大去學院繼續未竟的學業。
另一個自然是納蘭諾了,在他看到傾城那黃色薄紗上放射出來的萬道金光的時候,當即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這個夜傾城,竟然連傳說中的尊者薄紗都能煉製得出來,“他”到底還是不是人了?!
所謂尊者薄紗,就是指傾城身上這襲黃色的薄紗,從外表上看來,它與普通薄紗無異,最多隻是比普通薄紗高貴一點罷了。但是,當遭遇極強的攻擊的時候,這薄紗便會在瞬間啓動,反彈走所有猛烈的攻擊,而且,薄紗一旦啓動,不但有防禦作用,而且,還有攻擊作用。也就是說,傾城此時的幻力已經具備了一個尊者的能力。
與這件尊者薄紗比起來,之前傾城給他的那幾袋子高級幻器,那都只不過是垃圾而已。這個夜傾城,盡把好東西都留給自己,撿最垃圾的送給他!而他之前還高興得睡不着覺!
只是這尊者薄紗不但煉製上有難度,而且所需的材料也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要想煉製一件出來,不但要有能力,也需要有緣分,如果所需材料籌集不齊,那也只能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了。
尊者薄紗最爲遺憾的一點就是:只能使用一次。當尊者薄紗一旦啓動後,過了十二個時辰後便會自動消失不見,這也是符合天地規則的,任何逆天之物都有其弱點,輕則受傷,重則被反噬,而這尊者薄紗的致命弱點便是如曇花一現稍縱即逝。
這次傾城連這麼逆天的一次性寶貝竟都捨得拿出來,可見對雲落櫻回學院之事的重視。牧星這個孩子,好端端的一樁美滿姻緣,怎麼竟搞成了這幅樣子,不是一直都對女人很有本事的麼?怎麼如今對個人類女子竟如此束手無策了呢?
相比於衆人的震驚,回過神來的納蘭牧星一臉不甘地道:“你作弊!你怎麼可以用神器!”納蘭牧星的藍眸中溢滿怒火。
“我們比試之前有申明不能用神器的嗎?你也可以用的啊。我作爲一個高級煉器師,身上有神器拿出來用一下有什麼不對?就好比是你這把青龍刀,這都只是比試時候的一種工具罷了,我又沒有暗箭傷人,談不上作弊不作弊的。”傾城美眸微眯,義正言辭地說道。
臺下衆人齊齊撫額,話說你這樣還不叫“暗器傷人”嗎?這都神器襲人了,級別比那還高好不?但是,正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級別高的暗器就不能叫做暗器了,而是神器。
“好,算你狠,我們繼續!”納蘭牧野知道這件事情上無論如何得吃虧了,他就不信,就憑這件小小的薄紗,還真能難住他堂堂的元幻巔峰?
話音一落,雙掌便亂彈如花,指尖幻力凝結,青龍刀緊握在手,縱身連續一個旋身翻掠便猛然朝着傾城攻擊而去。
傾城從容自若地避開納蘭牧星那一連串的攻擊,手中馭龍劍旋空劃過幾道劍花,向着納蘭牧星的肩胛攻去。之前她的尊者薄紗沒有啓動,所以劍劍攻向納蘭牧星的要害,因爲知道他必定能躲閃得開,如今,她的尊者薄紗已經開啓,若取其要害攻擊,真的就會鬧出人命來了。她雖然討厭納蘭牧星,然而,此人再討厭也罪不至死,她的目的,只是幫落櫻爭取到自己而已。
因此,此時此刻的傾城,劍法雖然精妙,但是卻劍劍只取無關緊要的部位。
與傾城纏鬥着的納蘭牧星心中一陣驚呼,這尊者薄紗竟如此變態,不但有防禦功能,而且,竟然還能讓使用者達到尊者的幻力水平,真當是夠變態的幻器。還好這個大陸煉器師極其稀少,否則的話,他們這麼辛苦努力修煉達到的境界還有什麼意義?人家煉器師隨便打造一樣神器出來就能把你打趴下了。
其實,他所不知道的是,這種神器幾乎沒什麼人能煉製出來,即使煉製出來了,維持時間也就十二個時辰,他那些擔心實在是多餘的。
兩人一來一往地持續戰鬥着,突然,傾城清叱一聲,金色光芒瞬間大聲,納蘭牧星被道道金光衝擊地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傾城趁機高舉馭龍劍連番挑刺,當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納蘭牧星持續着和化身爲尊者級別的傾城連番戰鬥着,能量本就越來越接續不上,如今被傾城連番挑刺,在避無可避之際竟一個重心不穩跳離了比武臺。
傾城見狀,脣角輕揚,劍尖在地上劃過幾個劍光,順勢收劍,當馭龍劍回鞘的那一剎那,衆人也終於回過神來了。
“我不會看錯了吧?怎麼好像是我們的牧星少爺輸了啊。”
“你沒看過,就是咱們的牧星少爺輸了啊。嗚嗚~”
“怎麼會這樣?這人類怎麼如此厲害,不但煉器能力一流,現在連幻力都比我們牧星少爺強。”
“夜傾城那叫作弊,沒看見人家身上穿着尊者薄紗嗎?你要是穿上那玩意兒,那也比牧星少爺強了。”
“人家是煉器師,這確實是人家的優勢啊,拿自己的優勢來作戰,這沒什麼不對啊。”
“就是就是,有本事你也去煉製一件尊者薄紗出來。”
……
……
……
傾城縱身輕輕躍下比武臺,拉起滿臉激動的雲落櫻就要離開,納蘭牧星一個上前緊緊拉住雲落櫻的手輕聲道:“你真的要跟這個小白臉走?”
“喂!什麼小白臉不小白臉的,我們公平決鬥,你輸了就該放人。”傾城一臉憤怒地瞪視着納蘭牧星,這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會是想反悔吧?
“落櫻,你是我納蘭牧星明媒正娶的娘子,你——”納蘭牧星知道此時此刻他說什麼都是徒勞的了,可是,不說的話又極度不甘心,於是,便在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個不停。
“傾城,我們送送你們吧。”納蘭諾此時已悄然來到傾城的身邊,微笑着說道,轉眸望向一邊的納蘭牧星,低聲道,“你真要捨不得,就什麼都別說了,一切有叔叔爲你做主。只是,眼下,落櫻回學院是勢在必行了,你現在再沒有任何理由留下她了。她回學院,依舊是你的妻子,你有時間也可以去學院探視她,總比現在弄僵了的要好。”
納蘭牧星聞言,一臉死氣的臉上終於有了活力,凝眸朝着納蘭諾點點頭,道:“星兒一切都聽叔叔的。”
納蘭諾點點頭,轉身對傾城道:“傾城,我們出發吧。”
傾城拱手行禮道:“那就有勞家主大人了。落櫻,我們走。”
雲落櫻一臉欣喜地點點頭,緊緊跟上傾城的步伐。雖然一時之間那婚約還無法取消,但是,有什麼比實際意義上的自由更可貴的呢。
納蘭牧星一臉抑鬱地看着活力四射的雲落櫻,離開他有那麼開心麼?什麼時候他納蘭牧星竟如此遭人厭了?
納蘭牧野則是眉開眼笑地一個快步追上傾城道:“傾城,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了,否則的話,爲師的就要被某些沒人性的老傢伙給軟禁了,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傾城揚脣輕笑道:“師父,你也沒說得那麼誇張,不就是讓你爲家族煉製一些幻器嗎?有那麼恐怖嗎?”
“就是就是,你這臭小子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爲父啊?讓你爲家族煉製一些幻器竟說得跟下十八層地獄似的。還好你收了一個好徒弟,也算爲納蘭家族做出了巨大貢獻了。”納蘭諾一臉慎重地轉眸看向傾城,“傾城啊,未來的世界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我們納蘭家族的煉器事業的希望可就全部寄託在你的身上了。你那調皮鬼師父,可是一點都指望不上的啊。你可得爭氣啊。”
“家主大人,傾城會竭盡全力的。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以後祈月城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傾城的,傾城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不管納蘭牧野有多頑皮多小孩子心性,對於傾城來說,他一直都是一個好師父,這一年以來的朝夕相處,納蘭牧野的傾囊相授,讓傾城甚爲感動。因爲傾城比誰都清楚,納蘭牧野有多麼渴望廣袤的自由天空,可是這一年來,他無怨無悔地陪着傾城在這個小小的院落之中,悉心教導。除了因爲比試之外,確實也是出於一種屬於嚴師的責任感與使命感。
傾城的心看起來冷若冰霜,其實比誰都來得柔軟,她最承受不了的便是別人對自己的好,這也是爲什麼一心渴望過一人生活的她,到如今都無法如願。因爲面對那些人的苦情柔情霸情,她的心做不到堅若頑石,她不怕別人對她狠,就怕別人對她好。
納蘭諾滿意地看着傾城,他這個兒子雖然頑劣,但是挑選徒弟的眼光真是一流。無論是外表氣度心性還是才能,傾城皆是上層,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爲他們祈月城的棟樑之材。
在傾城他們一行五人徹底消失在比武場上的時候,那被驚呆了的人羣還遲遲沒有移動腳步。雖然知道主角們都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們的八卦勁纔剛剛開啓,內心正如潮水般洶涌澎湃地激盪着呢。於是,比武場上出現了無比詭異的一幕,在比試的主角都離開的情況下,比武場上的人羣不僅沒有離去,還越涌越多,儼然成了一個巨大的八卦集散地。
話說傾城一行五人,沒多久便出了結界,來到了沃鮃海域的海灘邊,臨別依依,對於傾城和雲落櫻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自然是不存在的。
此時此刻,後知後覺的納蘭牧野終於產生了一點不捨的別情,冰藍色的眼眸緊凝着傾城,彷彿帶着無限的情愫,豐潤飽滿的紅脣微啓,一臉不捨地道:“傾城,你就這麼走了,以後誰給我烤肉吃呀?還有那梭子蟹,你那天做了一次就沒給我做過了,以後沒有你給我做好吃的,那我怎麼辦?”
納蘭諾羞愧地真想直接埋進那蔚藍色的海水中不要出來了,這是他的兒子麼?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啊?
納蘭牧星和雲落櫻也是一臉驚詫地看着納蘭牧野,這是一個師父對徒弟該說的話麼?這種時刻,作爲師父的納蘭牧野,不是應該說些要努力啊要加油啊要爭氣啊之類的話麼?
最淡定的當屬那兩個當事人了,只見傾城美眸盈笑,嘴角微揚,輕拍着納蘭牧野的寬肩道:“師父,你想吃什麼的時候可以到彩玄來找徒兒呀,又不是永別,你那麼唉聲嘆氣地做什麼?”
沒等納蘭牧野開口,納蘭牧星首先接腔道:“就是就是,我也很喜歡吃傾城燒的菜呢,到時候我們可以結伴同行去彩玄嘛。”
“誰跟你結伴同行了?我們不同路的。”納蘭牧野很不給面子地回絕了,開玩笑,傾城對牧星的討厭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跟他同行,到時候傾城一個不高興不肯做好吃的了怎麼辦?
納蘭牧星聞言也不生氣,拉住雲落櫻的手道:“落櫻,我一有空就去彩玄看你。”
“不用了,你還是多陪陪自己的那些小妾吧,落櫻有我就夠了。”傾城毫不給面子地替雲落櫻回絕了他。
“傾城,你有所不知,牧星早就把那些小妾們遣散了,如今府中除了丫鬟嬤嬤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了。”納蘭諾一見納蘭牧野老是吃癟,忍不住上前道,“落櫻,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當初我大哥救你父親是事實,我不是要想你索還這份恩情。只是,你們兩人之間的親事是你們的父親訂下的,作爲長輩,我希望你們能開花結果,百年好合。這也是你們已故的父親的心願啊。”
“諾叔叔。”雲落櫻見納蘭諾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再裝聾作啞當什麼事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了。索性也把心裡話都倒出來,免得身爲長輩的他老是記掛着他們的事情。當下一臉正色地凝望着納蘭諾道,“我和納蘭牧星之間的婚事是父輩們訂下的,落櫻從沒想過要悔婚。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楚的。但是,落櫻此次回彩玄繼續求學,絕不是你們想的那般。我不是爲了躲避這樁婚事回彩玄去的,我也不是爲了傾城而去彩玄的。我是非常純粹地爲了我自己而去彩玄的。我是想要努力學好本事去彩玄的。就算我和納蘭牧星之間感情深得離不開彼此,我也一樣會去彩玄的。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婚姻也不是。我求學的腳步不會爲任何人而停止。”
“落櫻,說得太好了!我支持你!”陪着雲落櫻一路走來的傾城臉上滿是欣喜,幾年的光陰,不僅讓雲落櫻出落得更加靈秀嬌媚,更讓她的思想變得成熟充滿智慧。回想起在遮日森林初次見面時,她奮不顧身地衝向食人花的時候,那般倔強那般勇敢。如今,歲月的洗禮不僅沒有沖淡那份不屈,反而使得雲落櫻變得更加堅強與勇敢,傾城的心中也跟着涌起一股豪情來。
納蘭牧星愣愣地看着雲落櫻,一直以來,在他的眼裡,雲落櫻都是與衆不同的。每日一大早,便穿着奇怪的服裝圍着院子跑步,聽說叫什麼晨跑。明明是弱不禁風的小小人類,卻還整日整夜不屈不撓地研究着劍法。身上的幻力明明少得可憐,卻居然每天砸下大把的時間在那修煉幻力。對着不公的命運,永不屈服永不低頭。
他以爲他已經很瞭解她了,可今日聽她的一番話才發現,原來他自以爲了解了的雲落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雲落櫻,她就像是一本好書,越往下讀越給人帶來驚喜。他以爲雲落櫻之所以一定要回彩玄,完全是因爲恨他討厭他。她恨他是理所當然的。新婚之夜拋下她獨自一人形單影隻,婚後又對她不聞不問任由小妾上門欺負,甚至連府中的丫鬟嬤嬤家奴們都嘲笑她。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他卻從沒爲她擋風遮雨過。事實上,她都處理得很好,每次他想爲她做點什麼的時候,發現,她自己已經快他一步全部處理妥當了,根本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他以爲她的心中定是滿腹委屈與不甘,這才拼死拼活地想着要離開。可如今聽她一番話才驀然驚醒,原來,雲落櫻的心胸竟比他們男人還要寬廣,在她的心中,根本就沒有這些疙裡疙瘩的事情,她想的,永遠都是如何努力向前進,不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停住前進的步伐。
納蘭諾看着雲落櫻,滿意地點點頭,大哥真是好福氣,這麼早就爲牧星找了一位如此卓越不凡的妻子。擡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情不自禁地重重嘆口氣,他的兒媳婦還在天上飛呢。看看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就從沒見他對那個女人感興趣過,他的身邊也從沒見什麼女人出現過。也許在他的心中,一個再絕美的女子都是比不過一隻烤雞的吧。
“落櫻,你去學院好好求學,我有空一定去看你。你也別擔心我,我現在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了,算得上是一個好丈夫了。過往的種種,希望你看在我父親和我叔叔的面子上,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納蘭牧星雖然那麼多小妾,但是一直以來都是那些女人們卯足了勁討好他,像如今這種場面他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纔好。於是,只好土得掉渣地按着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對對對,牧星他都知道錯了,落櫻你就原諒他吧。”納蘭諾連忙上前幫腔。
“諾叔叔你千萬別這麼說,這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一切隨緣吧。時候不早了,我們真的要走了。”雲落櫻一邊說一邊揮揮手,走向傾城早已召喚出來的赤鵬。
“有空記得回來看看我們。”納蘭諾,納蘭牧野以及納蘭牧星,目視着傾城和雲落櫻乘坐着赤鵬飛向雲霄,均依依不捨地揮手大喊着。
傾城和雲落櫻坐在赤鵬上,頻頻回首向着底下的三人揮舞着手臂。直到底下三人漸漸變小,失去了蹤影。
赤鵬作爲一流的飛行坐騎,一路上均是恆速平滑地飛翔着,並沒有讓傾城和雲落櫻受太多顛簸之苦。
一路飛行,平安無事。雲落櫻有點惡作劇地開玩笑道:“傾城,你說我們飛着飛着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赤鵬的翅膀上突然冒出一個什麼妖物出來呢?然後我們就痛痛快快廝殺大戰一場再回學院,你說這樣會不會特刺激呢?”雲落櫻望着遠方的羣山起伏,極目遠眺着,開始幻想着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
“落櫻,難道你沒發現已經有一隻妖物站在赤鵬的右翼上了嗎?”傾城一臉愜意地坐在赤鵬的一個巨大翅膀上,顯然完全沒把突然降臨的妖物放在心上。
“在哪兒在哪兒呢?”雲落櫻忙不迭地探頭往赤鵬的右翼看去,果然見到一個俊逸男子正高高地站立其上,一襲月牙白錦袍襯得渾身上下如月光般皎潔,高大挺拔,器宇軒昂,玉樹臨風,狂風吹鼓起他的白色錦袍,衣袂翻卷,獵獵作響。
“傾城,一年多沒在學院,不會是搶親去了吧?”白衣男子金眸微眯,暗藏着道道鋒芒,金髮被狂風吹舞着,彰顯着一種張揚的美。
“呃——”原本一臉愜意地觀賞着高空景緻的傾城,一聽這話忍不住就風中凌亂了。一年多不見,沒想到一回學院第一個遇到的就是他。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關了?身體沒什麼地方不舒服吧?那些毒都清除乾淨了嗎?”傾城一想到當初兩人差點就走火了,俏臉忍不住泛起陣陣紅暈。
看着傾城臉上泛起的可疑紅暈,洛水清川的心情大好,然而就在轉眸不經意間看到一臉好奇的雲落櫻,心頭頓時涌上一陣不快。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不是結婚去了嗎?怎麼居然跟着傾城一起回來了?莫非傾城真的去搶親了?
金眸流轉,豐脣輕揚,洛水清川一個瞬移便來到傾城身邊,面色凝重,一臉認真嚴肅地道:“傾城,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只是,那天我弄疼你了沒有?你身上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吧?”一邊說一邊還很是關心地往傾城身上**一通。
傾城狠狠地甩開他的狼爪,美眸凝滿憤怒地吼道:“你還好意思說,那天的你簡直就不是你,狂野得徹底失控了,把我整個人弄得滿身紅腫,要不是我咬破自己的嘴脣往你嘴裡灌血,還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啊——傾城,你和他,你們,你們……”一旁的雲落櫻驚叫着張大了櫻脣,水眸中滿是不敢置信。不會吧?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的吧?
“落櫻,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一聽到雲落櫻的驚叫聲,傾城這纔想到現場還有第三人在呢。剛纔被洛水清川那麼一刺激,激動得什麼話都噴出去了,現在想要收回來已是不可能了。當下無奈地繼續解釋道,“那天清川他中了媚毒,我幫他解毒,所以……”
“所以你們就發生肌膚之親了對不對?”雲落櫻杏眸圓睜一臉激動地問道。
“傾城,那天我是粗野了點,以後我一定會很溫柔的,你不要生氣了嘛。”洛水清川連忙接住話茬回道,金眸盈滿誠摯,一臉的自我反省樣。心中卻暗自得意着,終於把這個討人厭的女人給徹底打擊到了,大快人心啊。
“還有下次?你想都不要想!”傾城的耳根到脖頸處皆迅速染上一層緋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一年多不見,洛水清川又拔高了不少,原本俊逸的五官更增添了一層性感,想起那天他的豐脣吻過她身上的寸寸肌膚,女子特有的嬌羞讓傾城竟有點不敢直視他的金眸。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傾城連忙轉移話題,那個什麼疼不疼的問題要是再繼續研究下去,她真的要找個地洞鑽了。
“你還好意思問,回來也不給我個信息。我哪裡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洛水清川一臉哀怨地瞅着傾城,繼續說道,“我出關後便聽說你去你師父那了,於是只好在回學院的必經之路的山頭上佔山爲王等待着壓寨夫人回山了。”
“清川,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滑頭呢?”傾城斜睨着洛水清川輕聲笑道,雖然洛水清川的話奇奇怪怪沒一句真的,但是,那份心意卻讓傾城無限感動。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就這麼默默地等待着,這讓傾城的心頭涌上一陣暖流。
“那你喜歡我滑頭一點還是不滑頭一點?”洛水清川緊挨着傾城,在她耳垂處噴吐着熱氣。傾城的耳根一陣緋紅。想要避開又無處閃避。好在學院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傾城終於可以擺脫那尷尬的場景。
駕馭着赤鵬,傾城穩穩地降落在學院的大門口。其實傾城原本是想直接駕馭着赤鵬回宿舍好好洗漱一番的。然而,就在路過大門口時,發現學院內人潮涌動,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於是便駕馭着赤鵬直接降落在學院大門。
待三人快速地下了赤鵬,傾城便把赤鵬召喚回紫玉鐲子中,急急忙忙跟着人流去探尋究竟。
洛水清川無奈地搖搖頭,一年多不見,本想團聚後好好地慶祝一番,至少得過一下兩人世界吧,可傾城倒好,腦袋瓜子中壓根就沒這種意識,發現學院中發生了某些事情,竟比看見他還要激動。從出關到現在,那些漫長的等待與期待呀……
認命地跟在傾城的身旁,金眸冷冰冰地睨視着另一測的雲落櫻。爲什麼傾城身邊的那些蝴蝶蒼蠅總是怎麼趕都趕不走呢?不是嫁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呢?
雲落櫻也是沒好氣地惡狠狠回瞪洛水清川,這個男人到底跟傾城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不會知道了傾城女子的身份了吧?看樣子應該不會。這洛水清川的話,沒一句能信的。
一路疾馳,三人總算來到了人潮的集聚中心:馴獸學院的比試臺。
“哈哈哈哈哈!”一道狂笑聲在比試臺上響起,緊接着,一道囂張跋扈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大名鼎鼎的彩玄學院,居然連個像樣的馴獸師都沒有,這要是傳揚出去,那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嗎?”
“哼!無恥小人,盡會耍些卑鄙的陰招,好,你要挑戰是吧?我來陪你玩一玩!”司馬靜楓白衣翻轉,一個縱身便上了比試臺,冷眼怒視着臺上之人。
“靜楓,你快下來,別和這瘋子玩命。你前幾天剛被他們暗算,身上的餘毒未清,此時若與他比試,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呀。”臺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臉擔憂地勸說着司馬靜楓。
就在不久前,司馬靜楓外出歷練,長風學院竟派了殺手一路追殺司馬靜楓,還好司馬靜楓機靈,歷經萬千苦難終於逃過一劫,然而,身上卻中了對方下的神經類麻痹毒藥。雖然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是,這類毒藥卻使得司馬靜楓在短期內不能再馴獸,否則,將會有生命之憂。
“院長,士可殺不可辱,就他那點三腳貓的馴獸能耐,我就算餘毒未清照樣能讓他輸得哭爹喊娘。”司馬靜楓一臉傲氣地道。
“靜楓,多少馴獸師命喪在這種不服氣上面啊。你爹當初不也是因爲不服氣差點就沒命了嗎?你怎麼可以重蹈覆轍呢?你聽老師的勸,這口氣,咱忍下!”白髮老者正是彩玄學院馴獸專業的院長,司馬靜楓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如果此時司馬靜楓沒有受傷的話,對付眼前這個長風學院的挑釁者綽綽有餘,然而,眼下,這口氣,他們卻不得不忍啊。因爲,眼前的挑釁者,正是長風學院馴獸專業的第一學子,除了司馬靜楓,還真沒其他人能對付得了他的。
“哈哈哈哈!果然是彩玄無人啊!”臺上的挑釁者一臉得意地狂笑着,臺下那些來自長風學院的學子們也都跟着得意地狂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