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名修道之士的資質不同,有的一日千里,修行起來無所阻礙,簡直容易得像吃飯喝水,再加上他們奇遇連連,好運不斷,多則幾十上百年,少則三年五載,便從一名普通人進入上仙領域。有的人修道無徑,徒耗年月不說,還淪爲了支流末節,甚至是被恥笑爲旁門左道。像我的修爲,一開始神速,可隨着時間增長,很快就後繼乏力,難以突破。”嶽垚道。
東皇冕很贊同的道:“嶽道兄所言甚善。我們幾個也感慨頗深,在弱小的境界上卡了好些年,最近雖偶有所悟,但依然不足以臻境。連明月那個小丫頭都跨入仙列入了地神境,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真不是一般的丟臉呢。”
“不錯,他們幾個的悟性也不強啊,爲什麼突破起來那麼容易,簡直像無瓶頸。還有三劍俠,修爲明明不高,可那所謂的極境一出,戰力瞬間飆升一個檔次,難道受天道所眷顧的人都那麼逆天嗎?”黃穆元也道。
嶽垚輕輕一拍東皇冕肩膀:“好了,咱們出去吧,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六仙重新閃身回到溶道,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溶道盡頭。
“看,他手中的是宵練!”
東皇爵一指,只見那裡確實是有人久等了。
毒氣與毒鏃已無,這手執宵練的傢伙,正是雄天然。
六仙走了上去,遠遠打量着這名意外之主,心中頗爲疑惑。
六仙一步步靠近,那雄天然只是一直一直打量着不速之客,連簡單的反應也沒有。
突然,溶道頂端異動,一張詭異的網便籠罩了下來。
“小心!”嶽垚連忙提醒道。
陡然忽變,溶道開始莫名的搖晃起來,趁他們不注意,腳下所站的溶道地板就打開了。
六仙腳下生空,仙體一掠,便閃飛開去,險之又險的逃過了墜落的陷阱。
緊接着,一塊塊地板開翻,連連不斷的地洞出現。
六仙心中大驚,不斷退避,將那數不清的深阱給躲開了。
倏然間,溶道頂部開始詭異的變幻,無數小孔出現,那是鏃道,頃刻間萬箭齊發,將六人當成了活靶子。
“混賬東西,除了陰謀機關暗箭,還有什麼手段?”東方修己大爲惱火道。
飛箭飛情倒也罷,在箭落之間,還有許多似蛛網般輕柔的大網紛紛飛罩開來。
同時,從腳下的暗黑深阱中,飛快伸長出許多靈動異常的荊棘、藤條來。
上有飛箭罩網,下有荊刺藤纏,這石墨還真看得起他們啊!
六仙拔劍出鞘,手起劍舞,上破飛箭罩網,下斬荊棘藤蔓。
嶽垚“唰唰連出幾劍,將幾片藤條的葉子劃爲幾十片飛鋪於空。
他劍尖凌空一旋,引動碎葉圍繞着劍尖旋轉,兀然一劃,碎葉紛紛受到了牽引,牽引,在空中鋪就了一條直通雄天然面前的飛葉之路。
嶽垚腳尖輕輕一點,便如蟬翼般落在碎葉上,然後瞬間即逝,又移到到下一片碎葉上一點,繼而不斷空移,在碎葉形成的空路上飛快逼近雄天然。
“飛葉引路,踏空逐流?好一個嶽垚,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雄天然抽出宵練,憤然一劃空,便朝嶽垚凌空斬了過去。
宵練,也作霄練,方晝見影不見光,方夜則見光而不見形。
其觸物也,驁然而過,隨過隨合,覺疾而不血刃焉。
並不是能殺人的劍纔能有最大的能力,這與宵練劍齊名的含光、承影是經過抽象的,指的是不同的幾個力量,也代指的是三個符號。
這三把寶劍被分爲上品含光、中品承影、下品宵練,其實這三把所謂的寶劍卻只是人的三種狀態——上品含光者是入道合體之狀,中品承影是遇道引信之狀,下品宵練是爲按道守習之狀。越次等的劍越能使人感受其存在。
那麼爲何稱此三劍都可以不殺死人呢?是其刃鋒夠快嗎?
快的如光、如影、如風;光不可見,是因時光如梭快比閃電,瞬間可通天地使人無察;影只存形,是爲氣隨機行,容形而存影跡似有還無;風有留餘,寒熱風溼之入體即合其身,且皆有症狀。
時光、氣機、風行都是與人相關之物,各有其制,都不會要人命,卻也是時時在要人命,只是它們也是在按照命體本身在行事罷了。
一道看似無形卻有鋒芒味的劍威出現,將嶽垚的仙體擋在了空中。
嶽垚的手中長劍劍尖臨空一旋、一劃、一刺,九九八十一道光影隨之射出,與宵練形成的無形劍威抗衡,“沙沙”般刺耳的聲音順着空氣波動傳了出來,就連雄天然也接收到了來自元素之力的影響,讓他不得不步步退卻。
無形的劍威一掀卷而出,那本射下的毒鏃和蛛網也被揎飛了位置,反倒是荊棘藤條被飛箭給射中了不少。
嶽垚把佩劍一探出,看似平平無奇的劍尖像觸動了神秘的靈處,一百零八道如絲如縷的劍氣剎那射出,那如水墨畫般筆觸的詭異穿梭力,無視任何阻擋,瞬間來到了雄天然的面前,一縷縷黑絲如長髮飄蕩,將目標嚴嚴實實的纏繞裹束,突遭縛手縛腳的雄天然哪裡能掙扎脫,不僅越繞越緊,還像水中魚兒讓釣鉤給活活鉤住了致命的地方。
雄天然大驚失色,這詭異的狀況確非他能知之,若非意不平違了主人的命令,又何至於狼狽不堪,怕是連性命都不保。
他仗着有宵練在手,無視石墨的命令,自認爲能把控一切,哪知嶽垚不按常理出招,他雄天然連自己的八成實力都沒發揮出來,便被對手拿住了。
雄天然本是一名受造墓者重視的風水師,他喜歡雲遊名山大川,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並愛在大自然中尋龍布穴。
一次,雄天然從東方雲遊回來,對當時酷愛練武的親弟弟雄壯飛道:“我這次在梨花路左旁尋得一處真龍之穴,從來龍氣勢來講,九峰連續曲曲而至,猶如大將出陣,匹馬單刀直入金盆,明堂寬闊能容馬,小溪水之玄曲曲,經向上而消,最妙的是來龍巒頂,有一池清澈的養龍水。穴位左右砂峰山巒起伏,一層高過一層,而且是旗幡招展左擁右抱。
案山一字橫過,案後露出沖天文筆尖峰。此局乃左水倒右,水口位砂巒獅、象形緊鎖兩旁。在此地葬人後子輩定能出仙人。”
雄壯飛聽後心感驚奇,問道:“誰人有福得而居之?”
雄天然道:“兄弟莫急,待爲兄在家休息三日,再細看哪位有福之人出現,就將此地贈之。”
雄壯飛聽後覺得此法甚妙,便依兄之言。
雄天然於家中細細暗中觀之,可見之人,不是無福消受,就是無德居之,或者是沒有更大的鴻福,不禁嘆息道:“這些人就算是葬下此地,不但無福消受,反而會帶來禍患。”
心中正嘆息間,突然門外傳來僕人的通報聲,說一位家奴的兒子請假歸來了。
雄天然並不爲意,可一看到那少年便知是有大鴻福之人,於是和雄壯飛一商量,立刻死皮賴臉的要孝敬那少年,並尊那少年爲家父。
少年荀狗兒是奴才,哪裡敢承受,可經不住雄天然、雄壯飛的懇求,只好答應了,從而當上了“兒父”。
荀狗兒改名雄無垢,成爲了名副其實的家主。
一年後,雄家主“因病”而亡,雄家上下,雄天然和雄壯飛下令:家必已逝,在下葬和舉行法事的日子,後人、親戚、朋友都要到墳前辭別。
當舉家一同去送別,已死的雄無垢助兩兄弟得到風水寶地葬親後,事情便歸於了平淡。
事過兩年,雄天然再來到“家父”葬地,頓時眼睛一亮,頭腦中翁翁作響,於是他打開羅盤立向消砂,前觀後察,審視良久,心中嘆道:“真是上天之造化,福人自會居福地也,而且堂局之中,該落之位現已落,該起之所現在也起了,該修之地也已培補,該去之位也已經除去。”
雄天然回去後,將此事的真況告訴了雄壯飛,並說道:“真是天助我們修道得仙緣啊!”
半年後,雄壯飛和雄天然遇到了石墨,一齊謀事,修道速度飛常快,不僅得到了宵練,還紛紛成爲了人神境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