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不知怎麼得知對方還記得自己時,覃瑤不禁有些高興,“你說你家小姐被人抓了,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香菱將在山上遇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講給了覃瑤聽,她想覃瑤是南詔王身邊的人,跟他說了定然能得到幫助。
覃瑤聽到後面眉頭儼然皺緊,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便算了還搶的是相府千金!若是不知情那或許還可說是賊人貪財好色,但對方明顯是知道赫連和雅身份的,而且搶劫只搶人不搶財物,可見也是目的明確。
“你快隨我來向王稟報此事!”覃瑤不敢往後想,如再耽擱這事情恐怕後果會能嚴重。
香菱隨覃瑤一起快速來到南詔王寢殿,此時慕容飛鳴正在擺弄着黑白棋子,沉息斂氣,全神貫注。緋綾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默默看着,看到他手邊的茶涼了便命人來換上一杯。她對這種狀態很滿足,只要能在王的身邊便好了。
如果她沒有將赫連和雅耳後有蝴蝶胎記的事情隱瞞,那現在享受着跟王獨處的就不是她,而是那個可惡的女人了。她捫心自問是比不過赫連和雅的,就是在王心中的位置也是比不過的。而赫連和雅又那麼聰明霸道,她如今不是以荷荷的身份出現就時不時吸引了王的視線,若王知道她是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荷荷,那必然會對她萬千寵愛。而那時,沒有誰能再入得了王的眼。
“王。”覃瑤略帶些急切的聲音傳來。
慕容飛鳴擡首,淡看他一眼,道,“有何事要報?”
覃瑤沒有回答,只是依然保持着低頭拱手的姿勢。
想了想,慕容飛鳴看了身邊的緋綾一眼,像是明白了覃瑤的意思,對她道,“你退下。”
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在場的?緋綾有些懷疑地看了覃瑤一眼,想到不知是不是覃瑤查到了什麼,不由心虛起來。但王下了命令,她只有退下。
緋綾一走,覃瑤便上前將香菱與他說過的情況一一告知了慕容飛鳴。後者聞言,斂眉垂目,道,“**消息,不要讓人把這消息傳出去。另外派人迅速到山上追蹤。”
“是。”覃瑤領命就快步往外走去,人還沒到門口又被叫住了,他回首不知王還有什麼吩咐。
“讓那個叫香菱的丫頭進來。”慕容飛鳴淡淡道。
“這——王要她有其他事?”覃瑤有些猶豫,他想香菱不一定想留下乾等的。
“孤王自有安排,你對一個突然出現的丫頭這麼上心,爲何?”慕容飛鳴冷眼看向覃瑤,這小子學會吃裡爬外了?
“是。是屬下多嘴了。”覃瑤伺候南詔王多年,自然知道他此時的不悅,馬上就低首應話,他是有些不由自主了,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他何以關心這麼多。
再說香菱被告知要留下,當即就不情願了,但南詔王要親自召見,她也不能抗旨,當她戰
戰兢兢地走入殿內,跪地行禮,“奴婢拜見國主大人,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自這丫頭進來,見她衣衫破爛,凌亂的發上還粘着從山林裡帶來的枯葉殘枝,原本水嫩的臉頰被細細地颳了幾道口子,額前的髮絲因着汗水緊貼着,握着的雙手此刻顫抖不已。慕容飛鳴好似明白了爲何路來冷靜的覃瑤會一時在自己面前失控,這丫頭救主心切,一路過來的並不容易。
“香菱,你小姐出事了,爲何第一個跑來找的是孤王而非你們老爺呢?”慕容飛鳴不得不多心問一句,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什麼圈套呢。
“老爺那邊有人通知了,但是奴婢想小姐既然已經許配給國主爲後,國主大人也與小姐交好,應是願意幫忙的,奴婢、奴婢不太會說話,奴婢單純的想南詔王英明神武,才智過人,定然比老爺更能想到辦法救小姐的。而且,多一個人多份力。”香菱壯着膽子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單聽這席話,慕容飛鳴只想到了用“單純”二字來形容,“你的初衷好,但是行事太過魯莽了。你可知你小姐是被山賊擄劫了,一不小心可能名節不保,你這樣到處找人,是可以多些人救你小姐,但你小姐的名聲恐怕也難保了。”
“啊!是奴婢該死!”香菱聞言嚇得當即就跪倒在地,“小姐雖然擄走了,但是小姐機智過人,必不會讓賊人得手的!求國主大人不要因此嫌棄小姐——”
“別怕。孤王也相信,像你小姐那麼狠的人,沒幾個人對付得了她。”呵,赫連和雅是什麼人他還不知道。鬥勇她一個柔弱女子或許還沒什麼勝算,但鬥智她一個對上三個都綽綽有餘。
南詔王這話到底是褒是貶啊。香菱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來找南詔王了……
“孤王已經派覃瑤帶人過去查探了,帶去的都是追蹤高手,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你小姐了。你不必擔心。”慕容飛鳴做事從來都是鎮定的,一慌什麼都亂了。他說實話也有點擔心赫連和雅的安危,雙拳難敵四手,她畢竟是一介女流,但他不能在這個小丫頭面前流露出來。“好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下。覃瑤那邊來消息了,你再馬上過去不遲。”
“是。”香菱低頭應着,但還是焦急地問,“國主大人,奴婢不用休息,奴婢只想小姐快些脫險。”
“你不用休息?方纔你進來時,走路都還有些不穩。你這樣子過去了,不是還要人照顧你?”慕容飛鳴言下之意就是你別過去給人添亂了。
香菱也不傻,自然也聽出來了這意思,想到自己的確也已經渾身無力,方纔一路衝過來完全憑着的一股執念,不能過去給覃瑤添亂,那樣會影響到救小姐的進度,於是她低頭,“是,是奴婢想的不周全了,奴婢不去了。”
“嗯。來人,帶她下去好好梳洗下,再找間廂房給她歇歇。”慕容飛鳴叫來了侍婢將香菱領了下去後,便又
執起了棋子繼續方纔的黑白之爭。他心裡明白,現在就算他親自去了也於事無補,只有坐在這裡等消息。
這時候在相府,楊氏派來走在前頭報信的人也已經到了,書房中本在凝神書字的赫連俊雄聽了和雅被人擄劫的消息,手一顫那上等狼毫險些就掉了,還好他總算也大風大浪裡過來的人,很快便就冷靜下來。
“叫管家進來!”赫連俊雄立馬就傳喚了管家進來,讓他組織了府中的家丁先上山去分頭找人。
“老爺,相府的家丁恐怕不夠,得從老宅那邊調撥些人過來,可如此一來就會驚動二夫人和三夫人,她們要是問起,老奴該怎麼回話?”管家福伯是個心思周密的人,做起事來裡裡外外都是要顧忌到的,他能做主的便就做主,不能做主的害的請示主人。
“那些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讓她們知道了只會攪和的更亂,她們問起就說是差人給大小姐準備嫁妝需要人手來挑運。”赫連俊雄吩咐這話時,正在穿着朝服,他要即刻進宮去跟皇上請示此事。和雅是由皇上下旨賜婚的,現在被賊人擄走,恐怕清白難保……雖然已有這心理準備,但他想此時還是得先**了消息。畢竟和雅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不會那麼容易就範。
管家應話下去後,赫連俊雄也穿戴整齊,他也顧不得等楊氏回來,囑咐了留下管事的人,夫人若是回來了馬上着大夫過來請脈,以防夫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
他一路策馬疾馳來到了皇宮後,東方凌風聽聞是有要事上報便馬上召見了他。屏退左右後,赫連俊雄才急急說道,“皇上,老臣的女兒雅雅在相國寺上香回來的路上被賊人擄走了!”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東方凌風一聽和雅出事了,原有的冷靜沉穩頃刻被驚亂取代。
赫連俊雄也沒想到皇上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如此看來先前外面風傳的皇上對和雅有意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他低首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講訴了一遍。上首的東方凌風聽完後,冷了眉目,道,“看來是有人故意將和雅劫走了的,那人這麼做分明就是要破壞北雁與南詔的聯姻。”
“皇上——難道是南詔王不想小女做他的王后,纔出此下策?”赫連俊雄不敢相信,南詔王應不是這樣的人啊。
“赫連大人是誰都不可能是南詔王,他的爲人朕清楚,他絕不會做鋌而走險的事情。而且,不想看到北雁與南詔聯姻的人數之不盡。”東方凌風搖了搖頭,不以爲意,“立刻**各個路口,另外朕撥給你四千人馬在京城找尋令千金的下落,不論那賊人如何只手遮天,朕就不信了天子腳下還能將人給藏得找不到的!”
“是!”赫連俊雄沒想到皇上對和雅的事情會這麼在意,不過拋開皇上是否對和雅有意,和雅作爲要與南詔聯姻的主要人物,也理應這樣重視的。他也沒想太多,領了聖命便馬上去辦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