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赫連和寧居在老宅,因此聽宣時,赫連和雅並不在,但事後聽赫連與墨的描述,當時在場的人目瞪口呆,當然也包括他。
“姐姐,你說皇上怎麼會把和寧賜婚給那種人!他先負了姐姐,又玩弄了夏家小姐的感情,如今又承了這道聖旨要禍害和寧了!真不知老天有沒有長眼睛!”赫連與墨說時,瞪眼叉腰了很是氣憤。
她深看他一眼,不打算將賜婚的真正原因告訴他,但她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和寧能夠嫁給東方耀,那是高攀了,她拉過他,低聲道,“若沒有這道旨意,小妹怕難再找個這樣有尊貴地位的男人了。你也知道,小妹虛榮,看家世比真心還重。你這廂氣着,她那廂可不知高興成什麼樣了。這是她的福氣。”
“姐姐怎麼這樣說啊。那景王就是花心蘿蔔,和寧嫁給他何來福氣之說。”赫連與墨一聽就不高興了,糾了眉,說話語氣都沉了幾分。
“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她自己。”赫連和雅也不繼續說,人與人之間的度,她總歸還是注意着的,和寧終究是他一母所生的妹妹,他理應在意。只可惜,他不懂自己的親妹妹。
“好!”赫連與墨應聲,當即就起身去了老宅。
自聖旨來後,赫連和寧與劉氏此時在關在屋裡,很久沒有出來。
兩人說的,無非就是劉氏向赫連和寧交代些結婚後要注意的地方,因爲婚期定就定在和雅嫁去南詔後,跟和怡同時出親。二夫人這邊苦口婆心地碎碎念着,那邊赫連和寧卻是愛聽不聽的模樣。
二夫人見狀,皺眉,“和寧,你這是做什麼樣子啊,娘跟你說的可是大事,關係到你一輩子幸福的。”
“娘,您難道忘了女兒我已非處子之身了嗎?皇上賜婚,洞房花燭被那東方耀發現不是處子,還不亂棍打死。”赫連和寧說到這裡,滿臉沮喪,毫無生氣。
“還沒出嫁呢!怎麼就不吉利的話。不久就是一個落紅的事情嗎?找你爹一定有辦法。”二夫人倒是放心得狠。
“爹要有辦法早想了,還會等到這當口。”赫連和寧當即就翻了白眼,爹爹對她不親不愛的,她是對他不抱太大的期望的。
“傻女兒,就算你爹沒辦法,你那神通廣大的大姐和雅會沒辦法?”劉氏說到這裡譏誚笑起,“她跟和怡當時害你失身,如今你讓她來爲你修補此事,也是報應!”
“她幫我?娘你不是做夢吧?她可是連爹的面子都不給的,我們過去又跟她做對,她會幫我纔怪!”赫連和寧聽到這個更覺不靠譜了。
“以前我是不敢打這包票,現在你哥回來了我敢肯定,只要他跟你爹說上一句,你爹肯定會去求和雅幫忙。那丫頭醫術高明,這點事情還怕辦不成?”二夫人胸有成竹,說的話甚爲寬心。
赫連和寧半信半疑,也不再駁了。
這時外
面有丫頭敲門來報,“夫人,小姐,少爺來了。”
二夫人聞言,眯眼一笑,看向赫連和寧道,“你看,你哥這不就來了。”
兩眼一亮,赫連和寧也喜了眉目,若是能解決了這個問題,以後她嫁給東方耀成了正妃,便一輩子安枕無憂了。
和雅跟和怡嫁給了南詔王,變成了皇親國戚,她嫉妒的是牙都要咬碎了,即便她沒有失身,她恐怕都難以嫁個皇親國戚。畢竟,她只是個妾室之女,身份在貴族中,還是低微了些。她又沒有參加選秀,沒個頭銜,要嫁個皇親更是難上加難。現下皇上賜婚,無疑是天上掉餡餅般的好事,讓她碰上了,以爲是交上了好運自是喜不自勝。
於是,在赫連與墨看到她時,她還是滿臉欣喜與得意。前者眉間褶了些,猶豫着開口問,“和寧,你對這婚事滿意嗎?”
“滿意啊——”答案脫口而出,她完全是自內而發,毫無掩飾。
聞言,赫連與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果然是如姐姐說的那樣。他咬牙,又問,“景王風流成xing,整日裡尋花問柳的,你嫁給他會幸福嗎?”
他這麼一說,和寧就愣住了,她倒還沒想到這點,無助地看向劉氏。
後者見狀,馬上笑着安慰,“放心放心,男人成親以後就會收心了。”
“嗯,說的也是。”赫連和寧想了想,又笑着點頭。
看着她們二人這樣喜悅樂觀的態度,他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姐姐說,你也知道,小妹虛榮,看家世比真心還重。你這廂氣着,她那廂可不知高興成什麼樣了。這是她的福氣。
他不信,姐姐便說,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她自己。
如今問了,他卻更爲糾葛。他的親生妹妹,他看的竟還不如姐姐透徹。
“哥哥,你來的正好,方纔我與娘正說一件事情。”赫連和寧拉了赫連與墨的袖子,欲言又止的。畢竟那不是什麼光彩事,她又是個姑娘家,委實說不出自己失身了的事情。
劉氏見狀忙過來,拉過赫連與墨走到一旁去,幾句簡單說了和寧失身了的事情,只是神情裡憂心忡忡,悲悲慼慼。看得赫連與墨心有不忍,就答應了。不過,就算她不這樣,他也會答應,畢竟和寧是他唯一的妹妹。
當赫連與墨一張苦瓜臉回到相府時,赫連和雅依舊氣定神閒地坐在那兒看着書,偶爾喝口茶,安然寧和。
“姐姐——”赫連與墨幽幽呼了她。
“怎麼了?受傷了?”赫連和雅擡頭,手託着腮,笑得輕巧。
赫連與墨走近了,低問,“姐姐。妹妹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是嗎?”
“自然。”赫連和雅淡淡看他,“那件事情發生之後,爹爹一直都擔心妹妹尋不到個好婆家。”
“這——那歹人如何處置的呢?”赫連與墨聞言,手握緊了拳。
“已經法辦了。估計也沒個活口,這不必擔心了。”赫連
和雅嘴角一揚,看他,“你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被這麼一問,赫連與墨又低了頭,似難以啓齒的樣子。
“他們讓你來求我幫她?”赫連和雅平淡的點破。
“也不算是——娘是讓我去求爹幫忙,她說爹開口了你總是要辦到的。但是、我覺得讓爹那樣不太好。”赫連與墨支支吾吾地說着,“姐姐,和寧是xing子潑辣了點,可她終歸是我們的妹妹啊……”
“這事情我也早想到了。只是這事情我不好出面……箇中緣由,我想你也知道的。”赫連和雅倒也不爲難,與墨單純,正是她所喜歡的。她不想他摻雜進後院的內鬥裡去,既然當初她請求東方凌風賜婚赫連和寧與景王,自然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姐姐,我知道的,你畢竟是女兒家,這樣的事情若讓人知道了定不是光彩的事情。和寧已經那樣了,我不想你再被人指手畫腳。若實在沒辦法,請求皇上取消這婚事也好,如若將來東窗事發,恐怕就是欺君之罪了。”赫連與墨愁容滿面,他畢竟是個男人,想事情比起劉氏母女要遠見些。
“恐怕,現在這婚事要是取消了,和寧會活的更痛苦些。”赫連和雅沉了眉,聲音漸緩,眼裡透着股子不屑。
赫連與墨見狀,也只能嘆氣,姐姐與娘、妹妹不合,這事自上次母親的來信就可見一斑。如今,姐姐袖手旁觀也在情理之中,姐姐這樣冷沉的xing子怕是也不會隨意地招惹了誰,只是娘和妹妹才先做得出那種損人利己的事情。
“我聽聞江湖上有一怪醫名爲春宵千金的,專治這方面的疑難雜症,不知你聽說過沒?”赫連和雅手指輕巧了下桌面,將赫連與墨的意識拉了回來。
“是個見錢眼開的宵小之輩,我也就見過一次,似乎是住在長春谷。”赫連與墨回憶了下,而然後驚疑看她,“姐姐的意思是,讓和寧去那兒治?”
“長春谷路途遙遠,坐馬車來回都得半月,那時可就趕不上婚期了。”赫連和雅搖頭。
“那——”赫連與墨不解看她,既然行不通爲何姐姐會提起。
“他有個師弟醉生名氣沒他大,但也是個整日裡倒騰些壯陽cui情之藥的。想來他們師出一門,所學也大同小異。而此人,就在未央城附近的射陽山。”赫連和雅語調平常就像是在說那裡有個名大夫似的。
赫連與墨愣愣盯着她看了許久,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問他,“我臉上有什麼嗎?你老這麼盯着?”
“不是——姐姐,你身在閨中,怎麼知道這麼多那方面的事情?”赫連與墨嚥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問。
她總不能告訴這孩子說自己是天下第一ji院的東家吧,挑了挑眉,帶着些許傲然回答,“你姐姐知識淵博,無所不知。”
“哦……”赫連與墨明顯不信,但也沒有再追問,她不想說多問也無益。低頭思索了片刻,他道,“姐姐,那我帶妹妹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