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民俗,送親的親友是有紅包賞錢打發的。南詔國是個富庶之國,一國之君這打發的賞錢怎可少了。來送親的居然每人都發一個紅包,裡面裝的不是碎銀也不是銀票而是金葉子!
夏哲、司馬志泓兩位大臣自然賞錢也不輕,到他們這兒金葉子變成了金餅!兩人都是官宦子弟,這種重禮自然是見識過的,禮節xing的東西他們也象徵xing地接下了。而作爲王后近親的赫連與墨,其賞錢在兩位大臣的基礎上又翻了幾倍。兩箱稀世珠寶沉甸甸地端出來時,赫連與墨都愣了愣,這賞錢還真是重。
“弟弟,這賞錢是隻給你一人的,你拿回去想怎麼用都可以的。”赫連和雅當時微笑着對赫連與墨說道。她知道他行走江湖,仗義疏財那檔子的事情必然是沒少做。也就赫連家的家底厚才能由着他的xing子在江湖恣意行走。
赫連與墨怎麼會不懂他姐姐的深意,靦腆笑了笑,回道,“姐姐,謝謝你。”
赫連和雅坐在慕容飛鳴身旁,笑意溫柔,“你得多謝王上。”
赫連與墨聞言,又朝向慕容飛鳴拱了拱手,“多謝王上。”昨日,他聽到南詔王洞房花燭卻從房內內揚長而去的流言,且姐姐去慈寧山給太后敬茶,南詔王都沒有陪同而去。他對他還有所不滿,但昨日姐姐遇刺,南詔王親自出了宮門相迎,還拉着她進宮去的。他又覺南詔王是在意姐姐的,想必是兩人之間有些誤會纔有了前面的事情的。今日辭別,又見他們夫妻兩人和睦,便愈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國舅多禮了,這些都是孤王應該做的。”慕容飛鳴淡笑揚手,示意赫連與墨不必多禮。一聲“國舅”頓使兩人看來親切了不少。
赫連和雅瞧着慕容飛鳴姐夫的樣子倒是做的十足,不免也舒了一口氣,至少與墨回去,娘問起的時候,不至於會太過擔心。
夏哲與司馬志泓站在一旁沒有多言,直等到赫連與墨與之惜別後,纔出來辭行。
赫連和雅看了夏哲一眼,想到曾經與他的恩恩怨怨,不覺有些嘆息了一聲。她嫁入南詔,以後與他相見的機會恐怕不多了。
“王后莫非捨不得故人?”慕容飛鳴不知怎麼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她那低低的一聲嘆氣聲竟然也聽到了。
“王上覺得是那便是吧。”赫連和雅也懶得去解釋,有些事情特別是在舊情這檔子事情上是越描越黑的。
慕容飛鳴冷刮她一眼沒再說話。她跟夏哲有沒有情意他是清楚的,忽然說出那樣的話是有股不明情緒在心口作祟。不久以後,在一個號稱過來人的女人分析後,他才知道自己這種情緒叫做吃醋。
送親隊伍離去的那日傍晚,刺殺王后的幕後主謀便查得水落石出。
“王上,大將軍求見。”
“宣。”知慕容於飛是過來稟報刺殺調查情況,慕容飛鳴將
手中硃筆一扔便往後一靠等着他進殿。
“臣參見王上。”慕容於飛入殿便規矩行禮。
“免禮。”慕容飛鳴擡手示意了下,便開門見山道,“王兄已查出些眉目了?”
“是。”慕容於飛回道,“我令人檢查了此刻的屍體,發現他們所有人的右肩上都有一個狼頭紋身!”
“辰國的天狼?”慕容飛鳴聞言眉頭蹙緊。天狼是辰國最大的殺手組織,自創立以來暗殺的都是朝廷命官,起初只是誅殺一些貪官污吏,後來演變到與辰國皇帝意見相左的大臣也悉數死在其刀口之下,於是不少人懷疑這個組織是服務於皇室的,是辰國皇室培養起來的暗部機構。
其他人或許只能猜測是這樣,但慕容飛鳴與慕容於飛卻肯定。因爲這個組織的頭目西門瑾鳶也就是辰國四公主,就是這組織頭目。而西門瑾鳶曾經喬裝成敵國俘虜設計令慕容於飛所救,期間頻頻示好,偏巧慕容於飛一介武夫對小巧玲瓏的女子又固有憐愛之心,日久天長,竟對這個心懷不軌的女子生出了情意……
“王兄,牽涉到四公主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cha手了。”慕容飛鳴思慮一番後吩咐道,“孤王會讓路昭來接手查辦此事。”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想我應該能夠冷靜面對那個女人。請王上准許臣繼續追查此事。”慕容於飛懇切請求道。
看他這般,慕容飛鳴禁不住嘆了口氣,道,“王兄,你是個長情的人,可她卻是個無情的女子,未戰你已輸了一籌,他日若是對峙,你可能連性命都會被她害了去!”
“王上,請相信臣下!”慕容於飛鏗然道,“經過那次事情,臣下已經不再如過去那般優柔寡斷了!”
他自稱是“臣下”,是在以一個臣子的身份請求,他希望弟弟能夠應允,他想再見那個女子一眼,問清楚她一些問題。
“不,孤王不能令你涉險,孤王答應過母后要保你一生平安無憂。”慕容飛鳴神色冷峻,“不必多說了,你下去吧。覃瑤大將軍,去傳路昭進宮。”
“是。”覃瑤領命便退了下去。
慕容於飛怔怔站在原地,慕容飛鳴走下王位,到他面全頓住腳步,“王兄,不要怪王弟阻你,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但在王弟看來你還沒有。”
“……既然如此,那臣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路昭大人就要來了,臣先退下吧。”慕容於飛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御書房。
慕容於飛出了御書房後,心情沉悶,轉過長廊時也沒怎麼注意竟一不小心碰倒了人。
“誒喲。”香菱跌坐在地上,牧歌在旁扶了她。
她們二人擡首看去,發現是慕容於飛,忙跪地行禮,“拜見大將軍。”
“免禮吧。你們兩個不再內宮伺候着,到這前殿來做什麼?”慕容於飛看到牧歌,不知怎麼又想起了西門瑾鳶。她們
兩個的確有很多想死之處,小巧清秀的外表,睿智的頭腦,隱藏的高深武功……莫非又是一個細作?
“回將軍,奴婢等奉王后娘娘之命過來請王上過去用午膳。”香菱低頭細聲回道。
“嗯,那你們去吧。”慕容於飛頷首,不再多問由着她們去了。王弟的精明他是知道的,一個赫連和雅還不會威脅到他的安危。只是這個牧歌——他眉間深鎖,在兩人起身時,還是多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香菱xing情天真,發現慕容於飛盯着牧歌多看了眼,也只當是他對牧歌喜歡,竊笑着拽拽牧歌的袖子說,“牧歌牧歌,我看大將軍八成對你有意思,從未央城到這裡,總時不時第盯着你看。”
“哦,有嗎?”有意思肯定是有意思,只是是哪種意思就不知道了,但牧歌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香菱想的那種意思。
“有啊!我都看見好幾次了!大將軍總趁你不注意時偷偷看你。”香菱忙着辯解,一時聲音大了不少,加之她聲音本就尖脆。愣是讓遠在十步以外的慕容於飛也聽到了,他身影一僵。他那小小舉動,居然讓女婢發現了,他是觀察牧歌是否是細作,可落在那些八卦的宮女眼裡什麼意思……冷風襲過背脊,慕容於飛不再多想,加快步子繼續朝前走去。
牧歌在後面看這他那心虛快速的步子,忍不住嘴角輕揚,慕容於飛其實也不是那麼深城府的人啊。
寧國公府
蕭老太君握着心愛孫女的手,諄諄教導,“太后一走,後宮就無主。現在赫連和雅雖然成了王后,但是據說王上洞房花燭都沒有在和泰殿過夜,她又是北雁皇帝賜婚的。在朝中沒有人會站在她那邊,霜雪,你只要進宮,將來榮極後位,指日可待。”
“我明白的,奶奶,可是……那日您也看到了,除了王后,其他女子都不多看一眼。”寧霜雪想到那日情形,只覺委屈得落淚。她苦練了一年的春鶯囀輕易就被王后一曲驚鴻舞壓下,所謂技藝都不重要,重要的那個人是否欣賞。
“不要灰心,她只是早你一步進宮在王上身邊而已,你要是進了宮不見得比她差。而且你有奶奶和你爹爹撐腰,比她這個離鄉背井的宰相千金強上百倍。”蕭老太君安慰着孫女。又想了想認真問,“霜雪,你愛王上嗎?”
“奶奶這麼明顯的問題你還問……”寧霜雪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被這樣直接地問道,即可便面色緋紅。
“只要你愛王上,那一切都好辦。”蕭老太君說眼神帶着深意望向寧霜雪。
“奶奶,您做些什麼?”寧霜雪跟在奶奶身邊多年,對奶奶的脾xing總算是有些瞭解,奶奶這表情分明是打算做些什麼的。
“過幾日就是奶奶的八十大壽,到時候王上一定會到場。那時候……”蕭老太君說到後面,便拉過凝霜,小聲耳語。
“啊!這怎可使得!”寧霜雪聽完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