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釀中多了一味不該有的花……是什麼呢?
衆人都帶着疑問望向蕭老太君。
蕭老太君臉色發白,老人家渾身顫抖的好似隨時會發病倒下去似的。赫連和雅冷眼看着,心中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婦人滿是鄙夷。那多出來的一味花是依蘭花,本身只是會使人神經放鬆,心情愉悅,但若是再配以迷情之藥激發出來就會產生cui情的作用!她不會是想讓寧霜雪
蕭老太君被赫連和雅這麼一嚇,總算跟慕容飛鳴先生米煮成,逼得他不得不讓寧霜雪入宮吧!沒想到老人家竟然會想出這樣的損招來,真讓人想不到啊!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蕭老太君回話時,慕容飛鳴忽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面對衆人的錯愕,慕容飛鳴將酒杯一放,淡聲道,“不過多了一味花而已,想來老太君也不會要了孤王的命。”
說着,他望向蕭老太君,問,“是嗎?老太君?”
“是、是。老身怎麼敢謀害王上呢……”蕭老太君好不容易擠出個笑來,心有餘悸地看了眼那酒杯,依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一旁的赫連和雅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他,這人對飲食都極其小心注意,個xing有謹慎精明,爲何會在明知這酒不正常還要喝下去。
壽宴又正常進行,慕容飛鳴在之後也沒有異樣,赫連和雅卻不想在跟他說話了,反正他有自己的主見,她說了什麼也沒用。
後面也沒弄出其他動作來。宴會結束,兩人便起駕回宮去了。
本以爲就該這樣沒事了,誰知上了馬車後,慕容飛鳴卻又問她,“你生氣了?”
“臣妾爲何生氣?”赫連和雅平聲反問。
“那酒若真查出有個好歹出來,那今日這場壽宴就會變喪事了。”慕容飛鳴輕聲道,“一個蕭老太君不可怕,但寧國公府卻是效忠於朝廷的,若爲此事牽連,孤王恕他們或是不恕他們,都難辦。”
“是臣妾沒有想到——”赫連和雅聞言覺着自己當面點破也的確魯莽了些,欲出言道歉,卻被對方止住。
“你沒做錯,不必道歉。”慕容飛鳴淡淡看她一眼,往後一靠便闔了眼,“回王宮還有一段路程,孤王先休息下。”
“哦。”赫連和雅看他真閉目眼神了,暗自罵了句,自大的傢伙!
只是這句也只在心裡,口裡是不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他那樣做能夠收買人心,使寧國公府知道王是信任他們的,但這樣做同樣是有風險的,如果那酒裡真有毒,他可能會就此喪命。爲君者也如同一個賭徒一樣,賭自己相信的,把自己的所有壓進去,輸了便一敗塗地,一無所有。連命都可能搭進去。
人說伴君如伴虎,君又何嘗不是生存在危險之中呢?
她忽然有些同情慕容飛鳴,南詔國富饒,但這也使得它成爲三大國爭相搶奪的肥肉。身爲這樣一個
國家的君王,實際比大國的君王還要累的。
在南詔王宮的日子可謂度日如年,因着沒有自由,赫連和雅每日裡的事情除了看書之外就是看書,慕容飛鳴最近似乎很忙,很少踏足後宮。往日在相府,她還能女扮男裝出去走走看看,現下在這戒備森嚴的南詔王宮,她一無令牌,二無絕頂的輕功,可謂被困的cha翅難飛。
這樣百無聊賴的日子,讓赫連和雅有些想念跟慕容飛鳴脣槍舌劍的時光,她也開始掛念母親了。只是她如今細作的身份懷疑還沒有被解除,書信不便。
女子出嫁有三召回門的習俗,但慕容飛鳴是國君,而且南詔與北雁距離遙遠,因此回門的日子被推到了三個月後。說起回門,赫連和雅想起和怡是要等到回門後纔跟着一起進門的。想到這兒,她又莫名煩躁起來。和怡那種城府心計的女子要是來了這後宮,恐怕以後的安寧日子就少了。
“娘娘,您想家了嗎?”香菱見赫連和雅望着窗外北雁的方向出神,便小聲問道。
赫連和雅將拿在手上的書合攏,笑着回頭,“是有些想了。待我們回去的時候,弟弟也該出生了。”
“是啊,那時候小姐回去,還能抱抱他呢!”香菱說道北雁的事情,也歡騰了不少,“這次回去,奴婢得跟廚娘好好討教下一些菜餚的做法,以後娘娘想家了,奴婢就做家鄉菜給娘娘吃。”
“你有心了。”赫連和雅聞言笑得更溫柔了幾分,她看向一旁的牧歌,後者想到北雁,卻是愁雲滿布,她心內一動,道,“牧歌,你也想家了嗎?”
“娘娘——”牧歌回首,神色無奈。
“會好起來的。”赫連和雅安慰她,牧歌確實不容易,爲了家仇離鄉別井,又跟唯一的哥哥決裂出走的,心裡怎樣都會有塊病難以消除吧。
“嗯。”牧歌點了點頭,眼眸中滿是惆悵。
香菱在旁聽着她們的對話卻怎麼也不懂,牧歌什麼都沒說,娘娘怎麼就說會好起來的……
“王上,辰國來信說,不日將派使節送來賀禮。”覃瑤將禮部的奏摺打開看了看,“賀禮看來還很豐富。”
“賀禮?呵,他們倒是會找理由。”慕容飛鳴硃筆在面前白紙黑字的奏章上劃了一筆,“使者,西門瑾鳶。呵——她竟然還敢來。”
赤紅的筆畫下長長一條,彷彿一道傷口刺目驚心!
是夜,慕容飛鳴又來到了和泰殿用膳。
“王上,千歲。”他來的突然,赫連和雅一身霓裳便走到門口迎接。
“免禮,幾日不見王后還是老樣子。”慕容飛鳴與她見面總是要調侃幾句,“孤王還以爲王后該因想念孤王的,看王后這般滋潤,看來是沒有想孤王。”
這樣曖昧的打情罵俏赫連和雅每每都是不甘落後地迴應的,“臣妾怎麼敢不想王上呢?就是因爲想念王上,所以臣妾纔不敢疏忽了對自己打理,不然
王上以來就看到臣妾落落孤寂的模樣,還不嚇到了?”
“哦,原是如此。可是孤王看往後也沒有更加風姿迷人啊。”慕容飛鳴一笑,走到殿中主位坐下,懶懶洋洋一靠。
這人總是沒坐相,一坐下就懶洋洋的,君王風範一點沒有。
“臣妾斗膽,請問王上今日又有何事需要臣妾的?”此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則必有事。
“你過來。”慕容飛鳴也不客氣,朝着赫連和雅一勾手指。
指甲在袖子下絞了又絞,赫連和雅纔算忍住了,緩步上前。誰知她才走到他面前,他忽然一伸手就將他拉到身邊坐下。
“王后,你對辰國瞭解嗎?”慕容飛鳴湊近她,直接切入主題。
“辰國,算是瞭解些吧。”赫連和雅細長的食指摸了摸下巴,美眸轉了轉,道,“辰國多爲遊牧民族,也因此兵強馬壯,軍力強盛。”
“沒錯,當年西門贏統一了各部落然後建立了統一的軍政中心,百年來不斷向外擴張,其疆域面積是三大國中最廣的。”慕容飛鳴讚許點頭,“辰國是蠻夷,所以前朝以爲它成不了大氣,因此放任發展。到現在卻成了各國存在的一個威脅。”
“王上忽然提到辰國,莫非辰國對南詔將有所動作?”赫連和雅對辰國曆史沒什麼興趣,倒對現在的辰國想做什麼有些好奇。
“它對南詔有動作可不是現在纔有的,五年前辰國曾經派細作混入皇宮,聯合太后意圖煽動王兄與孤王奪位,致使內亂,而後他們好趁虛而入。”慕容飛鳴像是說着旁人的事情一般冷靜。但赫連和雅能夠想象得出,一個可以混入王宮的細作還接近了慕容於飛,這之後絕對不會簡單收場。
她再一想,煽動慕容於飛奪位,那這中間一定也少不了一個角色參與,那就是他的生母王太后……以如今的局勢來看,當年定然是慕容於飛放棄了奪位,與慕容飛鳴站在同一戰線,將太后勢力瓦解。慕容於飛顧念太后爲生母,所以纔沒有痛下殺手,而那個細作……
“那個細作十分狡猾,在事情敗露後便從早已準備好的密道逃出了王宮,從此再也沒有在南詔出現過。”慕容飛鳴說到此處,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
赫連和雅想他必是對那細作恨極,不過那細作還真不簡單,竟然能夠逃脫慕容飛鳴,想來也是個心計不淺的人。
“辰國現在的朝廷因爲有金成太后在,所以分了文、武大臣,文臣之中又以漢族文人居多,因此辰國發展也越具規模。可是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辰國現在也只是因爲有金成太后壓制各部首領纔有這番光景,辰國皇帝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太后一旦駕鶴西歸辰國必然大亂。”赫連和雅輕描淡寫地說着,末了卻話鋒一轉,“對於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家來說,定然會放手一搏,在臨死前完成她想做的事情,因此臣妾推斷,當年那個細作又回到南詔了,王上,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