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雅傻站在一旁,望着桌子草地一手撐膝,一手把玩着那朵神官賜福的蘭花時,她依然還是在內心糾結着要不要直接回答說是上官玉書。自然的香菱的呼聲她也直接過濾了,南詔王也是同樣如此,他看來是在把玩蘭花,實際眼睛卻盯那散落一地的蘭草,推測着赫連和雅是要把這蘭草送給哪個男人。
如果是郎情妾意,兩人這般到也還正常,但兩人若說情意,又無從說起,不知作何兩人莫名奇妙地在意對方的事情。
“誒!和雅!國主大人!”又是上官玉書的高呼聲。
真巧……和雅只能這麼感嘆,她側首看去,只見他依然還抱着那束嬌豔的芍藥。而夏哲與他並肩而行,神色有些不自在。
“哦~是他啊。”慕容飛鳴瞭然望了一眼,慢慢起身。
好吧,既然他看出來,那她也不用再爲回不回答而煩惱了。和雅點了點頭道,“只是朋友間要好就護送花草,並未其他。”
“其他?呵~若是其他的意思,那收了兩人的禮可就不好了。”慕容飛鳴輕笑說了句,眸光轉深。
這話聽着怎麼跟間接說她不守婦道似的,不過和雅不覺生氣,清者自清,何必去計較些莫須有的東西。
“參見南詔王。”夏哲過來,還是遵循規矩行了禮。
“免禮。”慕容飛鳴隨口應了不再多言。
上官玉書抱着芍藥走近,面帶笑意,見到慕容飛鳴也行了禮,但態度不似夏哲那般拘謹,而是自然輕鬆地如老友相見般隨性地問了一句:“國主大人怎麼又忙裡偷閒來此地曬太陽了?”
“與人爲伴不如與花草爲伴來的自在。”慕容飛鳴看着上官玉書手中的芍藥花,又問,“方纔簪花儀式上不見你,難道就是去採花了?”
“草木無情,人卻有情,與花草相伴只可怡情,與人相伴卻能調情,不是更好?”上官玉書坦然回道,面上帶着暖暖的笑意。“簪花不過是儀式,可是與人有約,必須遵守不是?”
“你倒是守約。”慕容飛鳴話裡帶着些許涼意,不知是諷刺是爲何。
雖有些奇怪他這態度,但上官玉書也知道慕容飛鳴這人喜怒無常,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看待他,於是也就隨便地忽略過去了。他轉目望向那邊低首望着地面一聲不吭的和雅,輕問道,“和雅,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不,沒事。只是方纔選好的蘭草,不小心撒了一地,覺着有些掃興。”和雅沮喪回道,蘭草散了一地倒還好,重點是她還把可怕的南詔王作了肉墊,不知這人會不會記仇。
“沒關係,再撿起就可,只要是你採的就可以了。”上官玉書緩聲安慰。
“奴婢幫小姐撿!”香菱在旁聽得這句,馬上就動手起來,終於有她起作用的時候了,不然方纔與他們這些鳳毛麟角的人物聚在一起,她都覺不出自己的存在感了,她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丫鬟,但還是想爲自家小姐做些什麼的。
香菱利落地將蘭草拾起,小心地交到和雅手中。接過蘭草,和雅便用方纔找的一株細草編了花繩將那蘭草束好,才鄭重地交到上官玉書手中。這時她也得了美麗的芍藥花。“上官公子採的芍藥可比和雅的蘭草要漂亮的多了。”
“哪裡哪裡,你的蘭花也是極美的。”上官玉書謙遜回道。
二人相對而立,一者面若冠玉,一者姿容姣美,遠看竟似一對璧人。只是旁觀的三人中,除了香菱覺得賞心悅目以外,另外兩人卻是各有滋味。夏哲望着他們二人覺着男才女貌,是再登對不過了。如此比較,他覺得若是競爭的話,自己彷彿毫無勝算了,論家世他與上官玉書不相上下,但才學相貌,他卻略遜一籌。不知和雅最後是否會青睞於他……
南詔王慕容飛鳴說不出自己看他們兩人是什麼感覺,這次也如同在冬荷晚宴一般,見到他們二人一起就只覺心煩氣悶。就在他準備開口說要離開時,香菱又嘰嘰喳喳叫喚起來,“小姐小姐!上官公子爲了幫您採花沒有參加簪花儀式,不如您幫他簪上蘭花,以表祝福吧!”
這本是一個小女孩的突發奇想,和雅只當是尋常戲言,未有應允,不想上官玉書卻應道,“好啊,正好有蘭花。那就麻煩和雅你了。”
他說着就在自己手中的蘭草中摘下一朵皎潔的白蘭花遞與和雅,又自覺地單膝下跪。
這、這感覺……和雅俯視着面前的上官玉書,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彷彿這春風輕撫面頰般的柔順,又似花木經過一個寒冬的休眠後懷着期待復甦,鑽出地面就迎接到了新到一年裡第一束和煦暖陽般愜意。在21世紀時,像莫鐵心下跪的男人無數,或爲求幫助,或爲求饒命,卻不曾有人是爲了求她祝福……真的是重新開始了嗎?她是端莊有禮的相府千金赫連和雅,不再是那個滿手血污心狠手辣的商界女魔了?
“小姐,小姐,快爲上官公子簪花啊!”香菱見和雅一直愣愣站在原地沒有反應,忙低聲在後提醒。
“嗯。”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和雅執起白蘭花輕輕簪入上官玉書的髮髻,又學着神官的樣子,認真說道,“上官公子,願高禖神賜福於你。”
“多謝。”儀式結束,上官玉書站起身微笑看她。
和雅面上浮起了少女的嬌羞紅暈,這上官玉書若是在現代,定是少女殺手,光那長相談吐就不知要禍害多少少女的芳心。若她真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女,指不定就爲這個男子心動了。
“王上,王上。”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領着一行侍衛匆匆走來。
“何事?”慕容飛鳴沉聲問道。
“稟報王上,第一輪射箭已經結束了,名單也已整理出來。還有西臨帝姬來訪,說是也要參加奪琴大會。”單膝跪地稟報道。
“西臨帝姬……是軒轅羅綺?”慕容飛鳴聽的這稱號眼神一冷。
“正是羅綺公主。”少年低首回答。
“羅綺公
主親自來北雁,恐怕就是衝這鳳首箜篌來的。”上官玉書聽了這名諱也是皺眉,“國主,那女子可不是個善茬啊。”
“孤王知道。回營。”慕容飛鳴頷首,轉身便回朝着賞春宴的營地去了。
和雅等人自是也跟在其後走着,香菱爲和雅抱着那芍藥花,靠近和雅時小聲問,“小姐,那羅綺公主很厲害嗎?”
“怎麼這麼問?”和雅笑着看她,“莫不是因爲上官公子說她不是善茬,你便覺她是壞人?”
“……嗯,是有點,連南詔王聽了她要來,眼神不對了。奴婢想她定是個厲害的人,而且她是來奪鳳首箜篌的也算是小姐的對手啊!香菱自是不喜歡她。”香菱點頭回答,小臉上滿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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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對手是個狠角色,我贏着也更覺與成就感。倒是對手弱的結果會毫無懸念,那這場比試就無趣了,和雅這般想着,但對香菱還是謙虛地說道,“能者居上,若那羅綺公主真有才能得了鳳首箜篌也無可怨尤。”
“小姐,怎麼能這麼說——那鳳首箜篌是南詔國的,也是就是北雁國的,若是被西臨的公主贏去了,那多丟人啊!”香菱聽着就不平。
走在前方的慕容飛鳴忽然停了腳步,衆人也跟着停了,他轉身過來看向香菱平聲說了句,“小丫頭說的好。不似某人淨說喪氣話。”
……某人是指她麼?和雅趁着慕容飛鳴沒看他是,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她這是謙虛好吧!
“下臣也贊同,如若這鳳首箜篌被西臨帝姬贏去了,那隻能說明北雁無人。和雅,你有才能就應該盡全力贏得榮曜。”夏哲不知是勾起了愛國情緒還是怎麼的竟也跟慕容飛鳴統一戰線了!
上官玉書居然也跟着說道,“對,和雅,我相信你。”
“……”怎麼忽然好像說的只有她能贏那鳳首箜篌似的?和雅望着他們幾個,簡直無話可說。別弄得她好像救世主一般好嗎?她可不習慣扮演這樣正派的英雄角色。
慕容飛鳴深深望着和雅,啓脣說道,“赫連和雅,孤王賜你一旨。”
這是封建帝制是個不公平的年代,上位者說要賜你一旨時,你連問是什麼的權利都沒有。好吧,和雅即便是在下跪的時候,都在憤憤不平這階級矛盾的事情。可惜,就算心裡在不爽,她還是要乖乖地低頭接旨,還要毫無叛逆的樣子,“臣女接旨。”哎,可怕的入鄉隨俗啊。
“今日若你能贏得鳳首箜篌,孤王可將與鳳首箜篌相配的《二十四章破軍樂》贈你。”慕容飛鳴嚴肅說道。
《二十四章破軍樂》是什麼?和雅不懂,不就一個樂譜嗎?至於這麼隆重地作爲利誘的籌碼?
“此樂譜可如其名,軍中奏起,可破千軍萬馬。”慕容飛鳴聲色如常,但這內容聽入和雅耳中的影響卻是非比尋常!
【作者題外話】:不好意思,今天帶我家小寶貝兒去動物園了,忘記定時了,明天照常11點更新,抱歉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