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會注意的。你看你不是也到今日才知道我是這雅園的老闆嗎?還有哦,同濟醫館也是我名下的,只是那是用以濟世救民的,還有清和齋,我是佔了份的。”雖然和雅是不介意在外拋頭露面,可是從來都是槍打出頭鳥,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她這個幕後老闆當得那是個逍遙自在。外面的事情自己掌舵,其餘的交給可信之人就好。
“呵~你還真是不一般的能幹。”上官玉書苦笑道。
“上官公子我有一事挺好奇的,江湖上有名的翡翠山莊似乎與上官家有關係,不知那是不是你創立的?”和雅想着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她與他相談甚歡,想來只要她問了,他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倒是查的仔細,那翡翠上裝是我一手創立的。我自幼習武,蒙師傅擡愛將一身武藝都傳授與我,師傅仙去後,我便時刻銘記他的教誨,當時便從父親那裡賒了一萬兩白銀創建了翡翠山莊專爲江湖中的不平之事主持正義。”上官玉書平常說道,並未有用特別的語氣。“開始幾年有些艱難,現在倒也算有色有色了。”
但和雅聽着心裡卻是波濤洶涌!原以爲他只是個受祖宗福廕的二世祖罷了,沒想到這翡翠山莊竟是他不過拿了家中不過萬兩白銀,從十五歲起獨力創建的!奇才!“何止有聲有色,簡直名滿天下。四國之內,誰人不知這翡翠山莊!”
“小有名氣罷了……”
上官玉書始終保持着謙和的態度,也正因如此纔有很多人願意與之結交吧。就像夏哲、南詔王……說來和雅腦海中一閃過南詔王這個人,就彷彿看到那能閃瞎人眼的金面具。還有那妖音般惑人的聲音。傳說中的美麗不可方物的南詔王,是不是跟他聲音一樣不似人間纔有的呢?
“清芳郡主去了那麼久還未回來?”上官玉書望着那邊的空座忽然想起了這事。
“是啊,怎麼還未回來呢。我出去看看。”和雅說着起身,招呼了那些姑娘們好好伺候上官玉書,便下樓去了。
她一走,上官玉書才覺鬆了口氣,他轉目看向酒杯,方纔喝盡的酒又已被身後美豔的姑娘細心地倒上了。他淡然一笑,望向那姑娘道,“多謝了。”那姑娘不笑不語,只是點點頭,便又規矩地坐好。婉約淑女當前,除非自認流氓否則誰會去爲非君子所爲?和雅的想法的確高明,處處算中了男人的軟肋。
……
在說樓下,和雅下來後問了丫鬟護衛,清芳郡主主僕二人的去處才知她們趁着月色去滿庭芳賞花去了。花前月下,倒是會享受。和雅輕笑想着,便往那邊去了。
誰知這路上想遇到的人沒遇到,不想碰到的人偏生就碰個正着!當她撥開花叢,邁入茶花遍開的花滿亭時,正見一俊逸身姿把酒望月,金色面具在如洗月光下倒也柔和了不少,只是依舊燦爛。南詔地處一隅,卻因有臨海的優勢,商貿往來絡繹,又物產豐富,因此百姓衣食富足,國內可謂寸土寸金,俗氣地說就是
富得流油,也難怪三個大國各都想入非非,蠢蠢欲動。
“是誰在那邊!”一道冷冽的女聲自旁傳來,和雅這才轉目看去,聲音的主人是經常追隨在南詔王身邊的紅衣女子。這女子雖眉間卻帶着煞氣,再看她警惕是神情便可猜出此人必不是普通的侍女。
只是她另外又是什麼角色呢?殺手?影衛?都不像啊。若是殺手眉眼必然冷漠,若是影衛必然沉默微存,至少這兩個職業都會暴露他們自身的情緒。比如說女子望向南詔王時似有若無的愛慕,比如說她發現自己來到時,生怕有人來傷害活搶走她寶貝似的憤怒。
“緋綾,那是赫連小姐,不必緊張。”覃瑤看到這邊看清楚來人後,倒不似緋綾那般緊張。
“你怎知她就不是意圖不軌,你看她一身男裝,夜晚來此煙花之地。難道不可疑?”緋綾漠然回道,依舊眼神不善地盯着和雅。
“姑娘一介女流,又是紅妝嬌豔,出現在這風塵之所纔是怪事呢!”和雅半點也不客氣地說道,這女人可能武功不低,但內裡定也只是個膚淺狹隘的小女人。不過是南詔王身邊的一名下屬,卻自以爲獨有了南詔王的所有權,以爲只有她一個女子可以接近。連自己的本分都不清楚,真讓人瞧不起。
“你什麼意思!?”緋綾怒然喝道。
赫連和雅冷視她一眼,不想與她有甚口舌之爭,跟比自己智力低下的人打交道只會顯得自己愚蠢。
“你們。”南詔王轉身,冷眸掃過他們二人。
“王,是否需要屬下將她驅走?”緋綾以爲南詔王不悅是因爲赫連和雅,立即拱手道。
“退下。”慕容飛鳴冷聲道,緋綾這般小女人行徑像個暗衛嗎?
“王?”緋綾有些不敢相信地擡頭看他,王讓她退下……爲何,她只是在盡忠職守罷了。
覃瑤見緋綾還愣在原地,忙壓低了聲音呼道,“好了,緋綾你下去吧。王生氣了。”
緋綾看看他,有望望那邊已不再看她了的慕容飛鳴,終歸還是悻悻地退到了一邊去。
從慕容飛鳴的態度可以肯定的是,他也不怎麼喜歡這個緋綾,和雅當然不會認爲他是迷戀上自己了這樣自我感覺良好。
“赫連小姐,可否說下你這身行頭來此地是爲何事?”慕容飛鳴盯着她沉聲問道,
“回國主,臣女不過散散心,國主大人,也在此處不知又爲何呢?”和雅福了福,見慕容飛鳴眼神冷冰,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令她沒來由的膽怯,好似做了虛心事不敢面對他似的,但她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在想自己穿男裝逛窯子有關他什麼事!哼。
“呵!數日不見,赫連小姐還是這般牙尖嘴利。”慕容飛鳴淡哼了聲,擡首打量了和雅一番,言語間流露出譏誚。
“國主過獎了。”和雅腆着臉回道,她可不覺牙尖嘴利是個貶義詞。
她這般回答倒是將慕容飛鳴給
噎住了,這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時而純柔,時而促狹,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她?又或者她本就是善與惡的矛盾結合?
和雅見南詔王一直不出言,等的有些不耐煩,想到上官玉書還在落月閣等着,清芳又不知所蹤,於是便上前道,“國主大人,若無其他的事情,那臣女先告退了。”
就這樣迫不及待的走了?慕容飛鳴淡看她一眼,又遠眺了落月閣那邊一眼,道,“你走吧。”
“謝國主。”和雅躬身行了禮便轉身欲走。
才走幾步,卻又被慕容飛鳴呼了句,“赫連小姐,且慢。”
“國主還有事?”赫連和雅皺了皺眉,回首看他。
“孤王看到你這身,想起了三個字。”慕容飛鳴背對着她,語氣平淡。
“是什麼?”和雅問了便就後悔了,此人口中還能有什麼好話!?
“男人婆。”他置了一句,便飄然而去。和雅反映過,氣得直跳腳,恨不得用銀針暗器在那人身上戳出幾個大洞來。
……
和雅猶自生氣着,清芳郡主這時卻不找自來了,“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她的聲音,和雅才意識到自己氣都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一句“男人婆”而已,她氣什麼。過去有比這更難聽的,她都能聞之面不改色。理了理情緒,她側首微笑望向清芳郡主道,“沒事,只是在出來找你而已。”
“我就四處逛逛……姐姐,跟您說,我方纔看到南詔王了……”清芳郡主說着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
看到他有什麼好的!和雅心裡頭吼了句,但面上依舊是笑容和煦,安慰道,“好妹妹,錯過的東西就不要再想,空留遺憾不過徒然傷了自己,你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是,姐姐。”清芳郡主點頭,心內卻依舊還在想着,她將他早已深埋在心底,如一顆種子般生根發芽,如果將之拔出,也會牽動她的心臟疼痛難忍。不如就讓他在那裡,任他恣意佔據她的心房。
“好了,我們快些回去吧。上官公子還等着我們呢。”和雅說着便拉着她回落月閣去。
誰知她們兩人回時卻不見了上官玉書,問起那些姑娘,一位陪他的姑娘回說道,“東家,上官公子說是不勝酒力,就先回去了。”
“不勝酒力?他喝了很多?”和雅疑惑問道。
“是,東家走了以後,上官公子就一直在喝。”那姑娘柔聲回道,“奴家斗膽勸過一句,他說醉不是爲酒,是爲人。”
“呵呵~看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清芳郡主捂嘴輕笑。她看人還真沒走眼,原來他們二人真有的後續發展。
“你倒笑的開心,還不是因爲你一個三急就急了那麼久害我好生找你。”還路遇惡王一隻……真是想來窩火。和雅敲了敲清芳的頭,嗔怪道。不過今日跟上官玉書這樣一聚,倒也將以後的路給定下了,有他在上官家也不會再與雅園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