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看看,和趙三林一起喝了點酒,他喝醉了,在我家牀上睡着呢。我沒地方睡了,所以就到這裡來坐坐。”江小白道。
秦香蓮站在路邊一棵樹的旁邊,“這裡還和以前一樣。”
江小白道:“是啊,幸好這裡沒有什麼變化,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童年了。”
秦香蓮道:“我記得你們小的時候,最喜歡到這裡來玩了。每次小浪都是玩得一身泥巴回家。有一次,你說你給他洗頭,最後他的腦袋上除了兩隻眼之外,都被你糊滿了泥巴。”
江小白笑道:“你要是不說,我都忘記了。現在想起來,那天小浪是哭着回家的。害我擔心了好久,一直擔心你會到我家裡找我討個說法。”
秦香蓮道:“你們小孩子都很調皮,我不會因爲你們小孩子之間就去找你的。”
江小白道:“香蓮,要不坐下來聊一聊吧?”
秦香蓮輕咬着朱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要去辦公室呢。”
江小白道:“去辦公室又能有什麼事情呢。我知道你爲什麼睡不着,我也知道爲什麼我會那麼想要回到南灣村。你我心中都是清楚的。”
秦香蓮道:“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我是註定得不到小浪的祝福的。他一天不點頭,我們都不能在一起。”
江小白道:“難道連面也不能見?連聊聊天也不可以嗎?”
秦香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在江小白身旁坐下。江小白把他身上穿的夾克衫脫了下來,鋪在了地上,這樣秦香蓮坐下來就不會弄髒了她的套裙。
“這些天你過的好嗎?”
江小白扭頭看着身旁坐着的女人。
“不好。”秦香蓮單手託着下巴,看着遠方,長長地嘆了口氣,“經常失眠。”
江小白道:“小浪知道嗎?”
“沒有,他現在很忙,我也沒有跟他說過。”秦香蓮道。
“看來他的快遞生意乾的不錯。”江小白道:“真替他高興,也算是有自己的事業了。”
秦香蓮道:“他的快遞公司其實是你在背後幫他開起來的吧。還有他買的那輛二手車,我找人問過了,那輛車賣的太便宜了,其中肯定有問題。我思來想去,裡面肯定有你。我問過他買車的錢是從哪兒來的,他說是彩票店的老闆送了他一張刮刮樂,他刮彩票中的。<>這太荒唐了,小浪走了一輩子黴運了,怎麼突然就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了呢?我想肯定是你收買了彩票店的老闆,讓他配合你做了這個局,讓小浪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你的幫助。”
江小白道:“的確,都是我做的,我想幫他,但是他不會接受我的幫助。我只能開動腦筋去想其他的辦法。”
“你有心了。”秦香蓮道。
江小白道:“你要注意了,見到小浪,千萬不要說漏嘴了,他一旦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
秦香蓮道:“以後有人攔得住了。”
“什麼意思?”江小白聽出秦香蓮話中有話。
秦香蓮道:“小浪談戀愛了,和他快遞店裡的一個員工。”
“小浪什麼時候喜歡上男人了?”江小白很驚訝。
秦香蓮道:“誰說女人就不能做快遞員啊。”
江小白笑道:“那還好,嚇我一跳。”
秦香蓮道:“明天小浪會帶那女孩回家,說是給我看看。”
江小白道:“那你還要去加班?明天是打算頂着個黑眼圈見你未來的兒媳婦嗎?”
秦香蓮道:“在家裡我也睡不着,倒不如到辦公室找點事情做做,否則躺在那裡趕趟着睡不着的滋味是很難受的。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得走了。”
秦香蓮發現自己不能接觸江小白,不見面還好,一旦見了面,她真的是有一種難以遏制地想要投入他的懷抱的衝動。
她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或許是坐的時間有點久了,也或許是她腳上穿的高跟鞋踩在了泥土裡,有些站不穩,在她起來的一剎那,整個人突然失去了重心,向着後面倒了過去。
江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她,這才避免了秦香蓮摔下土坡去。
“香蓮,你沒事吧?”
二人四目相對,兩雙眼睛之間的距離只有大概二三十公分,他們雙方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溫柔地吹在他們的臉上。時間彷彿在這一剎那凝固了。他們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誰也沒有動,彼此就這麼神情地凝望着。
江小白緩緩地俯下身去,用他的嘴脣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秦香蓮的紅脣。秦香蓮全身陡然像過電一般,嬌軀顫抖了一下。
秦香蓮並沒有推開江小白,此刻她的理智已經被情感所吞沒,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戰勝了一切。<>
江小白也失去了理智,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二人迅速地被一團烈火所包圍。
江小白抱着秦香蓮,緊緊地擁抱着她。秦香蓮也是緊緊地擁抱着他。二人倒了下去,順着突破往下面滾去,一直滾到了平地上。
在這荒野之中,幕天席地。或許在他們的宿命之中,他們就要警力千劫百難,不過現在,誰也阻擋不了他們結合在一起。
……
“我們這是做了什麼?我們不是說好的嘛,不是已經分手了嗎?爲什麼還要那麼做?”
秦香蓮望着星空,像是在問江小白,其實卻是在問自己。
“香蓮,對不起,是我沒有控制得住。”江小白道。
“我得回家了。”
秦香蓮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送你吧。”江小白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秦香蓮邁步往坡上走去。
江小白跟了上去,秦香蓮的身上已經全都是塵土。
“你也回去好好洗洗吧,換一身乾淨的衣服。”秦香蓮道:“如果讓人看到你這樣,該會作何感想呢?”
江小白道:“那你呢,如果被人撞見,你怎麼說?”
秦香蓮道:“我就說我崴了腳,摔了一跤,誰也不會懷疑的。”
語罷,她便邁步走了。江小白只能目送着她的背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