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動彈的活屍就是木樁,江小白、白峰及大悲寺衆僧一路切瓜砍菜一般,將所有活屍盡數屠殺。
深谷裡的大火燃燒不息,那些活屍的屍體全都被丟進了大火之中,燃燒成了灰燼。他們這麼做,也算是功德一件。活屍原本就是死人,焚燒了他們等於是給他們超度。
結束屠戮活屍之後,忘空和忘水二人帶着剩下的大悲寺弟子站在懸崖的邊上,爲他們死去的同門和谷底的那些已經化成了灰燼的活屍一同唸了一遍往生咒,超度他們。
江小白和白峰點燃了埋藏在深谷兩側雪山山腹處的火油,火油爆炸引起了雪崩,傾瀉而下的大雪將江小白開鑿出來的這條深谷給掩埋了,墜馬坡從此再也沒有這條深谷。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似的,但誰都知道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大悲寺的弟子帶着他們死去的同門回到了雲天宮,在無妄法師的主持之下,對死去的弟子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悼亡儀式,雲天宮的高流和五仙觀的玉蕭子也都帶着弟子參加了悼亡儀式。
那些死去弟子的屍體被焚化,他們的骨灰被裝在了一個個罈子裡面。等到戰事結束,如果大悲寺還有人活着,他們會帶着骨灰回到大悲寺,帶着他們的同門回家。
雙方的第一次交鋒,雖然是以盟軍這邊完勝而告終,但誰都高興不起來。按照原先的估計,在墜馬坡這一環節,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有那麼多的傷亡。
盟軍會議上,江小白第一個站出來承擔錯誤。
“一切都是我調查不周導致的,我們事先根本不知道那活屍裡面還有個活屍王。”
無妄法師道:“這不是你的錯誤,你在第一戰之中的表現大家都看在了眼裡,無可挑剔。這是盟軍集體的失誤,我們對對手的瞭解還不夠清楚,所以才導致犧牲了一些大悲寺的弟子。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他們會被銘記。”
忘空道:“江小白,你真的無需自責,如果不是你,我和忘水帶去的那些弟子,包括我和忘水,我們全都會被那個活屍王殺死。你救了我們。”
江小白道:“大家是同一陣營當中的戰友,談不上誰救誰。如果咱們調換一下身份,我想你也一定會救我的。”
無妄法師看向玉蕭子,道:“韓晨是否回來了?”
玉蕭子搖了搖頭,他表面上淡定,其實內心深處十分着急,韓晨帶領一隊弟子已經離開有不短的時間了,到現在音訊全無。
江小白看向白峰,道:“你的遊魂一直監視着兄弟會的總壇,可曾發現那邊有所異常?”
白峰道:“諸位請放心吧,韓晨他們是安全的,他們現在正在搗毀兄弟會的總壇。我估計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回來,應該是等着聖子率領兄弟會的大軍走遠了再去搗毀他們的總壇,畢竟這樣更安全一些。他們搗毀了兄弟會的總壇之後,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江小白道:“老白,你現在再放一個遊魂出去,打探一下,看看聖子帶領兄弟會的人到哪裡了。”
白峰點了點頭,立即釋放出了一個遊魂。
江小白道:“盟主,雲天宮這裡可準備好了?”
無妄法師道:“這個問題還是讓高掌門來回答你吧。”
高流道:“雲天宮已經準備妥當。各種能攻擊的武器都已經準備妥當。另外,我已經命弟子對守山大陣反覆進行了多次檢測,對一些地方又進行了修補,守山大陣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
江小白道:“那就好。諸位,兄弟會的人可能很快就會到達這裡,咱們甚至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趁現在還有一些時間,大家如果有需要留遺書的,可以去給自己的親人或朋友留一份遺書。”
語罷,江小白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他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那個小樓,分別給不同的人寫了遺書。他給自己的父母寫了遺書,也給自己的那些紅顏知己寫了遺書。
看着這一封封遺書,江小白甚至不知道這些遺書能不能送出去。
白峰來到他的身後,道:“我知道你在愁什麼,放心吧,我會留一個遊魂在這裡,如果你戰死了,我的遊魂會把你把你的遺書送到他們的手上。”
江小白深吸了一口氣,道:“老白,多謝了。”
白峰道:“小子,別跟我客氣,現在不是跟我說謝謝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想謝我,那就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沒有你,我活不成。沒有你,小羽怕是也活不成。”
江小白道:“你沒有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吧?”
“沒有。”白峰迴答的很乾脆。
“那就好,我不想她爲我擔心,更不想她牽扯進來。”江小白道。
白峰笑道:“我都那麼大的年紀了,做事難道還沒有點分寸嗎?”
江小白站起身來,看着窗外,雲天宮依然如以前那般寧靜。誰知道這寧靜的表面下蘊藏着的是怎樣的波濤洶涌呢?
“別想太多,咱們沒有退路。”白峰在後面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
江小白道:“我沒有想太多,我只是在腦海中回憶過去。老白,你說人即將死去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不是他的一生呢?”
“應該是吧。”白峰道:“我臥病在牀的那些年,整天想的就是我當年沒有受傷的時候。”
江小白道:“那你現在在想什麼?”
白峰笑道:“我現在想的是你可千萬不能死,你一死我就完犢子了。小白,這一戰結束之後,我想帶着石頭回到島上去,再收養一些孤兒,把靈族給延續下去。”
江小白道:“是個好想法,你支持你。如果我還能活着,我會定期去給你輸入劫力的。這點你不用擔心。”
白峰道:“到那時候我基本上應該需要不了多少劫力,回到島上,我想過的是一些安生的日子,每天曬曬太陽,閒來無事就讀書釣魚,陪孩子們玩耍。”
江小白道:“那樣的日子,我也非常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