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江小白一臉嚴肅地說道。
尹香麗搖頭一笑,“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都不知道,就敢說懂得欣賞我?”
江小白道:“有些人你認識了一輩子了,你也未必瞭解他。瞭解這個問題,並不是看認識有多久的。有些人,這輩子第一次見面,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似的。緣分啊,這種東西是十分奇妙的。”
尹香麗道:“咱們之間有緣分嗎?”
江小白道:“難道沒有嗎?”
尹香麗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和江小白之間的算不算緣分。說實在的,這麼多年來,江小白算是最能讓她敞開心扉聊一些自己的想法的人,但也僅僅是如此,她還沒有打算爲哪個男人敞開自己已經關閉了很久的心扉。
尹香麗早已經決定孤獨終老,對她而言,孤獨或許就是最好的夥伴,她可以把一切向孤獨訴說,也可以和孤獨形影相弔,彼此哀憐。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做過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你不要多想啊。”
江小白笑道:“你這是要提醒我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嗎?不過我倒是認爲昨天晚上的你纔是稍微真實的你。尹總,你活得太累了,時時刻刻都不忘小心翼翼地包裹自己,不讓別人看到真實的你。我說的沒有錯吧?”
尹香麗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沉默就表示你認同了我剛纔的說法。怎麼樣,我說我是那個懂得欣賞你的人,我這人可不是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江小白笑道。
尹香麗搖晃着酒杯,看着勃艮第杯裡面猩紅色的酒液,笑道:“這就叫懂得欣賞我嗎?那說明你對我的瞭解和欣賞仍然侷限麪皮毛而已。”
江小白道:“你在拒絕讓我深入地瞭解你。”
尹香麗道:“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被其他人深入瞭解的。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尤其是我這樣的人。”
江小白道:“多年的商海沉浮,讓你對周圍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戒備之心,讓你時時刻刻都戴着一張面具。”
尹香麗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不早了,你該離開我的房間了。”
“反正你我都睡不着,何不留我下來和你對飲。一個人喝酒太沒意思了吧。”江小白道。
尹香麗道:“不敢留你了,怕我又喝多了,在你面前再出洋相。”
江小白道:“你是怕了嗎?”
“我怕什麼?”尹香麗看着江小白。
“怕我吃了你。”江小白也看着她。
尹香麗突然一笑,“我又不是唐僧,吃了我你又不會長生不老,你吃我幹什麼。”
江小白道:“秀色可餐唄。”
尹香麗突然把臉一冷,“你這人說話怎麼越來越不正經了。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多說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
江小白道:“你現在不但是怕了,你還慌了。你很慌張,你的心跳在加速。”
“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是誰啊!不要那麼太自以爲是了!”尹香麗提高了嗓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江小白道:“我誰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
尹香麗道:“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你如果和別的男人一樣想要追求我的話,我算你還是放棄吧。追求我的男人當中,比你優秀的大有人在,我從未對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動過心,哪怕是一絲一毫,一分一秒。”
江小白道:“那是因爲他們也沒有對你真正動過心。你說過,他們要麼是圖你的錢,要麼就是圖你的色,沒有一個真正懂得去欣賞你的人。”
尹香麗道:“你也不是那個真正懂得欣賞我的人。你現在讓我懷疑你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動機不純。”
江小白道:“你這話就太傷人了,我是來幫你的。我不但想幫你把張國耀給救回來,我還想拯救你。”
“我好好的需要什麼拯救?你這人說話真是好笑。”尹香麗道。
江小白道:“你這樣叫好嗎?把酒當成最好的朋友,每天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然後與孤獨爲伴,向孤獨訴說你的心事。”
“一派胡言!”尹香麗道:“我朋友多的是!”
江小白道:“是啊,朋友很多,卻沒有一個是知心的。爾虞我詐的商海,讓你表面上把所有人都當做自己的朋友,實則暗地裡根本連一個你信得過的朋友都沒有,還得時時刻刻提防着你所謂的朋友。”
“江小白!”尹香麗似乎生氣了,她被江小白這麼當面剖析自己,彷彿就像被脫光了似的。
“你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你是誰?我跨過的橋要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賣弄?”
“你生氣了,說明我剛纔說的都是正確的。”江小白笑道。
尹香麗道:“我生氣是因爲你的大膽和放肆!這裡是我家!你只是客人而已,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這個主人家。要不然的話,我只能把你請出去。”
江小白道:“好了,暫且不和你爭論你生氣的原因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那個懂得欣賞你的人。你就像山谷裡的一朵幽蘭花,靜悄悄地綻放,孤芳自賞。你從不讓人接近你,或許是因爲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或許是因爲別的,但你是個深情的人,這點毋庸置疑。”
尹香麗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個身影,她突然間瞬間崩潰失控,掩面大哭起來。
“怎麼了?”江小白徹底慌了神了。
尹香麗哭得傷心極了,嚎啕不止。江小白原本已經打算走了,現在只能留下來安慰她。
“是不是我真的傷到你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打我吧。或者你隨便怎麼罰我,我都絕無怨言。”
“你別哭啊,有什麼我們可以好好說嘛,就是不要哭,行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討厭我打擾你,那我現在就出去行了吧,你別哭了,我走了。”
就在江小白準備離開的時候,尹香麗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