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
江小白這一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激動過,他嘴脣囁嚅着,心中在呼喊着一個名字,但是平時巧舌如簧的他此刻嘴巴卻變得不再靈光,竟然沒有能把眼前女子的名字完整地喊出來。
“唉……”
女子輕嘆一聲,“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居然連我的名字都快不記得了,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早知道就不該救你,讓你被那魔尊殺死算了。”
“若、若離……”
江小白終於呼喊出了這個名字,這個無數個夜晚出現在他夢境之中的女子,這個總是在他發呆之時閃現在腦海中的身影真的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刻,江小白如同全天下那些被人笑稱沒出息的男子一樣,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他起初還只是就這麼流着淚,誰知道竟是越來越傷心,越哭越大聲,發展到最後竟然掩面而泣,嚎啕大哭。
“小白哥哥,你哭什麼啊!咱們重逢難道不是一件喜事嗎?”
見江小白如此慟哭,若離的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江小白才止住眼淚,含淚而笑地深情地凝視着眼前的若離,顫顫巍巍地擡起了手,伸手去撫摸着若離白玉無瑕的美麗面孔。在這一瞬,兩行清淚悄無聲息地從她的眼眶之中滑落而出,一滴落在地上,一滴落在了江小白的手上。
這些年來,江小白一直都在爲若離的死自責後悔,雖然他早已經知道若離可能還沒有死,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若離音訊全無,所以在他心裡,若離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我這是做了什麼好事,積了多大的德,終於讓我又見到你了。”
直到從若離的臉龐上感受到了溫度,江小白才意識到若離是真的活着。
“小白哥哥,這麼些年若離也很想你的。”若離溫柔的聲音之中滿是柔情。
江小白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二人就這麼抱着,用力地抱住彼此。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分開。亭子裡有石凳,若離拉着江小白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若離,這麼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我早就發現了你的墳冢之中是空的,猜到了你可能並沒有死,就是不知道你去了哪裡。這些年來我和你父親玉蕭子前輩一直在尋找你,但一直沒有什麼結果。”
“說來話長,當年鬼門襲擊我五仙觀,我被那聖女所殺,我也以爲我一定死定的,但是後來我就這麼奇蹟般的活了下來。小白哥哥,你能猜到我爲什麼奇蹟般地復活了嗎?”
江小白搖了搖頭,若離死而復生,一直是縈繞在他心頭的一個謎團,巨大的謎團。
若離道:“你是知道的,我尚在孃胎之中的時候因爲我孃親被風清所傷,導致我出生之後身體就很不好,很多人都懷疑我活不下來,是我父親想盡了一切辦法才救了我的性命。其實我父親救我的辦法並不複雜,在將我冰封的那些年,他一直都是知道救我的辦法的,只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救我罷了。”
江小白皺着眉頭,訝聲道:“不會吧?玉蕭子前輩對你這個女兒的愛比大海還要深,但凡有法子,他怎麼會不救你呢?”
若離道:“因爲救我需要用到一樣東西,那樣東西也一直是鬼門在尋找的。你應該還記得鬼門一直在尋找什麼吧。”
“靈根?”江小白道:“難怪鬼門把五仙觀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靈根,原來靈根早就被玉蕭子前輩給用掉了。”
若離道:“那靈根一直在我的體內,充當我的脊柱。”
江小白道:“沒想到靈根還有如此功效,居然能夠起死回生。”
若離道:“起初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能夠復活,因爲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靈根,父親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
江小白又問道:“你復活那麼多年了,爲什麼一直沒有回去?我和玉蕭子前輩都非常的思念你。”
若離道:“我也很想回去。其實,在我復活之後,我的身體很弱很弱。如果不是遇到了師父,我很有可能早已經死了。”
“你的師父?”江小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是普渡大師嗎?”
若離點了點頭,“對,就是把你從魔尊手上救下來的那個人。”
江小白道:“普渡大師原來是你的師父,沒想到你還有這段奇遇。”
若離道:“師父救了我之後,我因爲很虛弱,所以這些年中,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泡在淨水之中修養。”
“那你現在的身子如何了?”江小白關心地問道。
若離笑道:“我現在已經全部都好了,你不用擔心。”
“太好了!”江小白笑逐顏開,“若離,我們一起回五仙觀吧,讓玉蕭子前輩看看你。”
“我也正有此意。”若離道。
江小白道:“不過我得提前給你打一針預防針,我告訴你啊,玉蕭子前輩和風清前輩他們冰釋前嫌了,他們現在的關係是……”
江小白一直在觀察若離的反應,他沒有把後面的幾個字說出口,若離就已經開口了。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他們已經重修舊好,成爲了伴侶是不是啊。”
江小白一怔,“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若離道:“你以爲我會生氣是嗎?其實我並不生氣。他們之間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少,風清變得乖張暴戾都是因爲那場情變,在那以前,她並不是那樣的。我父親對她也是又愛又恨,他們能夠放下心中的仇恨,難道不是一件大好事嗎?我想孃親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爲他們高興的。”
江小白笑道:“你能那麼想,那真是太好了。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了事的?”
若離道:“從你出現在靈蛇島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後來我一直跟着你,你沒發現而已。”
“你一直跟着我,而我竟然毫無察覺!”
江小白的臉上浮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這、這怎麼可能?”
若離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若離了,我的修爲並不比你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