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哭啼啼的鄭霞,林勇沉默了下來。
一個男人許諾過要給一個女人幸福,而如今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傷心流淚。林勇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千頭萬緒在心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便是有改變現狀的想法,但現狀真的就那麼容易改變嗎?
“當務之急,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離開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不要讓你們的仇人找到你們。”江小白道。
“我去收拾東西。”
鄭霞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
“收拾什麼啊,有什麼可收拾的,我們什麼都沒有。”林勇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恨自己無能。
現在想想也真是可悲可嘆,出來混了幾年,整天想着灑熱血拋頭顱,講兄弟義氣,到頭來一看,兄弟沒有幾個交心的,倒是一事無成,還讓自己的女人跟着受累。
“小霞,咱們分手吧。”
林勇低頭看着自己的腳,不想讓鄭霞看到他已經紅了的眼睛。
“我沒用,給不了你幸福,還總是讓你擔驚受怕。我們分手吧,對你也是一種解脫!”
“林勇,你個王八蛋!老孃真是瞎了眼了,跟了你這樣的一個爛人!”
聽到林勇要和她分手,鄭霞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搬起桌上的藥箱子,狠狠地砸在了林勇的頭上。
“霞姐,別這樣,別這樣。”
江小白趕緊勸住鄭霞,安撫了她一會兒,又轉身對林勇道:“勇哥,你剛纔說那樣的話太不負責任了。你是個男人,怎們能那樣說呢?霞姐很傷心。”
林勇道:“兄弟,你說得對,可我就是一事無成,我給不了她幸福啊!我連保護她的安全都未必保護得了。我是不怕死,可我擔心她跟着我會受到傷害啊!”
江小白道:“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如果在不如意的時候就想着要自暴自棄,那麼這個人的意志就太脆弱了。勇哥,你七尺男兒,難道就沒想過靠自己的努力拼搏,給霞姐一個美好的生活嗎?”
林勇道:“我怎麼沒想過啊,可我到頭來還是發現,自己除了混社會,別的什麼都不會做。”
江小白嘆了口氣,沉聲道:“你要是這樣說,誰也救不了你。人只要是還沒死,就有機會,就有希望。像你這樣自暴自棄,算什麼?振作起來吧,我知道你們沒錢,我可以借給你們。你們兩個人拿了錢之後,想想怎麼利用這筆錢來點生意。”
“兄弟,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啊,我連賬都不會算。”林勇苦着臉道。
江小白沉聲道:“不會算賬,霞姐也不會嗎?我告訴你們,好好做生意,你們會有所成的。”
“可、可我們做啥生意啊?”林勇直撓頭,他真的沒有方向。
鄭霞道:“無論做什麼,都比你混社會強,我們就是去支個小攤賣早點,也算個正經事情。”
“收拾一下,趕緊離開這裡吧。”江小白道:“你們想想哪裡可以落腳,我送你們過去。”
鄭霞道:“刀疤陳的地盤就在這一片,只要我們離開這一片,到了別的老大的地頭,他輕易不會敢過去的。”
林勇道:“沒錯,所以只要離開這一片,我們就算是比較安全的了。如果能再找到個老大做靠山,那就更安全了。”
“你還要拜碼頭啊!”鄭霞急道:“林勇,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林勇道:“我只是這麼一說,我答應你,從今天開始,道上就沒有我林勇這號人了。”
鄭霞去收拾了東西,他們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江小白開車貸他們離開。
江小白把他們帶到了永安縣的縣城區域內,給他們找了一棟民房住了下來。日後林勇的龍蝦店就是開在這附近的,江小白清楚的記得這個地點,而龍蝦店也會成爲林勇鄭霞夫婦發跡的起點。
“這裡是兩萬塊錢。”
這次回來,江小白帶了不少現金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這錢你們拿着。想想做個什麼生意。”
林勇道:“兄弟,該讓我說什麼是好啊!咱們這是萍水相逢,你就那麼幫我。以後如果有需要我林勇的地方,你只要言語一聲,刀山火海,舍了這條命給你,我都不惜。”
江小白笑道:“你的命就值兩萬塊錢嗎?那這命也太不值錢了吧。勇哥、霞姐,你們都是會大富大貴的人,要相信你們是能做大事的人。”
鄭霞道:“兄弟,我真的是越來越覺得我們似曾相識,真的!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江小白道:“可能我張了一張大衆臉吧,事實上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好了,你們安頓一下吧。錢拿着,我走了。”
放下了錢,江小白便轉身離開。林勇和鄭霞追了出來。
“兄弟,你真是個熱心腸的人啊,真沒想到世上能有你這樣的好人,我太幸運了。我林勇跟你保證,一定混出個人模狗樣來!”
江小白拍了拍林勇的肩膀,“好了,回去吧。”
“兄弟,”鄭霞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以後怎麼才能聯繫到你啊?”
江小白略一思索,道:“我叫白小江,你們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有事給我打電話。”
留下電話號碼,江小白就走了。他沒有告訴林勇和鄭霞他的真名,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兩口子會認識一個叫“江小白”的人,到那時候,或許會聯想到他這個“白小江”吧。
離開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江小白想了想,這個時候回南灣村,也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開了一天的車子,的確是有些疲憊。江小白就在附近找了個賓館住了下來。
拿着房卡進了房間,江小白給賈雲超打了個電話,跟賈雲超彙報了一下他的行程,又問了問一些事情。
已經是深夜,二人沒有聊多少,便掛了電話。
洗了個澡,躺在牀上,江小白仍是興奮不已,雖然疲憊,但卻並沒有睏意。
想到馬上就要回到南灣村,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開始在他的眼前浮現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