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
血頭陀的情緒突然間激動了起來。
“小子,誰不知道你的心是向着五仙觀的,我要是真指望你能給我評評理,除非我是傻子!”
玉陽子嘆了口氣,“元辰,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你爲什麼還要介懷於心呢?該釋懷了!”
元辰是血頭陀的另外一個名字,這是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叫過了,世上還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也寥寥無幾。
聽到“元辰”這個名字,背對着玉陽子的血頭陀明顯身子顫動了一下。
“玉陽子,若不是你們五仙觀,我何至於變成今日這樣!”
血頭陀勐然站了起來,瞪眼怒視着玉陽子,雙拳緊握,雙目通紅,隱隱可以看得出裡面有淚光涌動。
“血頭陀,你別亂來!”
江小白擔心血頭陀傷害玉陽子,連忙攔在二人中間。
“小子,你讓開吧,有些事早就該說清楚了。”玉陽子道。
“血頭陀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動手,再也別想我給你劫力。”江小白警告了血頭陀,然後這才讓開。
玉陽子道:“兩千多年前,你與我玉松子師弟因爲一個女子而結仇。你怪你的師父,也怪我的師父,說他們聯起手來欺壓你,可你不要忘了,你當年是大悲寺的弟子啊!大悲寺的弟子是不允許有男女之情的,這是你們大悲寺的門規啊!你不守清規戒律,受到責罰,難道不應該嗎?”
血頭陀原名叫元辰,是大悲寺無妄法師的弟子,無妄法師至今仍然是大悲寺的方丈。
當年的元辰和玉松子同時看上了一個女孩,那女孩對元辰較爲喜愛一些。但是因爲元辰是大悲寺的弟子,所以無法娶親,就連談情說愛都是違反門規的。
那女子的師父便將那女子許配給了玉松子,誰知道那女子對元辰太過癡情,她不願意違抗師命,卻又不願意背叛自己的愛情,便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被關禁閉的元辰出來之後知道了這個消息,整個人性情大變,他因爲心愛之人的死痛恨這世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他的師父無妄法師、玉松子和玄奇真人。
元辰打傷了幾個同門,逃離了出來,一直逃到了西北,在那裡得到了一名邪僧的指點,開始修煉血手印,而後便成了如今的血頭陀。
“當年我玉松子師弟因爲此事也曾備受打擊,差點一蹶不振。這事他也是受害者啊!你因爲那件事而遷怒我們五仙觀,一點道理也沒有。”玉陽子道:“你可以讓小白評評道理。”
元辰道:“我問你,當年是不是你師父玄奇老道帶着玉松子去求親的?如果不是玄奇老道出面,妙媛的師父又豈會把妙媛許配給玉松子。如果沒有這事的話,妙媛又豈會選擇輕生!”
這幾千年的恩怨絕對是一筆煳塗賬,清官也難斷。玉陽子有他的道理,血頭陀也有他的道理。兩個人都叫江小白評評理。
江小白清了清嗓子,道:“這事你們雙方都有理,也都沒有理,難說誰對誰錯。我先說說血頭陀你,你在大悲寺做你的和尚,你談什麼戀愛?難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血頭陀道:“誰都有七情六慾,我、我當年正年少,定力不夠,那也是人之常情。”
江小白道:“你要想談戀愛,你應該先改變你的身份,讓大悲寺除了你的名,不再是一個和尚。”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向着五仙觀!憑什麼只是說我,爲什麼不說他!”血頭陀憤怒地指着玉陽子。
江小白道:“我接下來就要說。玉松子師叔已經作了古,人死神滅,他過去的種種也就都煙消雲散了。當年如果他知道妙媛愛的不是自己的話,的確不應該強求。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他應該是懂的。強行把兩個並不相愛的人扭到一起,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會是慘痛收場。”
“要不是玉松子央求着玄奇老道給他做媒,我的妙媛會死嗎?”血頭陀眼淚都下來了。
江小白道:“血頭陀,如今玄奇真人和玉松子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就不要再怨恨他們了,沒有意義的。”
血頭陀冷笑道:“我還報什麼仇啊!如今五仙觀都沒了,我找誰報仇去!”
江小白道:“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好了,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我們討論一下下一個問題。二師叔,咱們接下來該往何處去?”
玉陽子道:“這個問題我早已經想過了,還在綠竹峰監牢裡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思考了。鬼門接連滅掉了靜慈觀和我五仙觀,爲的便是奪取靈根。如今有靈根的門派只剩下大悲寺和雲天宮,我想鬼門下面的目標肯定是這兩個門派當中的一個。”
江小白道:“二師叔,那你的想法是我們去大悲寺或者是雲天宮?”
玉陽子點了點頭。
血頭陀道:“如果要去大悲寺的話,我就不陪你們了。我不去。”
血頭陀當年從大悲寺叛逃,還打死打傷了幾個同門,直到如今,他仍然不知如何面對大悲寺,更害怕見到無妄法師。
玉陽子道:“原本我的目標也是先去雲天宮,然後再去大悲寺。大悲寺有無妄法師坐鎮,無妄法師是與我師父一輩的高手,修爲深不可測,便是鬼王親臨,也未必有能力撼動大悲寺。雲天宮實力較弱,咱們應該先去雲天宮,然後再去大悲寺。”
血頭陀道:“玉陽子,你可當心了,雲天宮的那幫雜毛一個個高傲的很,可別把你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玉陽子道:“按理來說,靜慈觀和五仙觀相繼被滅門,他們兩家就應該有所警覺纔是。”
血頭陀道:“警覺了有什麼用?你們五仙觀不是早就在做準備了嘛,可結果呢?”
江小白道:“現在不是所氣話的時候。我想應該聯合大悲寺和雲天宮,然後再集結其他名門正派的同道衆人,大家齊心合力,先把鬼門剷除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