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逸飛的死訊即刻在各大門派掀起了一個巨大的轟動。
誰也沒想到,修爲強大的劍逸飛,會成爲第一個喪命的天驕,連聖域之臺還未能走到,就已經命歸黃泉。
更爲驚人的是,劍逸飛不是死在邪羅州邪子的手上,而是成爲了寒辰的劍下亡魂。
“劍逸飛死了?”
天驕之首的蒲世穹同樣有點詫異,說實話,他還沒有收到這個消息。不過蒲世穹的面色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目光繼續望着前方的邪子之首,邪無常。
“你還說錯了,我可沒有想當什麼黃雀。”
“呵呵。”邪無常輕嘲的冷笑一聲,旋即沉聲喝道,“既然你在這裡,那你就出個聲吧!紫菱芒星現在在你們天羅州人的手裡,該怎麼分配,你說說看。”
一聽到‘紫菱芒星’四個字,蒲世穹的眼中隱隱的閃過一抹光亮,其沒有回答邪無常,而是把目光轉向寒辰。
“給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溫和平淡的語氣中,卻是充斥着不容抗拒力度。
邪殿衆人皆是皺起了眉頭,如果紫菱芒星落到天府的手裡,那想要奪來的話,就必定要爆發一場混亂了。
而且混戰的程度,極有可能會令兩大州域的天驕邪子和各門天才們參與其中。
但是,在這個地方,卻是沒有多少人願意進行生死混戰的,因爲所有人的目標地點只有一個,那就是聖域之臺。
聖域之臺,決戰之巔。
不過邪殿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紫菱芒星落在天府的手中,因爲‘邪聖程楓’是千年前邪羅州的統治者。
按理說,程楓遺留下來的傳承爲邪羅州之人所得。但天羅州並不會這麼想,所以爭鬥是在所難免的。
然而,誰都沒有料到的事情發生了。
面對着蒲世穹那逼人的威勢,寒辰卻是沒有半點彎腰低頭的意思,俊秀的面孔滿是堅定,喉嚨輕輕滾動,清晰的吐出一個字。
“不!”
這比之蒲世穹說出來的一個字還要簡潔,還要清晰,還要具備堅決的力度。
這又是什麼情況?
邪羅州的衆人有點看不懂了,寒辰是傻子不成?他已經是面對了邪殿這股強大的壓力,但凡是正常人,都會選擇拉近與之天府的關係,可偏偏寒辰直言拒絕了蒲世穹。這意味着,他今天同時得罪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邪子之首,一個是天驕之首。
天羅州的各大門派的衆天才對此同樣猶有不解,他們都知道,寒辰和天府有點恩怨,在天府大會上,寒辰當着十幾萬人的面,將蒲天林給廢了,就憑着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對蒲天林的恨意。
可畢竟現在情況特殊,若是寒辰把紫菱芒星交給蒲世穹的話,等於就是將那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天府。不僅寒辰的安危得到了保障,還避免了腹背受敵,這何樂而不爲。
“寒辰師弟,把東西給他,安全要緊。”七玄峰的隊伍中傳出來一道頗爲關切的聲音。
“是啊!寒辰,那東西不要了。”
……
王昭怡,古靈,古莉,鱗雅等好友也紛紛出言勸說。
但意外的是,反倒是炎舞,喬菲琳,雪溪,茗若這四個寒辰最爲親近的人沒有開口說話,可是對寒辰對擔心的人,仍舊是她們。
“雪溪姐姐,你也快勸勸寒辰呀!你看看他的倔脾氣。”王昭怡說道。
雪溪搖了搖頭,語氣彰顯輕柔,“我不會勸他的,因爲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他認爲對的,我只會支持他。”
當聽到雪溪這番話時,喬菲琳和炎舞皆是投來詫異的目光,喬菲琳的水眸中,隱隱有着幾分莫名的複雜。
原來了解寒辰的,並不只有她一個女人。
……
場上的氣氛隱隱有點古怪,衆人望向寒辰和蒲世穹的眼神,各有所思。
“呵呵,你這樣做,似乎不太明智。”蒲世穹眉頭輕挑,饒有興致的笑道。
寒辰目光正視着對方,不卑不亢,語氣平靜而又冷漠,“我若是把菱芒星交給你,試問能得到什麼好處?”
“哦?原來是準備談條件了?好處就是,你的命可以保住。”
“真是可笑。”
“好笑嗎?”
“當然好笑,簡直好笑到了極點。”寒辰眉宇間涌動着濃濃的輕蔑之色,舉手微微拂袖,道,“你蒲世穹若真的會保住我,就不會等到現在纔出現了。你之所以藏身在暗處久久不出來的原因,無非就是要等我死在邪無常手中的那一刻。”
“嘩啦!”
可謂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譁然。天羅州衆人頓時明悟,而邪羅州的衆人卻是心有驚愕,暗自迷惑,寒辰和蒲世穹有這麼大的仇恨嗎?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有趣”了。
至少在邪殿衆人看來是這樣,邪無常眉頭逐漸的舒展開來,卻是在一旁當起了看客。
“哈哈哈哈,原本我以爲你寒辰是個愚昧之人,沒想到心思如此的縝密,我蒲世穹佩服,佩服,哈哈哈哈。”
蒲世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大笑之後,面帶玩味笑容,道,“不過我想你已經沒的選擇了,你只有相信我,你的賤命才能暫時的保住。”
蒲世穹刻意在‘賤命’兩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天羅州各大天驕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蒲世穹當真是對寒辰有着極大的意見。
憤怒的火焰的在寒辰的心頭燃起,冰冷的目光閃動着森寒之氣。
“蒲世穹,我還有一個選擇。”
“哦?”
寒辰一字一句,聲音冷厲的說道,“我會把紫菱芒星送給邪殿,再聯合邪殿之人……”聲音一頓,加重了語氣。
“將你蒲世穹,斬殺,於此。”
什麼?
字字如針,刺痛了全場所有人的耳膜。
霎那間,在座沒有一個人不變了臉色,沒有一個人不瞪大了眼睛,沒有一個人不血液沸騰,心驚肉跳。
這一刻,每個人都被寒辰的氣勢所震住,邪乎,簡直太他-媽邪乎了。不光是天羅州衆天才一臉的驚駭,就連邪羅州的人羣,都驚呆了。
聯合邪殿,斬殺蒲世穹?
這種想法也就寒辰一個人想的出來,而且擁有黃金傀儡的寒辰,確確實實有這個實力。別說是斬殺蒲世穹了,只怕覆滅掉整個天府隊伍,都不見得是件多難的事情。
但前提是,邪殿的人願意同寒辰‘合作’。
答案几乎沒有半點懸念,邪殿之人定然會求之不得。
僅僅是一個轉瞬,蒲世穹的臉色就變的蒼白了許多。
而邪子之手邪無常,朗聲叫好,“這個提議我贊成,只要你把紫菱芒星交給我,我即刻與你聯手殺了蒲世穹。而且我也不再追究你我之間的恩怨。”
邪無常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表了態,這下天府衆人的神情,顯然有點不太正常。而天羅州衆人同樣猶有不滿和憤怒。
“寒辰,你不能這樣,你若是和邪殿同流合污,那就是與天羅州爲敵。”
“寒辰,你這種行爲,就連七玄峰都會蒙羞。”
“絕對不能把紫菱芒星交給邪殿,更不能對付天府。”
“寒辰,你要清醒一點。”
……
聽着下方的“討伐”之聲,寒辰的臉上卻是佈滿了冷漠,擡手指着蒲世穹,對下方的衆人,道,“你們剛纔聽的清清楚楚,不是我要負天羅州,而是我寒辰在這天羅州霸主門派的天驕眼中,不過是賤命一條。你們捫心自問的想一想,我寒辰何錯之有?”
我寒辰何錯之有?
如潮聲般的聲音朝着四面八方席捲開來,剛纔的罵聲,不覺小了許多。
的確,站在寒辰自己的角度去想,他現在是處在邪殿和天府兩大勢力的逼迫當中。爲了保全性命,只能聯合其中一個勢力對付另外一個。
天羅州的人當然選得是天府。
可是蒲世穹的行爲和言語,實在是太令人心寒。從一開始,他們就在等寒辰死在邪無常手中的那一刻,到了現在,蒲世穹更是侮辱寒辰‘賤命一條’。那種感覺,就像是寒辰會乞求着天府爲其撐起一把‘保護傘’。
但蒲世穹錯了,錯的太過於離譜。
寒辰偏偏天生就是一個藐視權威的人,只要感覺對方在欺負自己,那就會毫不客氣的‘扇’對方的臉。
打人要打頭,踩人要踩臉。
一旦抓住機會,就狠狠的往死裡踩。
當然了,寒辰口上這麼說,但是他並不會真的就這樣做。就像周邊的衆人說的,他一旦和邪殿同流合污,不僅他會成爲天羅州的公敵,就連七玄峰都會因此蒙羞。
寒辰是個重感情的人,什麼人對他好,他全部都記在心裡。寒辰不會讓七玄峰的人在天羅州擡不起頭。
不過,寒辰並不會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表露出來。他就是以此來狠‘扇’蒲世穹的耳光,僅此而已。
寒辰神情鎮定自若,漆黑的眸子閃動着莫大輕蔑和嘲諷。看着蒲世穹那陰沉的鐵青的面孔,寒辰的嘴角泛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蒲大天驕,試問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說剛纔那種話?現在你表情,可是非常的搞笑。要不是老子一直憋着,真想大笑三聲,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