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懸好不容易得到的三株流螢草就這樣拱手‘送給’了半路攔截的騰青一行人。
作爲東緣城的最強勢力,騰家經常會做出一些仗勢欺人之事。
當然了,自古以來,這種事情卻是再平常不過了。
衆人繼續朝着紫雲峽的深處進行,南宮家族一行人皆是心灰意冷,一個個悶着頭不說話。
寒辰一行人將其看在眼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支隊伍之間的氛圍,變的沉靜了許多。
大約在半個時辰左右,一方遼闊的平原地區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而在平原的前方,卻是一座巍峨的山嶽,在山嶽之巔的上空,聚集着無數的烏雲,烏雲蓋頂之下,密集的雷域令那地方仿若一片死亡險境。
成千上萬的雷電如同連接天地,恐怖的毀滅性能量鋪天蓋地,撼動八荒。
無數人聚集在雷域的周邊地區,遠遠的觀望,而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禁制很不穩定,可能等不了一天了。”炎舞紅脣輕啓,柔聲喃喃道。
寒辰眼角微凝,道,“能硬闖嗎?”
“只怕是不行。”
炎舞說不行,那就是不行。寒辰暗想,看來還是需要流螢草纔可以。
衆人隨即將注意力轉向前方的遼闊地區,但見前面卻是聚集了大量的人羣,大多數都是些成羣結隊的,逍遙閒散的單人亦有不少。
而還有許多人此刻正在以物易物,腳邊擺着一塊木牌,木牌上面寫着交易的清單。
“上品聖器避水珠交換一株流螢草。”
“八品丹藥赤峰丸交換一株流螢草。”
“神階功法天罡鬥牛交換一株流螢草。”
……
平時那漫山遍野,無人問津的流螢草,如今卻是身價暴增,達到了如此駭人的價值。
可即便是如此,流螢草仍舊是一株難求。
“真是有夠瘋狂的,荒聖遺址的誘惑還真是不小。”深雨自言自語的說道。
寒辰笑了笑,但凡與‘聖者’有所牽連的,都是令無數人爭搶的頭破血流的寶藏。尤其還是荒聖這等聲名顯赫的聖者,他所遺留下來的遺址,就更不用說了。
“咦,那裡,那裡有一個賣流螢草的。”
坐在赤冥背上的小白澤發現了寶貝一樣,興奮的直拍手掌,奶聲奶氣的語調,令不少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
“你還真是站得高,看得遠啊!”沐天恩笑道。
衆人順着小白澤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三十幾米處,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雙目緊閉,盤腿坐在地面上,如同在養神。
男子的身前放着一株流螢草,周邊的人羣皆是望着那株流螢草,眼中涌動着炙熱之色。
但令人奇怪的是,並沒有人上前與那年輕男子談論價格。
“過去看看。”寒辰說道。
衆人與之寒辰走到那年輕男子的身邊,還未來得及詢問,那年輕男子卻是率先開口了,“五件上品聖器,不討價還價。”
“靠!”
“五件上品聖器。”
……
衆人頓時一陣錯愕,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而且張開的還是血淋淋的大口。
怪不得周圍的人羣都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原來這傢伙把價擡得如此之高。
寒辰俊眉輕皺,稍稍猶豫了一下,淡笑道,“這位兄弟,你的要價未免也太高了點吧?能便宜點?”
“不買就走。”年輕男子連眼睛都未睜一下,淡漠的語氣不含一絲情緒。
衆人頓時一股惱火,這傢伙也太傲了一點。
“什麼玩意嘛!賣這麼貴也就算了,服務態度還這麼差。”葉小可小嘴微噘,尤爲不滿的說道,“我們不買他的,價格這麼高,肯定也沒有人來買。到時候荒聖遺址一開啓,這株流螢草就等着爛掉吧!”
“呵呵!”年輕男子淡笑一聲。
“你笑什麼?”葉小可道。
“我笑你不識時務,荒聖遺址越是快要開啓,流螢草就越搶手。你們大可以繼續等着,再過兩個時辰,這株流螢草就值六件上品聖器。”
聽對方如此一說,葉小可卻是找不到話語來反駁,只能不滿的嘟囔,“哼,你瞎說。”
“是不是瞎說,我沒必要和你們商討。一口價,五件上品聖器,不買就走。”
“好,五件就五件,我買下了。”寒辰說道。
周邊衆人都是一愣,望向寒辰的目光都帶有幾分驚訝。
五件上品聖器換取一株流螢草,而沒有絲毫的不捨之意,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似乎家底不是一般的雄厚。
南宮家族一行人對於寒辰的做法有點不解,一株流螢草只能帶一個人穿越雷域,而寒辰身後將近三十個人,一株流螢草根本就不管用。
難不成寒辰只是想着一人進入荒聖遺址?南宮懸暗暗尋思道。
就在寒辰準備交易之際,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傳來。
“我出六件上品聖器,把它給我。”
“嘩啦!”
六件上品聖器?又是一個有錢就任性的。
周邊的衆人紛紛扭頭望去,只見前來的是個二十餘人的隊伍,爲首的一人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眉宇間滿是不加以掩飾的傲慢。
“是季家的二少爺季談,怪不得出手如此闊綽。”
“這季家二少爺是個用劍高手呢!據說在幾天前邁入‘劍尊之境’了。”
“天吶!這麼厲害?真是了不得,看來季家的崛起勢在必行,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爲臨東城的第五大家族。”
“那還用說嗎?第五大家族的名頭早就爲季家預定好了。”
……
周邊的人羣對此小聲的議論紛紛。
這季家的勢力在臨東城是僅次於四大家族的,而這季談,更是一位聲名大盛的天才人物。但凡臨東城的人都知道,季談六歲開始習劍,八歲持劍殺人,十二歲領悟劍勢,十八歲窺得初步劍意……
現如今,二十五歲不到的季談,武道修爲到達長生境五重,更是於前幾天邁入‘劍尊之境’,一舉成爲了臨東城最爲年輕的劍尊。
這對於擁有八百萬以上人口數量的臨東城來說,季談的成就,令無數人都爲之仰望。
除了姬,童,墨,秦這四大家族的少數幾個天才之外,同輩人中,能夠與之季談爭鋒者卻是少之又少。
以致季談的一出現,就引起了周邊的一陣sao動。
……
“這株流螢草,我要了。”
季談走到跟前,卻是連看都沒有多看寒辰衆人一眼,懶散的目光落在那年輕男子面前的流螢草之上。
意外的是,年輕男子仍舊是沒有睜眼,喉嚨輕輕滾動,淡淡的回道,“先來後到,流螢草我已經賣給了別人。”
“呼啦!”
此言一出,周邊的人羣頓時掀起一股嘈雜。
就連寒辰都有所詫異,對方倒也有幾分人品。
“你還挺有業界良心的嘛!”葉小可隨口說道,剛纔所存有的那份不滿顯然消散了不少。
然而年輕男子不賣,並不就表示季談就會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
“呵呵,六件上品聖器嫌少嗎?那麼七件如何?”季談饒有興致的摩挲着下巴,高挑的眉宇間帶着幾分傲然。
“十件也不賣。”
“哦!我明白了。”
季談玩味的笑了笑,旋即又將目光投向寒辰,道,“流螢草讓給我如何?”
這話像是在商量,可聽上去儼然就跟命令差不多,那種口氣,滿是不可抗拒。
“你搞笑了,哥們。”沐天恩走了上前,指了指那閉着雙目的年輕男子,“人家都說賣給我們了,現在我們不要,這不是對不起別人的一番好意嗎?”
“嘿。”季談摸了摸鼻子,並輕輕的舒出一口氣,“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空氣中隱隱的升起一絲緊張的氛圍,周邊不少人都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看向寒辰一行人的目光,都充滿了同情。
在臨東城附近得罪了季家,這似乎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沐天恩可沒有這麼容易就被嚇到,儘管其修爲不如季談,但怎麼說也是萬雄州的八尊戰狂之一,膽識又豈同一般人。
反倒是南宮家族一行人都皺了眉頭,面露緊張之色。
季家的勢力有多強,南宮懸等人都一清二楚。爲了一株流螢草就與之季談產生衝突,實在不值得。
再說了,一株流螢草對於這麼多人來說,儼然就是杯水車薪。
寒辰眼角微凝,聲音異常堅決,“真是不好意思,這株流螢草,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話音剛落,站在季談身後的一衆季家天才皆是面露狠厲之意,一股淡淡的殺氣,油然而生。
南宮心剛欲上前勸退寒辰,那邊的季談瞬間有所動作。
“轟譁!”
一股猛烈的劍勢從季談的體內席捲而出,空氣中陡然間瀰漫出一股無形的鋒銳之氣。
周邊的人羣只覺被利劍抵住了後脊背一樣,稍稍動彈一下,就會被洞穿後背。
凌厲的劍尊氣勢縱貫全場,季談如刀子般的目光緊緊的落在寒辰的身上,臉上盡顯不屑。
“你把我的耐心消磨光了,現在我要你爲我出五件上品聖器,買下這株流螢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