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酒鬼張三,酒肉都是自帶的!”
見陳恆的目光定格在張三身上,李四也是如同一開始那般替他介紹道。
陳恆點了點頭,對李四道:“你先上去,我隨後就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陳恆突然的轉變,李四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詫異,而後還是點了點頭,自己先上樓去了。
而陳恆,卻是徑直向那個酒鬼張三走去。
每次他來到鳳來樓時,張三總會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一開始陳恆並沒有察覺到什麼。
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他卻突然覺得那個張三的目光不太尋常,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陳恆來到張三身前,但後者卻好像無知無覺,只是悶頭啃雞腿,間中時不時地喝上一口酒。
斟酌了一下,陳恆還是首先開口道:“前輩……”
張三每天都會坐在這裡喝酒,所以陳恆也是把他內定成目標,叫一聲前輩並不算什麼,不過稱呼之後,他突然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直接問吧,對方肯定是不會告訴他答案的,婉轉一點的話,他們之間又不熟,根本沒什麼話題可以搭訕的。
就在陳恆遲疑之時,那張三終於還是擡起頭來,對着陳恆咧嘴一笑,不過他滿臉沾滿油漬,那表情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把手伸出來!”
張三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得陳恆一愣,不過他並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將手伸了過去,掌心朝上。
既然想要有所獲得,總得信任一點兒纔是。
“乖!”張三嘿嘿一笑,突然把手中那啃完的雞骨頭往陳恆手中一放,說道:“這裡地板太髒了,你找個乾淨點的地方扔了吧!”
陳恆一直都知道這個真武鎮的人很奇葩,可是從來沒想過,竟然還有人能奇葩成這樣子的。
面對這種情況,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聽張三的,把雞骨頭拿去扔了,還是還給對方好。
張三將骨頭交給陳恆之後,便不再理會他,手中一翻,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隻雞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恆知道他恐怕不會再理會自己了,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將雞骨頭帶走了。
不過陳恆自然不可能聽張三的,真的去找乾淨的地方扔垃圾,上了樓,樓梯口那裡正好有一個裝垃圾的小桶,便直接扔那裡去了。
經過這一插曲,後面的倒是如同往常一般,不過陳恆心裡卻是一直琢磨着張三的用意。
陳恆對自己的直覺絲毫沒有懷疑,這張三肯定也是宗門前輩之一,只是想要讓他們承認自己的身份,或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又或者通過他們的考驗才行。
可是就算真的弄清楚了對方的考驗是什麼,而且也有把握通過,卻也不知道對方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合適自己啊。
“這個擇師考覈,還真是有些變態啊!”
“不過,我總會把你弄清楚的!”
面對如死局一般的難題,陳恆卻是逐漸熱切起來。
以前的考覈,考的是綜合實力,但這次,顯然與戰鬥力無關,而是智慧、毅力、心性,總結起來,代表的應該就是潛力。
要比潛力的話,陳恆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只要這個考覈真的有答案,那麼,他肯定是能夠找得出來的。
從這一天開始,陳恆基本上每天都會去跟張三打一聲招呼,而張三也是每次都讓他去扔骨頭,除此之外,倆人倒是沒有溝通過一句話。
不過,越是跟張三接觸,陳恆就越是發現他的不凡。
雖然從表面上看,張三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酒鬼,甚至邋遢得不像樣,但不知道爲什麼,陳恆每當走近到他身旁時,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異狀。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卻是讓得陳恆不知不覺就會將重點放在他身上。
要知道,陳恆現在所有能力可都是被禁錮着的,連靈識也不例外,所以完完全全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而張三也是什麼都沒做,從外表看,與普通人同樣沒什麼兩樣,卻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從這一點來看,陳恆直覺的認爲,這個張三,真正的境界怕是到了一種他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種想法剛剛升起,陳恆便直接捨棄了對其他人的觀察,每次都會更加仔細地去注意張三,只是他刻意而爲的話,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如此一來,陳恆反而更加斷定張三的不凡,心中也隱隱有了計議。
除了陳恆之外,其他弟子在不斷地試探中,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自己的目標。只是持續到現在,依舊沒有人踏出最後一步,也就是真正表明心跡,仍然處於觀望之中。
同時,也是因爲那些到了手中的小龜還沒有得出結果,他們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其實在過了幾天之後,他們就已經能夠斷定,小龜與擇師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或許,它是另外一項特珠的考覈。
但是,許多人都相信,如果能破解小龜的秘密,或許能得到一份頂級的功法,又或者什麼傳承之類的,總之,能破解,就有望成爲當代大師兄。
所以即使它與擇師沒有關係,所有弟子也都是將小龜如同祖宗一般供着,希望能從它身上得到最大的好處。
小龜的秘密沒有破解之前,他們自然也就不急於踏出最後一步了。
而在這兩方面同時進行的時候,他們每天晚上也都會做一次夢,夢見被龜蛇追殺。
不過自從第一天之後,往後這些弟子們也逐漸適應了那種夢境,反倒不像一開始那般鬼哭狼嚎了,而且逐漸有人能夠整個晚上保持平靜。
這樣的情況,也讓得那些原鎮民大大地鬆了口氣。
不過,隨着弟子們逐漸適應夢境之後,卻是依舊沒人能夠破解那個夢。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衆人也都適應了這真武鎮的生活,哪怕要一直在這裡住下去,也不會跟一開始那般抗拒了。
只是,到得現在,距離他們考覈結束的時間已經不遠了,若是在這之前,他們還不有所成就的話,這次考覈就算是失敗了。
每個人心中開始逐漸焦慮起來,拜師的事迫在眉睫,但小龜的秘密卻始終無法破解,他們不甘心啊。
至於陳恆,師承的事他也已經有了決定。
雖說從明面上看,乞丐王的路線更加適合他,但張三卻是整個真武鎮中,帶給陳恆最有神秘感的。
不論是因爲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富貴險中求,陳恆的重點也已經完全傾向了張三。
不過,他同樣沒有研究出小龜的秘密,所以也就沒有踏出最後一步。
只是他相信,就算他不說出口,張三應該也會明白的。
“啊,陳大哥,快跑!”
現在,是衆弟子進真武鎮的第29天,也就是除掉今天不算的話,就只剩下一天了。
早上,當陳恆給李四帶回藥,並從他家裡走出來的時候,迎面正好撞見姜涵梅師姐妹,倆人臉上表情都有些驚慌失措,姜涵梅更是二話沒說,拉起陳恆便跑。
陳恆不由得大爲疑惑,問道:“小梅,小柔,你們這是怎麼了?”
在姜涵梅的執意要求下,陳恆對她已經換了一種稱呼,而那個小柔,說的自然便是她師姐,原名叫靈詩柔。
“豬,有好多豬!”
姜涵梅似乎被嚇得不輕,高聳的胸脯不斷起伏着,跑得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不過她的話卻讓陳恆更加疑惑了,豬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她們竟然是被一隻豬追着跑?
想到這裡,陳恆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怪異之色,但也就在此時,突然間大地輕微地震顫着,身後也傳來一陣隆隆聲響。
陳恆臉色一變,在奔跑中抽空回了一下頭,卻是見到背後不遠處煙塵瀰漫。
“那是……”
陳恆眼神一凝,那哪裡是一隻豬啊,分明是數十上百隻豬在奔跑,每隻豬的體重起碼超過三百公斤,簡直就跟小牛犢子一般。而且,這些豬的表皮都有着一層厚厚的角質類鱗甲。
“披甲山豬!怎麼會有那麼多?”
披甲山豬可是八等蠻獸,若是他們能力未被禁錮,面對這樣一羣山豬,最多就是有點兒麻煩而已,倒也不至於嚇得掉頭就跑。可是現在,他們幾乎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倆樣,不跑的話就只能等着被踩成肉泥了。
“我們也不知道啊,剛剛突然就出現了,而且我們這邊的豬還算是少了,其他人那邊更多。”
姜涵梅此時已經完全喘不上氣了,所以說這話的人,是她的師姐靈詩柔。
陳恆皺了皺眉,沒想到在這考覈結事前,竟然還有這樣的變故。
之前的小龜讓他們研究了將近一個月,而這次的山豬,又會是什麼?
但不管怎樣,總要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陳恆身爲男人,體力自然要比姜涵梅二人好上不少,在弄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後,便反被動爲主動,一手拉起一個,向着前方拼了命地跑去。
如果真的像靈詩柔說的那樣,到處都是披甲山豬的話,恐怕他們很難有逃脫的機會。
不過陳恆卻是覺得,或許只要跑到祠堂那邊就會沒事了,那個地方,總像是轉折的最佳場所一般。
幸好山豬鬧出來的動靜雖大,但它們速度算不上太快,陳恆幾人雖然被逐漸拉近了距離,卻還是能夠在被趕上之前跑到真武祠堂的。
當祠堂在眼前逐漸放大,陳恆也是發現,祠堂旁邊的那一條條街道,有不少身影與他們一樣,拼了命地飛奔而去。
這些人,自然也是同樣被披甲山豬追趕的弟子們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大家都想到一塊兒去了,反正當陳恆拉着姜涵梅二人來到真武祠堂時,整整三十名參加考覈的弟子,一個不少地出現在這裡。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山豬弄得有些發懵,一個個喘着粗氣,面面相覷。
而此時,每條街道中,也都有着無數披甲山豬向這裡狂奔而來,那種氣勢,令得整個真武鎮都有些震盪。
衆弟子雖然有所猜測,但也不敢完全保證待在這裡就安全,可是現在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只能一邊警戒,一邊等待着。
“哇哈哈,殺呀!!”
“大家衝啊,手快有手慢無啊!”
“它們終於又來了,哇哈哈!!”
正當弟子們不斷思索對策,以備留後路之時,突然間真武鎮內喊殺聲震天,一個個鎮民相繼出現,在豬羣之中閃爍着。
而他們的樣子,也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般,滿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