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徹底給他震到了,本來就是倭瓜臉沒什麼線條的,這會兒整個成了一張二餅,嘴巴張了兩下,道:“都行。”
“那就電子轉帳,給我帳號。”
陽頂天掏出手機。
“這位先生。”
眼看他好象是玩真的,舒夜舟忙出聲要阻止他。
陽頂天對她一笑:“錯,你應該叫我同志。”
舒夜舟明顯給這同志雷了一下,眼晴用力眨巴兩下才道:“那個,同志,這樣……”
不等她說完,陽頂天直接舉手止住了她:“即然是自己同志,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說着,很嚴肅的看向黃毛:“帳號。”
黃毛居然不自禁的退了一步,這同志的威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黃毛看看舒夜舟,再又看看自己幾個手下,那幾個手下也呆呆傻傻的,要是打麻將,可以糊清一色——全是餅。
黃毛掏出手機,把帳號報給陽頂天,陽頂天很利索的打了款子,操作完,對黃毛道:“你手機不會有提示吧,打個電話問一下。”
黃毛只是個討債的小混混,公司進帳,自然不會給他手機提示,他立刻打電話回去。
打電話之前,他其實還是有些不信的,但電話一打完,他愣住了,再看向陽頂天的眼光中,就是一片迷亂——這居然是真的,世間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人?
“沒錯吧?”
“沒錯。”黃毛下意識的點頭,摸摸腦袋:“那啥,同志。”
“停。”陽頂天立刻豎掌:“我跟你不是同志。”
這動作太滑稽,舒夜舟撲哧一聲,竟然笑了。
她這一笑,黃毛竟也扯着臉,嘿嘿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終一揮手,帶着幾個手下走了,過了馬路還不時回頭。
很顯然,陽頂天今天給他上了極爲陌生的一課,可憐的娃,懵了。
“那個,同志……”
舒夜舟也有些懵,看着陽頂天,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陽頂天道:“我叫宋義,老闆娘可以叫我老宋。”
宋義的臉比陽頂天的要催老一些,看上去和舒夜舟差不多大。
“老宋,你請坐。”
舒夜舟請陽頂天坐下:“我給你炒兩個菜。”
臨到廚房門口,又回頭問:“能吃辣的不?”
“井岡山上下來的,怎麼不能吃辣。”陽頂天一臉同志哥的豪氣:“越辣越好。”
“哎,你稍坐一會兒。”
舒夜舟應聲進了廚房。
到廚房裡,她站住了,稍一閉眼,再睜開時,眼光已清明下來。
陽頂天莫名其妙的幫她付了三千萬,讓她腦子確實有些亂,但這一靜下來,她就想清楚了。
這是一個現實社會,現實社會的規則就是: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個人這麼幫她,必然有目地。
他會圖她什麼呢?
或者說,她有什麼能讓對方看上眼的?
不言自明,就是她這個身子。
雖然三十多了,雖然這一年多日子不好過顯得老了一些,但她仍然是誘人的。
對方看中的,只有這一點。
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迷亂,先端了一盤滷豆乾出去,又拿了一罐啤酒,笑着對陽頂天道:“老宋,你先喝着。”
再進廚房,手腳飛快的炒了兩葷一素三個菜,端到桌子上,自己也坐下了,開了一缸啤酒,舉杯道:“老宋,今天的事,謝謝你。”
“客氣了,都是自己同志嘛。”
陽頂天舉杯跟她碰了一下,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莫名的,舒夜舟覺得他這笑有些熟,尤其是這聲音,不過這念頭只閃了一下,就甩到一邊,喝了一杯酒,她問道:“老宋,你是從國內纔過來嗎?來這邊公幹還是旅遊啊。”
“剛從國內過來。”陽頂天點頭,隨又搖頭:“至於其它的,我不想騙你,所以不告訴你。”
這什麼意思啊?
舒夜舟本來覺得想清楚了,這個人,就是看她漂亮,想打一下她的主意而已。
可陽頂天這句話,又把她搞懵了。
這人怎麼這麼怪呢,真就彷彿五六十年代的那些中國人的味道,莫名的土,卻又莫名的氣勢張揚。
“那是我冒昧了。”舒夜舟笑了一下,道:“嚐嚐我做的菜,正宗的中國風味哦。”
“確實不錯。”陽頂天夾了一筷子,連連點頭:“這個辣味,我喜歡。”
說着呵呵的笑。
“喜歡就好。”舒夜舟陪笑,眼晴用力眨巴了兩下,這個人,就象一粒怪味豆,讓她搞不清到底是個什麼味,只好繞着彎子,慢慢的套話,但一餐飯吃下來,她還是有些雲裡霧裡。
最關健的,是陽頂天借她的錢,陽頂天竟然就大手一揮說:“沒有關係,慢慢還,實在還不上,你就把這個店子頂給我,我也不全要,我們五五分成,你經營,我只當甩手掌櫃,哈哈哈,不騙你,我就一吃貨,哈哈哈哈。”
舒夜舟都給他哈暈了:“難道他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我這小店?怎麼可能?”
她三十多了,在外面混了十多年,絕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事,然而事實是,陽頂天喝了酒,吃了菜,拍拍巴掌,竟然就走了,吃飯喝酒之間,也沒有半點曖昧調戲她的味道。
“這人到底打什麼主意?”
八點後,舒夜舟關了店子,自己上樓洗了澡,清涼的水花灑在身上,讓她慢慢的安靜下來,腦子也慢慢清明,嘴角隨即掠起一抹冷笑。
“這人是裝的,他要打的,應該還是我的主意。”
因爲不可能真是打這個小店的主意啊,這店子雖然是她買的,可並不值什麼錢,對方如果想要開店,三千萬可以在這街上買四五間這樣的店子。
即然打的不是店子的主意,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打的還是她的主意,只是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這也不稀奇,這世間,有好多厲害的傢伙,心思藏得特別深,就如千年的老狐狸,不到偷雞的時候,尾巴不會露出來。
自覺看清了陽頂天的真面目,舒夜舟也就有了行動方案,她從浴室裡出來,也不穿衣服,這邊熱啊,小樓上又沒有空調,只有一臺小風扇,私密空間,能不穿,就儘量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