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桌子上多出9個空瓶子,黃老師已經頭昏腦漲,整個人都有些發飄,他喝的太快太急,冰冷的啤酒在肚子裡鬧翻了天。
胃部極度不適,疼的他死去活來,強忍着劇痛,伸手去開第十瓶酒,心說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得喝到對方滿意爲止。
瓶酒還沒有開啓,就被一隻手奪了過去,黃老師擡頭就看見鄭陽拿着啤酒瓶,心中一喜:“你原諒我了?”
看着他爛醉如泥的損樣,鄭陽皺眉說:“你先把話說明白,是誰讓你來找我的?怎麼就保不住飯碗了?”
旁邊的幾位同學都鬆了口氣,鄭陽果然是個有分寸的人,制止了黃老師的行爲,在鬧下去恐怕會鬧出大事。
這個老師雖然挺討厭,但現在也懲罰過了,是該問問來龍去脈了。喝那麼多冷啤酒,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泳衣的事鬧開了,校委罷免了游泳館館長,我們這些老師也保不住,徐處長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他說要想保住工作就得來找你。”黃老師語無倫次,估計酒勁上來了。
“那個副校長呢?”鄭陽關心的還是那個罪魁禍首,這些體育老師只是小魚小蝦,副校長才是幕後的大老虎。
“我不知道啊,高層的事我們也沒法打聽,也不敢打聽,都自身難保了,誰還有心情管別人啊。”黃老師實話實說。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點號碼,居然是消失已久的劉猛,鄭陽神經瞬間緊張起來,說:“我出去一下”,然後就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匆忙出門。
看見正主離開,黃老師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只好傻愣愣的苦等。張海波說:“黃老師你坐啊,現在學校到底什麼情況,你能說說麼?”
自從被警方的守株待兔驚嚇之後,劉猛就很少露頭了,青蛇幫中的事也交給其它弟兄去辦,他深居簡出,很少行動。
據於局長和沈冰得到的可靠情報,劉猛最近手頭很緊,囤積很久的貨亟待出手,雲南的上風幾次催促他,他居然都沒敢動作,如今的他就像
是受驚的老鼠,畏首畏尾。
這時候劉猛突然打電話給鄭陽,十有八九是有交易。劉猛經常說不幹則已,要幹就幹一票大買賣,一次做完,一年不餓。
小飯館外,鄭陽懷着謹慎的心情,接聽了劉猛的電話。
對方沒說什麼特別的,惜字如金,只是叫鄭陽趕回福春園,囑咐他自己過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沉默片刻,鄭陽撥通了某個人電話,事態緊急,他沒有返回小飯館,而是直接打車去福春園。
出租車上,鄭陽給張曉雅發了短信,說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陪她吃飯了,至於前來道歉的黃老師該如何處理,他隻字未提,這根本不在他的關心範圍。
來到福春園的時候,正好是午飯的當口,酒店門前車水馬龍,前來吃飯的客人絡繹不絕,鄭陽走進大廳一問,原來劉猛等人已經離開,服務員認出他是青蛇幫的二當家,將劉老大的話捎給他。
“劉老大讓陽哥去八號車庫,幾位大哥都在哪裡等着呢。”酒店經理說,他也是青蛇幫的老人了。
劉猛從來沒這樣謹慎過,鄭陽有種預感,今天可能要有大事發生。離開了福春園,鄭陽打車趕往財富家園。
財富家園爲了城西區,是安市的低檔小區,劉猛在這買了個車庫,以前用來裝卸貨,現在很久沒用了。這個地方很少有人知道,鄭陽就是其中一個。
八號車庫,車庫的捲簾門緊閉,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紅油漆着‘車庫門前禁止停車,禁止大小便’的字樣。
咚咚咚!
上前敲了兩下捲簾門,鄭陽發現門人響應,掏出手機給劉猛打電話,想問問他玩什麼鬼,這時捲簾門喀拉拉地響了,升到半人高的時候。一個黑胖子彎腰鑽了出來,鄭陽認得這人是劉猛的頭馬,他既然在這裡,那劉猛肯定在裡邊。
“陽哥,老大在裡面。”黑胖子說。
沒有多說什麼廢話,鄭陽學着他的樣子,彎腰鑽進了車庫。
車庫裡的白熾燈雪亮,一片通明,裡面並沒有停車,而
是擺了一張桌子,劉猛就坐在北首,他旁邊是白朗。
劉猛背後站着幾個穿黑風衣的傢伙,都是生面孔,雙手交叉放在襠前,人高馬大,面色冷峻,目光銳利如刀,悶不做聲,氣氛非常壓抑。
劉猛面無表情,手裡捻動佛珠,一指對面的椅子說:“陽老弟來了,坐吧。”
這時候黑胖子將捲簾門嘩啦啦地關上,室內徹底與外界隔絕了,氣氛更加壓抑,令人無法呼吸。
鄭陽坐在劉猛的對面,習慣性將手伸進襯衫裡面,立刻有兩個黑風衣衝過來,按住了鄭陽的肩膀,大叫:“你要掏什麼!”
“我你也敢動!知道我是誰麼!操!”
罵人的同時,鄭陽身子向後一撞,就將一個黑風衣撞翻,跟着右手撐住桌子,飛起身子就是一腳,將另外一個傢伙踹飛出去,那人重重撞在牆上,身子軟綿綿地滑了下去,再也沒站起來。
彈了彈肩膀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鄭陽冷哼一聲,伸手進襯衫的內置口袋,掏出一包軟中華來,先遞給劉猛一根,再丟給白朗一根,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劉猛站起來,說:“這些都是我從雲南帶回來的弟兄,不懂規矩,陽老弟你別生氣。”
他很自然地轉身背對鄭陽,立刻給黑胖子遞了個眼色,後者走上前來,低聲說:“陽哥,出貨前的老規矩,麻煩把手機拿來,別爲難兄弟。”
“好說。”鄭陽不動聲色,知道這是劉猛的意思,於是把手機遞給了他。
黑胖子的手法很熟練,三下五除二就把手機電池卸下,還不忘記扣出裡面的移動卡,然後丟進一個黑箱子,屏蔽保管。
“我說劉老大,你用不着這麼謹慎吧,搞的跟拍電影一樣,這又不是碟中諜。”鄭陽苦笑着說。
“陽老弟你是不知道那幫警察的厲害啊,手機卡不扣出來他們都能監聽。實話跟你說了吧,上次交貨之所以草草結束,就是因爲警察聽到了風聲。”
劉猛滿臉苦澀,繼續說道:“咱們做的是殺頭的買賣,別笑話大哥疑神疑鬼啊,我真是讓警察嚇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