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手錶,還剩下一分鐘,於局長深吸一口氣,望了望站在捲簾門前的鄭陽,拿起高音喇叭再次喊話。
“裡面的人聽着,你要的人已經帶來了,我在重複一遍,裡面的人聽着,鄭陽已經來了,他就站在門外。”
說這些話的同時,於局長做出擡手的手勢,只要捲簾門拉開,只要露出犯罪分子的身子,武警中隊的狙擊手就會開槍,麻醉子彈會直擊罪犯的身體,將他徹底麻醉,到時候就全都結束了。
嘎拉拉,捲簾門被人從裡面擡高,門沿一點點升起,露出一雙白皙的赤腳。
沈冰赤着雙腳,艱難地拉開卷簾門,門沿上升到40釐米的時候,劉猛用槍狠戳她的後背,讓她停手,不然就給她好看。
“從門縫底下爬進來!”劉猛大吼着說,這句話是說給外面的鄭陽的。
捲簾門開的太低,狙擊手看不清情況,根本就無法射擊。於局長的計劃再次破產,鐵拳憤憤砸在機蓋上。
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緊張和惶恐,鄭陽沒有猶豫,直接滾進了捲簾門內。
鄭陽進入彩票站後,捲簾門當場就關上了,裡面到底什麼情況,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見。
於局長憂心忡忡,他早就調查過鄭陽。小夥子年紀輕輕,身份卻十分特殊,他不僅是安大的學生,還是第一醫院的名譽副院長,企業家張平之與他的關係匪淺,女兒與鄭陽同居一起,大有內定他做女婿的意思。還有緋聞說他與當紅女星不清不楚。倘若這個傳奇的少年死在這裡,他這個局長將承來自社會各界,受難以想象的壓力。
“畫面接通了麼?”於局長焦急詢問身邊的技術人員。鄭陽身上裝了攝像頭。
“好了,接通了。”技術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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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陽一個矮身側翻,就從捲簾門下滾了進去,立刻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他知道這是煤氣。
煤氣本是無色無味,但爲了易於發現泄露,煤氣公司都會在煤氣
中添加硫化氫,這種散發着臭雞蛋味道的黃綠色氣體,可以讓居民輕鬆發現煤氣泄露,從而採取有效的措施。
彩票站裡煤氣的濃度很高,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中,絕對堅持不了多久,沈冰本就受傷,面對癲狂罪犯的同時,還要忍受煤氣的侵害,她的情況有多糟糕,就可想而知了。
鄭陽用手捂住口鼻,還沒等站起身來,後腦就被重物撞擊一下,額頭蓬的磕在地面上,疼得他兩眼發昏。
“出賣我的下場就是死!死!”劉猛拉下捲簾門,面目猙獰,再次舉起手中槍,用槍柄砸鄭陽的後腦。
女警沈冰看見鄭陽的慘狀,拼命拉扯手銬,可惜手銬鎖在暖氣片上,鑰匙放在冰箱頂,她怎麼也拿不到。往日裡隨身攜帶的手銬,居然成了她最大的敵人。
“別打了,別打他了!”沈冰哀嚎着說。
劉猛哪裡肯停手,鄭陽勾結警察抓他,落到這個地步全是他害的,他一腳踢在鄭陽的腰部,薅起頭髮又是一拳。
鄭陽被打的跌跌撞撞,吐了口帶血的塗抹,站起來冷笑說:“你沒吃飯麼,就這點能耐?”
說着就向劉猛走了過去,一記直踢,將他踹飛了老遠,劉猛身子撞在大魚缸上,玻璃箱當場碎裂,水流滿地,三條金魚在地面拼命拍打,很快就被煤氣奪走了生命。
劉猛持槍站了起來,指着鄭陽的腦門說:“打啊,你不是很能打麼,你怎麼不打了。”喪心病狂地大笑起來,猙獰道:“只要我一扣扳機,轟!整個房子都會爆炸,到時候你們倆都要陪我下地獄!”
“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鄭陽皺眉喝道。
右耳的微型通訊器裡面,傳來於局長和指導員的呼喚:“小鄭,不要激怒罪犯!救人要緊!”
事實上,在鄭陽腳踢劉猛的時候,耳機裡就炸了鍋,外面指揮的領導驚恐萬分,唯恐鄭陽激怒了對方,他要是真開槍同歸於盡,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將在外君
命有所不受,鄭陽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法,公安局領導的話他覺得不對,所以根本不聽。
劉猛被煤氣嗆的頭暈眼花,仍舊死握手槍,右手提起水果刀,架在沈冰的脖子上,大叫:“給我跪下磕頭,不然我捅死這個女的!快磕頭!磕頭!”
鄭陽憤怒咬牙,拳頭緊握,恨不能衝上去宰了這傢伙。
那柄用來切水果的小刀,已經劃破沈冰脖子的肌膚,還在一點點深入,喪心病狂的劉猛大吼:“跪下磕頭,磕頭!”
鄭陽恨的咬牙切齒,絞盡腦汁,也沒有好辦法。
耳麥裡面傳來於局長的聲音:“小鄭,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先按照他的辦,我已經派人聯繫煤氣公司叫他們切斷煤氣管道了,只要你再拖延一會,這一切都會結束。”
彩票站裡的空氣渾濁不堪,沈冰被煤氣嗆得昏昏欲睡,精神恍惚之中,他看見了鄭陽剛毅的面龐,還有少年那雙璨如繁星的眼眸。
這個混跡在大學的小混混,一直都是她看不起的存在。在這個生命攸關的時候,她無法確定他能否爲了自己給眼前的罪犯屈膝下跪。
犯罪分子的水果刀勒在沈冰的喉嚨上,已經流血。
“跪下!我叫你跪下!”劉猛瞪大眼珠,猙獰咆哮。
鄭陽咬了咬牙,他不想給對方下跪,但他也不想看着沈冰被殺,爲了所謂的尊嚴就要陪上無辜人的性命,這不是男子漢的行爲。於局長說的很對,大丈夫能屈能伸。
如果今天的一跪,能換來一生輝煌,那又有何不可。
沒有過多的猶豫,鄭陽雙膝彎了下去,右手縮進了袖中,然後就是一個標準的翻滾動作,直接來到劉猛的腳下。
劉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對方手裡多了個軍用匕首,跟着寒光一閃,持槍的手就失去了知覺,斷肢如噴泉一樣,鮮血瘋狂噴出。
一隻蒼白的人手掉在地上,手裡還握着槍。
是劉猛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