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明亮的候機大廳裡,看到了肖冰倩,安妮熱情象被冷水潑滅了,帶着一絲嗔怒道:“出公差,你帶女朋友,好賊啊。”
張傑鄭重解釋,“肖冰倩,她是去寫生的,跟我無關,只不過同路而已,而且她去過那裡,案子地點離那裡不遠,她是個免費的嚮導,何樂而不爲?”
安妮扭了扭身體,不情願道:“我不需要嚮導,更不需要她作嚮導。”
愛情面前人人平等,感情並非劃選擇項,你選我,不能選她,約定俗成,感情那是心靈的火花,不來電,綁在一起也燒不起來。
安妮愛着張傑,能感覺到張傑心裡有着自己的一隅天地,更能看出肖冰倩春心萌動。
安妮知道張傑最大的牽掛是天雲國的公主,也不止一次警告自己,放手,離開那個不解風情的小子,但是隻要有了愛情的火花,那心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陷入愛情泥沼的女人,早就沒有了判斷事非的能力。
張傑在安妮的心目中,那就是一個目標,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猜測張傑在幹什麼,有沒有想我多一分,吃飯的時候,瞪着飯碗,又在想他在吃什麼呢?胃口怎麼樣,就連上廁所的時候,心裡想的還是張傑。
愛情讓女人走火入魔,沒有自我。
安妮有時象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揪着頭髮,哀聲嘆氣,算了吧,他的心裡早有了別人,有時象希特勒一樣充滿了戰鬥野心,粉拳緊握,我要不擇手段把他奪回來。
吃醋,撒嬌,上吊,只是笨女人的手段,安妮纔不會象野獸那樣爲爭奪配偶打架廝殺,她要顯得落落大方,楚楚可憐,爭取更多的憐惜,同情,利用人心裡同情弱者的特點,打贏這場戰鬥。
儘管安妮不願意跟肖冰倩同行,見了面跟肖冰倩聊得很開心,女人最害怕的是寂寞,不像男人一根菸,一杯酒就忘到了腦後,所以一路上安妮跟肖冰倩親暱的聊着,從電視劇到化妝品,彷彿一輩子都說不完,反將張傑冷落到一邊。
到了長沙,下了飛機,張傑拎安妮的行李,兩隻行李箱,又沉又重,跟上次去非洲差不多。
張傑抱怨安妮帶的行李太多了,肖冰倩就帶了一個手提包,書畫夾。
安妮反說如果條件允許,都想把家搬來。
張傑租了一輛別克車,有車到哪裡都方便,一邊開着車,一邊聽安妮與肖冰倩兩人談話,其實大多時間都是安妮在說話,肖冰倩是個熱心的聽衆,不時的接應兩句。
安妮正講得高興,忽然安靜了,“有人跟蹤我們,後面那輛黑色奧迪,從機場就跟着,我們轉了3個路口,過了7個紅燈,它還在後面,這種概率只有十萬分之一,所以我確定,它在跟着我們。”
張傑點點頭,安妮做特工好多年,有着豐富的追蹤經驗,觀察仔細,張傑也覺得後面奧迪有點問題,經安妮提醒纔想起來,從機場出來,那輛車就遠遠的跟着。
張傑決定來個“反位”就是當別人跟蹤你時,你甩掉對方,並且從暗中跟着對方,這樣一來,被跟蹤的你就成了跟蹤別人的人,雙方位置互換。
張傑加大了油門,汽車似離弦的箭,穿過了十字路口,這個時候綠燈變成了紅燈,後面跟着的奧迪只能在紅燈前停下,張傑則從邊上的小巷子橫穿過去,到了那輛奧迪後面,遠遠的跟着。
奧迪失去了目標後,開始胡亂尋找,轉了幾個街口,開向了郊區的一個別墅。
當奧迪車門打開,下來幾個人,張傑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滿臉皺紋,皮膚黝黑,正是曾經在黑狗山墓穴裡遇到的老王,老王與陳大爺還參與金葉的搶劫。
老王怎麼在這裡,還知道我在這兒,張傑看着肖冰倩,安妮,想從她們那兒得到些提示,肖冰倩一付不理解的神情,她跟張傑一樣,不理解爲什麼會被跟蹤,但是安妮刻意迴避着張傑的視線,假裝拿着小鏡子查看容妝。
張傑猜中了三分,微笑地問安妮:“你是告訴我實情,還是讓我感應你的大腦?”
安妮眼中閃過一絲無辜的眼神,“我可不認識那個老王啊,但是我師兄佐騰跟他的老大,陳老大有點交情,你也知道,我雖然跟師兄反目,但是畢竟是我的師兄,從小到大,他很疼我的,前兩天我給他發電郵,勸他不要再找你報仇,想化解你們的恩仇,但是我沒告訴他我們要來這兒。”
張傑無奈:“你師兄一刀流門主,想找到你還不容易?我也不想跟他爲敵,但是他跟凌月都入了魔道,你勸是沒有用的,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肖冰倩打個圓場,“我們都甩掉他們了,就不用理他們了,我們去那個小村子吧,要在天黑前到,那兒可沒有路燈喲。”
王大娘一家住着三層小樓,剛蓋不久,十幾間房,一家老小,兒子媳婦,根本住不了那麼多房間,頂層都空着,堆着大米,花生農作物,爲了肖冰倩專門整理出兩間房。
王大娘家住在湘江邊上,種稻、種菜,平時還捕魚,國家這幾年政策好,鼓勵農民種田,不僅不交稅還有補貼,今年賺了些錢蓋了三層小樓,除了式樣普通,跟城裡的別墅,沒什麼區別,村裡幾乎家家都蓋上了樓房。
張傑三人在王大娘住了一晚,第二天大早就開車去案子發生的地方,小沙洲,離王大娘家開車只要半小時路程,但是車開到半路,就開不進去了,那裡山勢陡峭,根本沒公路,只能將車停在路邊,徒步進去。
安妮與肖冰倩到山水相間的地方採風,張傑則到發現屍體的地方觀察,希望能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剛進入山林,張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空氣中散發着焦灼的氣味,因爲山勢高聳,擋住了南北來風,這股氣味凝而不散。
這種氣味張傑記得在七星連珠那天,曾經聞到過,那時只以爲是天熱,烤得電線發出焦皮味,其實現在想想,象是大氣受某種強大能量的摩擦而發出味道。
山林屬於附近林場大隊管轄,在發現屍體的那天,他們還報告了件怪事,有十畝方圓的樹木被攔腰斬斷,周圍並沒找到搬運樹木的痕跡,就連腳印都沒有。
麥田怪圈?
看着眼前十幾畝光禿禿的樹根,張傑心絃顫動,頭腦閃過一絲念頭,它們不可能是人爲的,而是一種能量的結果,是幹什麼能量?爲什麼現在會出現?
張傑拿出文件中的一張照片,衛星照片,關於十幾畝樹木被攔腰切斷的照片,象是有一隻巨大無比的利刃橫斬而過,那斷口似經過打磨整齊,令人匪夷所思的什麼都沒留下,哪怕一粒木屑。
張傑倒吸口涼氣,拿着鉛筆的手有點顫抖,在照片上比劃着,如果將照片中斷木邊緣連接起來,居然呈現着一種規則的圖形,六邊形。
張傑並非看到了六邊形而感覺震驚,而是想到了無名山谷中的情景,鋪着奇異金屬的谷底,因爲黑暗當時沒有考慮它的形狀,現在想起來,如果考慮到山脈伸展的邊緣,那也是個巨大的六邊形,並不只是個圓,而中間更是划着六芒星,六芒星中是可以鑲嵌着玉盒的圓。
張傑的思維似飛輪旋轉,想到了黑狗山中的壁畫,那個金字塔,甚至包括非洲底比斯山體中的那個金字塔,如果將它四邊延長,連結山體,不也是個立方體?
張傑腦海裡閃過一個詞條:梅塔特隆立方體。
正是因爲無名山谷是個神秘的梅塔特隆立方體,所以裡面的靈魂無法出去,被囚禁在立方體之中,就象一部恐怖片心方慌超級立方體,它們正經歷着無盡的死亡,永遠在立方體重複着死亡,那是個走不出去的宇宙空間。
張傑差點將玉盒鑲入了立方體,但是立方體仍然有了感應,而造成了一個新的時空交錯,那就可以解釋這些被斬斷的樹木都去了哪裡,去了一個平行的宇宙。
而那個被斬成兩截的人,很可能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另外一個平行宇宙。
天雲大陸?還是天魔所呆的空間,誰又能猜得到呢?
張傑深吸了一口氣,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似大山壓在心坎上,幸虧沒將玉盒放入那個圓洞,時空交錯的影響可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
如果樹林被切斷真的跟無名山谷有關,受到梅塔特隆立方體影響,將玉盒放入立方體中可能會起一個城市,甚至地球的毀滅。
突然傳來了肖冰倩驚呼聲,張傑眉頭一皺,暗道不好,趕緊施出踏雪無痕的輕功,似飛鴻掠空,向聲音發出地方趕去。
原來是安妮跳入了河流,惹得肖冰倩驚呼,張傑稍微寬心,肯定是安妮發現河水清澈,碧波盪漾,生出游泳念頭來,在家鄉,張傑經常跳河裡洗澡,春天的河水仍然有點寒冷,並不妨礙安妮喜歡刺激的勁頭。
安妮早就有預謀,換上了泳衣,象個頑皮嬉笑着向肖冰倩身上潑水,肖冰倩紅着臉,抱怨着掩護着畫紙,避免畫紙被水浸失。
安妮無意中扔上來一隻瓶子,裡面裝滿了水,就要砸在畫紙上,安妮也覺得玩笑開大了,捂着眼鑽入了水裡,象魚一樣遊開。
瓶子象是遇到了彈簧,反彈至旁邊的岩石上,破碎了,水濺在石頭上,肖冰倩意識到什麼,看到了張傑伸出的援手,雲波罩將瓶子彈開了。
肖冰倩不知道張傑怎麼做的,向張傑投出感謝的微笑。
安妮眼睛瞪了張傑一眼,並做了個鬼臉,一個猛子,扎向對岸,準備找塊乾淨的岩石曬個暖暖的日光浴,卻沒有注意身後有一道不易覺察的,突起的波浪,尾隨着。
張傑感覺到了一縷不知名的力量,詭異,強大,前所未有,它就在水裡隱藏着,象個無形的漩渦等待吞噬着一切。
張傑踢了一塊石頭,如飛矢之箭射向那股尾隨着安妮的波浪,並提醒安妮趕緊回來。
安妮以爲張傑要因爲剛纔瓶子的事怪罪於她,又一個猛子扎入了水裡,水裡冒出了大量的氣泡。
張傑感到不妙,水面上象是漂浮着一層光澤,並不是太陽的反光,而是從水底發出的,閃亮的光澤似一個圓暈向中間緊縮,正是安妮所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