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們雖然有着鍛造兵器的經驗,但對於科技含量超高的**,一籌莫展,仿造非常緩慢,到現在仍然有幾點不明白,零件造出來安裝不了。
張傑對槍械一無所知,安妮喝了一大口水,有了精神,仔細地瞧了瞧**,讚歎地點點頭,這哪裡是以冷冰器聞名的精靈世界的武器,完全是二十一世紀的武器,槍殼應該是衝壓機一次性壓制而成,精靈世界哪有衝壓機。
矮人們用地火打造出來的槍殼,比半獸人的**更爲耐磨,只是裡面構造複雜,需要足夠槍械知識才能組裝得了。
安妮將零件的安裝大致告訴了紅鬍子,紅鬍子喜出望外,拉着安妮的手,硬要讓安妮畫出安裝結構圖。
安妮撇着嘴,口乾舌燥,熱得要命,哪有心情畫什麼結構圖,要想本姑娘幹活,送點水果來。
紅鬍子趕緊領着張傑與安妮登上來時的大岩石,緩緩上升,轉向另一個更巨大的地洞,隱約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聽到水聲,安妮精神一陣,幾縷清涼的水絲飄到臉上,感覺特別舒服,忍不住張口,吸入了嘴裡,冰涼可口。
轉過一片崢嶸嶙峋的山崖,眼前一亮,一片綠油油的草地,百花盛開,爭奇鬥豔,香氣撲鼻,遠處一道銀練般的瀑布垂直落下,清澈小溪緩緩流淌。
大片的果樹上結着豐盛的蘋果,張傑與安妮沒想到在地底會有花園,果園。
紅鬍子樂呵呵介紹,這塊地方是矮人賴以生存的家園,前面不遠處,有一處地下河,離地火較遠,溫度適宜,花草樹木生長。
安妮非常開心,摘了一大包蘋果,要不是張傑看出紅鬍子心疼揪揪的模樣,勸安妮摘幾顆夠吃就行了,安妮能把樹上的蘋果全摘了。
坐在清澈的小溪邊吃着水果,喝着地下泉水,安妮才同意畫**的安裝結構圖。
張傑追問紅鬍子,格魯、精靈女王怎麼樣了。
紅鬍子搖搖頭,摸着大鬍子,現在這個地方離德魯伊森林非常遙遠,屬於埃爾達西部,德魯伊森林在埃爾達東面,中間地界都被半獸人佔領了,大半年沒有格魯的消息了。
張傑向紅鬍子感謝救命之恩。
紅鬍子豪爽地哈哈大笑,道出原委,紅鬍子領着幾矮人正在監視地面,聽到狼羣奔跑衝鋒的聲音,以爲有精靈族人被包圍,卻看到了張傑與安妮被圍攻,不知底細,沒敢輕舉妄動,直到張傑吹響了精靈救援的號角,纔出手相助。
紅鬍子想請張傑幫忙,等**仿造出來,需要交給精靈們使用,卻無法聯繫到德魯伊森林的精靈們,此地與德魯伊森林中間隔着一條深邃寬闊的河流。
矮人們能夠頂着高溫,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工作,卻天生怕水,畏懼河流,而且路途遙遠無法鑽洞前往,寫了一封信,欲請張傑將信帶去德魯伊森林交給精靈女王。
張傑本想答應,安妮卻不願意,想忙回原來的時空。
張傑回到來時的地界,尋找誤闖入精靈界的蟲洞,卻發現蟲洞已經關閉了,要回地球必須到德魯伊森林的時空門,那個時空門直通地球。既然必需去德魯伊森林,張傑答應紅鬍子傳信給精靈女王。
紅鬍子叮囑,遇到半獸人千萬小心,儘量避開,不要戀戰,半獸人會用嘯聲召喚十里內的同伴,它們會象蒼蠅一樣盯着你們。
沿着冰峰山脈走最安全,那裡山勢險要,氣候寒冷,樹木高大緊密,不會被獅鷲或者鳥人發現,半獸人喜歡溫暖,討厭寒冷,一般不會進入寒冷的冰峰山脈。
不要接近半獸人的城鎮,不要以爲喬裝打扮可以混過它們的眼睛,它們的眼神並不大好使,喜歡用鼻子,會追蹤人的氣味。
看着沙漏過了一天的光景,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紅鬍子舉着火把,帶着張傑兩人沿着黑暗的地道爬行,走了大半天,至少十幾裡,纔在一處石壁前停下,輕啓暗門,一道久違的陽光灑在臉上,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紅鬍子輕輕地探出頭去,猛吸着空氣,張傑還以爲他想呼吸新鮮空氣,當紅鬍子說沒嗅到狼騎士的味道可以出來的時候,才知道矮人們的嗅覺很靈敏,就跟着紅鬍子爬出地洞。
安妮紅着臉,看着神采奕奕的紅鬍子,一臉的不快,你個頭小,在地道里,跑都行害得本姑娘,手腳並用,爬到現在,累死了。
張傑眺望遠處,居然已到了戈壁邊緣,地道一座巨大岩石底下,非常隱蔽。
眼前連綿起伏的山脈,白雪皚皚,層巒疊嶂,冷風呼嘯,吹落一身雪花。
臨行前紅鬍子再叮囑要小心。
去德魯伊森林,要繞過冰峰山脈,那是埃爾達最高的雪山,常年積雪,南邊山腳下有幾座曾經是精靈族的部落,如今已建成了半獸人的城鎮。
穿過冰峰山脈就是埃爾密河,過了埃爾密河就是德魯伊森林的勢力範圍。
冰峰山巔的雪水常年涌入埃爾密河,冬天雪水較少,埃爾密河安靜的像個害羞的姑娘。
但是到了夏天,大量消溶的雪水,使埃爾密河波濤滾滾,洶涌澎湃,似千萬匹戰馬咆哮奔馳。
埃爾密河裡居住着成千上萬的水精靈,陽光照耀下,她們在清澈的河水裡跳舞,歌唱,與水流嬉戲追逐,留下美麗純潔的身影。
但是在半獸人試圖造船,登陸埃爾密河彼岸的時候,她們則掀起千層巨浪,似狂怒的海怪吞噬掉了所有船隻。
半獸人野蠻兇狠,卻不擅長渡河,只能望河興嘆。
以普通人腳程算,從冰峰山脈至埃爾密河,德魯伊森林至少要三個月。
安妮走了兩天,開始報怨非人的生活,要張傑用魔法揹着她飛,張傑擔心被獅鷲發現,白天不敢用風之羽翼,只能夜裡飛一會。
召喚氣元素需要集中全身精力,消耗大量意念、體能,何況還要揹着安妮,連續飛行一小時,就頭昏腦脹,感覺疲憊,就要降落休息一會。
走了有十天,安妮覺得走得太慢,騎在張傑背上撒嬌,不下來,要張傑替她捉匹馬來。
說到馬,張傑想起了在中世紀時,曾經跟隨自己征戰的駿馬,追風多。
張傑苦笑,有種豬八戒背媳婦感覺。
雖然安妮不重,身材嬌小,胸脯彈性十足,走路顛簸間,在肩頭摩擦生電,令人血脈賁張,時間長了身體真吃不消啊。
張傑真的想替安妮抓匹馬,光憑雙腿走,腳底都磨出泡了,也走不了多遠,可是荒郊野嶺的,除了一些野獸出沒,哪兒有馬?
不遠處響起馬蹄聲,張傑以爲是幻覺,正想馬呢,馬就來了?意念再強,也強不到想什麼實現什麼的程度啊。
駿馬風馳電掣奔來,張傑意識到不好,馬上有人,他們正是爲自己兩人而來,被半獸人發現了?
思緒剛落,七八匹將張傑與安妮團團圍住,鋒利的長矛指在張傑咽喉上,喝道:“摘下帽子。”
張傑與安妮爲了躲避半獸人,都穿着半獸人的獸皮,戴着兜帽,乍看上去,象是兩個流浪的半獸人。
張傑鎮定自若,取下兜帽,擡起頭來,看清了馬上的人,令人震驚的,圍住兩人不是半獸人,是人類的騎士,身着閃亮的鎧甲,只露出精光四射的眼睛,
雖然騎士們戴着頭盔,看不清表情,從驚愕的眼神看,他們同樣愣住了,比張傑兩人更加驚訝,目光直直的盯着張傑。
安妮被長矛指着很不高興,寬大的衣袖裡藏着槍,準備扣扳機,“喂,你們想幹什麼?打劫,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張傑感覺到了對方腦波混亂,他們好像都認識自己,騎士腦海中閃過一幅畫像,蘭斯洛特的畫像。
張傑看到了騎士們胸前的徽章,非常熟悉,雙頭獅亞瑟的徽章,這是一隊效忠於亞瑟的騎士,剛纔說話的騎士摘下了頭盔,一頭金色秀髮甩在肩後,英姿颯爽。
看着那張英俊樸實,熟悉的臉,張傑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亞瑟,亞瑟,真的是你?”
張傑一縷哀愁涌上心頭,這個時代不是中世紀,亞瑟已成了歷史中的人物,帶着思念成爲心底的回憶。
年青的騎士,聽着張傑的呼喚,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立即從馬上跳了下來,半膝而脆,神情尊敬嚴肅,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您是蘭斯洛特騎士嗎?我們正期待着您的到來。”
其餘的騎士也紛紛下馬,跟着年青的騎士半膝而跪,手放在胸口,尊敬的行禮。
看到這種禮節,張傑熱血沸騰,那是圓桌騎士的禮節,自豪與激情在胸膛裡燃燒,彷彿回到了昨天,火光沖天,人仰馬翻,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的戰場上。
帶着很多的疑問,張傑跟着年青的騎士來到了冰峰山脈的一處山谷中。
年青的騎士也姓亞瑟,並不是張傑的兄弟亞瑟王,而是他的後輩,血管裡流着亞瑟王的血。
儘管張傑幫了亞瑟,但是後來亞瑟被叛軍追殺,領着手下騎士逃進了黑暗森林,誤打誤撞進了埃爾達精靈界,在冰峰山脈中生息繁衍。
亞瑟知道張傑來自異界,心裡期待着張傑能夠象往常一樣再次出現,幫助自己打敗叛軍。
亞瑟將張傑的畫像擺在了屋裡,每當手下人問,我們什麼時候殺回中世紀,亞瑟就指着畫像上的蘭斯洛特說,當我的好兄弟回來的時候,我們就殺回去。
當亞瑟王終老之時,拖着兒孫的手,講訴蘭斯洛特的故事,蘭斯洛特就是他們的希望,終有一天,他回來帶我們回到人類的世界。
看着自己的畫像,張傑的眼眶溼潤了,自己只是個時空的過客,無法承載太多的情感,沒想到亞瑟家族幾代人都殷切盼望自己的出現,代領人類走出戰火紛爭的埃爾達,掙脫半獸人奴役的枷鎖。
張傑沉默了,肩頭的擔子非常沉重,本以爲從中世紀返回現代,救回肖冰倩,完成了使命,誰曾想,只是個開始。
冰峰山脈中躲藏着一支人類的血脈,爲了逃避戰亂,百多年來在這裡生息,但是這個世界與地球不同,人類卻處在食物鏈未端,是低等的種族,受着半獸人的奴役,精靈族的排斥。
爲了躲避半獸人圍剿,人們都住在潮溼陰冷的山洞裡,睡在柴禾上,依靠狩獵,種些蔬菜維持生計。
面黃肌瘦的兒童,枯瘦惶恐的婦女,義憤填膺的男人,聽說張傑就是傳說中的蘭斯洛特,一起跪在了張傑的面前,他們需要領袖,需要希望,更需要尊嚴。
人類的尊嚴。
шшш◆ тt kán◆ C○ 張傑明白他們的處境,拍着亞瑟的後代亞奇的肩膀,高舉着手中矮人紅鬍子的書信,“我要把這封信交給精靈女王,讓她知道她不是孤立的,還有我們人類是她的盟友,我們要讓半獸人知道我們的厲害,勝利與希望就在前方,等我的消息,吹響戰爭號角的那天,就是我們殺出冰峰山脈的那一天。”
從亞奇那兒瞭解到,離此地二十里遠的半獸人城市狂獸城,裡面至少有一萬人類奴隸,兩萬精靈奴隸。
半獸人特意搞了個鬥人場,讓人類與精靈相互殺戮,以此爲樂。
前些天,有兩名騎士意外地被捉,亞奇希望張傑能幫他救回那兩個兄弟,不過狂獸城裡至少有一千野豬兵,一百狼騎兵。
張傑義不容辭。
在張傑的眼裡,亞奇就是亞瑟的化身,當年亞瑟四面楚歌,遭遇各路敵人背叛,艱難困苦的環境與在埃爾達的亞奇非常相似,敵人越強大,也更有挑戰性。
遇事考慮周詳的安妮,也願意一起前往。
張傑譏諷安妮,不是說想當王后吧,找個英雄瀟灑的騎士談戀愛,眼前的亞奇就不錯,英俊瀟灑,還是亞瑟王后代,有着單純高貴的王室血統。
安妮撅着嘴,指着昏暗的山洞,簡陋的石室,雜亂的農田撥浪鼓似的搖搖頭。
在安妮的心目中,王后應該住在高大雄偉的城堡裡,僕人成羣,金碧輝煌宮殿,到處裝飾着鮮花與珠寶。
看到生存環境那麼惡劣,想當王妃的衝動弱了很多。
以眼前二百多號人攻擊狂獸城,無異以卵擊石,只有十幾匹馬,生繡的弩箭,再多一百人也不是裝備精良的狼騎士對手,而且矮人說,它們手裡還有**。
張傑陷入了兩難之中,不是不願意去救亞奇的手下,而是怎麼救,救了後能否逃避半獸人的追擊。
安妮捂着鼻子跑了進來,“臭死了,臭死了,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我可不想呆在這裡。”
張傑以爲是居住在山洞中的人,日常生活的糞便產生的臭味,安妮卻說不是。
張傑感覺是有股臭味,象臭雞蛋的味,非常難聞,很快辨別出是硫磺的味道,不遠處有座火山口,味道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張傑大腦裡猛地閃過一絲靈感,拿着匕首沒頭蒼蠅一樣亂跑,在石壁上亂劃,挖出石塊,在手裡捏着觀察。
安妮瞪大眼睛,緊緊跟在張傑身後,好奇地觀察着,“受什麼刺激了,挖石頭做什麼?難道發現鑽石了?”
張傑興奮地笑了,“鑽石?就是一大堆鑽石在你面前又有什麼用,都比不上這些石頭,鑽石只能用華麗的外表炫耀人眼,它們卻能救命。”
“救命?”
“這些是硝石,火山口內遍地硫磺,兩者合在一起,你應該知道會產生什麼。”
安妮恍然,硝石和硫磺是製造**的基本材料,張傑想用**對付半獸人。
兩人孩子一樣握着手臂,歡快地跳了起來,山裡的村民雖然不明白,張傑與安妮爲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卻知道張傑找到了解救同伴的方法。
山裡的壯年村民全部出動,部分去火山口採集硫磺,部分採掘硝石。
鐵匠們連夜趕工,造了數百個巴掌大的鐵罐,上面開口。
張傑小心翼翼地將硫磺與硝石一點點的混合在一起,盛在鐵罐裡,塞上導線,捏緊開口,一枚簡易的**製成了。
騎士們與村民不知道張傑做的是什麼,張傑向他們做了示範,示意大家離遠點兒,點燃一隻**,向一塊半人高的岩石扔去。
轟,炸得半人高的岩石土崩瓦解,鐵罐被炸成碎片,尖銳的彈片嗖嗖,沒入周圍的樹幹中。
村民們以爲晴天霹靂,嚇得向後就跑,遠遠地躲了起來,看到沒有了動靜,才探出頭來詢問發生了什麼。
亞奇驚愕地捏着震碎的石子,的確是石頭,不是豆腐,堅硬硌手,小心翼翼地摸着發燙的鐵罐碎片,發出了張傑一樣的喝彩聲。
每個戰士腰上綁了二十幾個這樣的鐵罐,遇到半獸人時點燃導線,扔向敵人。
狂獸之城。
傍晚時分,下起了鵝毛大雪,瞬間將大地披上了銀妝。
一座雄偉的拱形宮殿,巨石壘砌而成,高聳的大鐵門頂端,兩邊各鑲嵌着巨大的狼頭,毛髮新鮮,剛殺不久,狼眼灌注水銀,看上有如真的一般恐怖,窮兇極惡,脣邊獠牙尖銳鋒利。
整個建築物有足球場那麼大,沒有雕刻,沒有裝飾,在黑夜裡像沉睡的惡魔,令人心裡非常壓抑。
半獸人稱之爲鬥人競技場,讓人與精靈們在牢籠裡自相殘殺,以此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