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嘆了口氣,將來到這裡經過告訴了安妮、凌月,包括根據方教授的記憶,找到了最初的X病毒DNA序列,一處豐沛水量的地下水源,但是惋惜的是,隔離區被毀,十幾萬人瞬間成了殭屍,裝有DNA序列的磁盤也被燒了。
張傑問方教授記不記得那個實驗室,現在的方教授是方教授的克隆體,本體的記憶,記錄的並不全,沒有一點印象,估計隱藏在潛意識當中了,需要張傑以意念進入大腦中尋找。
得到X病毒DNA序列非常重要,也關係張傑自己的性命。
張傑的病毒並沒有完全被清除,只是暫時壓制了,過24小時還會發作,那時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如果用X病毒DNA序列,研究出解藥,纔可能完全治癒。
張傑苦笑,全身聚不起一點內力,經脈被斬斷了,無法用心靈感應,又怎麼能進入方教授記憶,尋找X病毒DNA序列呢?
“我來,張傑的雲絮功還是我教授的,我也會心靈感應。”
凌月走到了張傑面前,撫摸着張傑的肩膀,眼神帶着希望。
凌月的感應力,象把鑰匙打開了方教授的記憶,一幕幕記憶象電影片段閃過。
人的很多過去的記憶,象童年的記憶,雖然記不起來,卻深藏在潛意識中,用催眠術就可以開啓。
心靈感應就象在一個貨物堆積如山的倉庫裡,找枚螺絲釘,經過兩個小時的尋找,凌月從方教授記憶中找到了X病毒DNA序列。
方教授將X病毒DNA序列輸在了電腦裡,開始研究解藥。
看着時鐘的指針一圈圈的轉動,張傑忽然覺得時間寶貴,如果方教授不能在二十個小時內研究出X病毒的解毒血清,自己將永遠消失在未來。
想起來一直知道的一句話,卻永遠沒去捉摸,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沒有時間了,張傑希望方教授能在一天內研究出血清,但那僅僅是希望。
呆在暗無天日的下水道中,看着面目全非的世界,有種出不出的哀愁,一切都是因那面銅鏡而起,它在哪裡?
安妮將張傑領進一個房間,裡面有一個破舊的沾滿塵土的木頭箱子,那裡有南宮寧所有的珍藏。
南宮父子在病毒爆發初始,帶領軍隊跟殭屍戰鬥,遭遇不幸,留下的只有這個箱子。
箱子裡面裝滿了價值不菲文物,卻一無是處,換不到糧食,買不到武器。
從箱子裡取出了被紅布緊緊包裹着的銅鏡,從張傑在它面前失蹤後,就沒人敢打開它。
張傑心裡充滿悲愴,不顧安妮、凌月阻攔,掀掉了紅布,銅鏡中印出淡淡的人影,沒有一點異象發生。
張傑怒吼,喝問銅鏡,爲什麼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來?
幾名游擊隊員聽到了張傑喝罵的聲音,隔着遠遠地觀望,見張傑對着一個銅鏡咒罵,相互使了使眼色,有個人指了指腦袋,大夥兒點點頭,一致首肯,張傑大腦有問題。
張傑氣得想找錘,砸爛銅鏡,安妮跟凌月趕緊阻攔,將張傑推出了房間,用紅布重新遮住銅鏡。
離病毒發作還有半個小時,方教授在實驗室還沒出來,凌月與安妮表情緊張,焦急地搓着手。
張傑慘笑,用手點着太陽穴,“親愛的凌月,安妮,肖冰倩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最好的朋友,半小時後,你們用槍打這兒,安妮槍法好,就讓安妮來吧,一槍奪命,我想應該不痛。”
旁聽的肖冰倩第一個哭了出來,本以爲多年的磨練讓自己堅強了,結果還是原來嬌弱的本性,安妮跟凌月擦着眼角的淚水,沒有哭,因爲她們還有半小時的希望。
實驗室的門開了,開門聲牽動着所有人的心,所有游擊隊的人都涌到了門口,眼神中充滿了期盼,方教授的表情很嚴肅。
方教授嚴肅的表情像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只能說我研製出來了,效果如何,我不能保證,沒有經過嚴格的臨牀測試,剛纔我在一個殭屍身上注入了它,病毒是解除了,同時那個殭屍死掉了。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張傑伸出了胳膊,坦然道:“反正都是死,來吧。”
冰冷的液體注入了身體,張傑有點毛骨悚然,死亡並不可怕,等待死亡卻是非常可怕。
時鐘滴嗒地響,秒針極速轉動,張傑盯的頭都有點暈了,並沒有什麼壞的感覺,反而真氣漸漸凝聚,久違的內力終於再次匯身丹田。
轟,強裂的爆炸,震得地下室屋頂石塊掉落,耳機裡響起警報聲,“敵人發現了我們的位置,人很多,估計出動了所有的軍隊。”
周圍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那是地下穿梭機,專門用來挖掘地道的,看來史密斯瘋狂了,不容張傑被游擊隊救走,出動了所有兵力。
槍聲越來越近,敵人攻入了下水道,游擊隊的大本營。
安妮給了張傑一把槍,帶着甜甜的笑容,“親愛的,看來你沒事了,該給史密斯一點教訓了。”
安凌月跟肖冰倩拿着槍衝了出去,讓張傑跟上,張傑愣了,心底閃着喜悅,X病毒治癒了,我沒死。
但是張傑腦海裡閃過隔離區被炸燬,殭屍涌入人羣,如狼入羊羣般,瘋狂的嘶咬,血肉橫飛的慘景,浮現掃魏東華緩緩倒下時,悽慘的眼神,他還想找到他的女朋友,還有鄭虎、鄭蕾剛見面時期待微笑。
張傑閉上了眼睛,強忍住要滑落的淚水,這不是自己想要的,雖然自己能夠殺出重圍,苟活下去,但是太多的人失去了生命。
忽然,張傑感覺到了一種能量,一種召喚的能量,非常熟悉,從旁邊的存放木箱的房間裡發出。
轟,又是強烈的爆炸,張傑茫然地走入了那個房間,耳裡傳來彷彿來自母體,深深的召喚。
銅鏡閃着光,那縷光芒在鏡面上游走,張傑胸口閃爍着同樣的光芒,玉盒的光芒,一旦有時空異象出現,玉盒就會發出熾熱的光芒。
房間外傳來安妮、凌月的呼喊聲,敵人已經攻入了地下室,有一處暗門,讓游擊隊正從暗門逃走。
安妮見張傑呆站在房間裡,趕緊大聲呼喊,張傑沒有聽見。
幾十名黑衣士兵,手持加特林機槍,衝入了地下室,疾速的子彈打在牆上就一個碗大的洞口。
安妮不顧安危,衝到了房間裡,要拉張傑逃走。
撲撲,子彈穿過了安妮的後心,胸口,腰上滲出了血跡,倒在了張傑的腳下,死不瞑目,手裡還攥着步槍。
張傑看到了腳下的安妮,一顆子彈呼嘯而來,就要打中自己的胸膛,然後一陣雪亮的光茫,刺眼,讓張傑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天塌下來的,耳朵,嗡的一聲,什麼都不知道了。
張傑失去知覺的時候,以爲那顆子彈打中了心臟,因爲心非常的痛,不知道是看到了安妮的死去,還是被子彈擊中。
當張傑再次睜眼,自己正呆在南宮寧的辦公室裡,一切都很熟悉,安妮正瞪着大眼,對着自己施鬼臉,南宮寧父子表情奇怪,擺擺手,裝作用事離開了。
張傑趕緊扯開衣服,摸了摸胸口,一切完好,那顆子彈沒擊中。
張傑心想自己在做夢?X病毒爆發,世界毀滅,殭屍的殺戮,史密斯的兇殘,一切都是夢,或者現在我是在做夢?
張傑愣愣地,分辯不清現實與虛幻,看着銅鏡,心底升起一股恐懼的感覺,趕緊用桌上的紅布將銅鏡扎得嚴嚴實實的。
“你怎麼了,怎麼只知道發呆,連打你都不知道?”
張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去衛生間照照鏡子,才知道南宮寧父子表情爲什麼奇怪,原來臉上被安妮打得腫了起來,手指印非常明顯。
張傑還沉浸在悲痛中,就像從悲傷的夢中醒來,那種痛與悲傷還在影響着情緒。
張傑輕籲口氣,原來到未來的一切都是夢,銅鏡肯定有種能量能讓人產生幻覺。
張傑狠狠地盯着安妮,眼裡充滿了光芒,象一個色狼一樣,漸漸逼近安妮。
安妮以爲張傑在責怪自己,退到了沙發上,臉上裝出被侵犯時恐懼的表情,發出特有的弱弱的尖細的聲音,“不要啊,不要。”
張傑被安妮的模樣逗樂了,“大姐,我又沒非禮你,什麼不要,不要?”
安妮嘟着嘴,說得很興奮,“電影裡不都是這樣的嗎?這樣纔有情趣啊,會讓我有種被你侵犯的感覺。”
張傑猛地緊緊抱住了安妮,深深地吻了安妮,搞得安妮真的有點緊張,
張傑眼裡噙着淚水,“看到你還活着,我很開心,我請你吃飯,走吧。”
張傑不想讓安妮看到眼裡的淚水,轉過身,拉開門就走了。
安妮愣在當地,心裡還洋溢剛纔緊緊擁抱時的幸福感覺,嘴脣上殘留着張傑的體溫。
安妮能感覺到張傑那種真實的激動,生死離別的激動,真情的吻。
安妮奇怪,張傑不僅不責怪被她打了,還搞得神經惜惜,久別重逢一樣,忽然想起來張傑說的話,不高興地追問:“喂,你好刁鑽啊,罵人不帶字眼,說什麼我還活着,咒我死啊,你站住,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