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尋常百姓來說,卿同山失火不過是一次意外事件,然而在江湖上卻掀起了一場巨浪。
卿同山失火,換言之,便是陰淨宗滅宗,曾有修煉者實地勘察,全宗上下千餘人全部死亡,無一生還。
陰淨宗,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在這樣的和平年代,修煉者之間的爭端發生得越來越少,大都各自追求天道,即便有也不過是因爲利益紛爭,宗門之間殊死相搏幾乎不存在。
究竟是誰下此狠手!
又是誰能有這實力,殺得寸草不生!
不久之後的宗門小比,陰淨宗算是徹底除名了。
……
臨海市,華燈初上,男人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頭,臉上露出一絲奇妙的笑容,不自覺扯了下臉皮。
這張臉纔是自己的。
兜裡手機響了,男人接起電話。
“老大,你在哪裡,我咋找不到你?”
男人已經看見了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大奔,雖然穿着一身名牌西裝,但仍舊看上去猴兒吧唧的寸頭男人站在車邊,手中拿着手機,東張西望。
“你對面。”
“對面?呃……老大,我還沒看見你……”
寸頭男人尷尬地四處張望,不知何時,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老——”寸頭男人張口便道,可一擡起頭,眼前竟是一個穿着黑色帽兜衫的陌生男人。
“是我。”男人輕笑道,手中丟去一張人皮面具。
看着手上宛若真人觸感的精緻面具,曹飛張着嘴不知該如何反應。
腦中飛快閃過一個畫面,曹飛瞬間臉色煞白。
“老,老大,您原來就是一手扶植前任幫主張風上位的——”
“你知道就好。”於嘯平靜道,一腳踏入車內。
“是,是。”曹飛唯唯諾諾道,小心翼翼關上車門。
回到駕駛座,啓動汽車,曹飛的心情仍舊無法平復,除了震驚,更多是一種打心底的畏懼,男人既然可以一手扶植張風上位,又輕易地殺了他,誰知這樣的事會不會在自己身上重演!
“老大,我,我該稱呼你於先生,還是冷——”
“於嘯,”男人利落道,“冷彌生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淩小姐身邊沒出什麼事吧?”於嘯問道。
“沒,沒事,幾個兄弟每天二十四小時輪班盯着。”
曹飛偷偷看了眼於嘯,臉色平靜,曹飛壯着膽子道:“老大,我給您在四季酒店訂了房間,您看行嗎?”
“可以。”
幾分鐘後,曹飛在靠近風景區最近的一家四季酒店停下車。
“老大這兒。”
曹飛似乎是這裡的常客,酒店的大堂經理一看是曹飛的車,立即走了出來,臉上掛着熱情笑容。
“曹先生,您要的總統套房都準備好了。”
曹飛臉上一陣尷尬,“徐經理,這位纔是我們大老闆,我只是給大老闆跑跑腿的。”
“噢,失敬失敬!”徐朋義連忙歉意道,沒想到這個沉默不語的年輕男人才是正主,曹飛是最近臨海商界風頭最勁的年輕大佬,底下的鐵人建築公司一下子接下了臨海第一家由民間資本注資的公立醫療機構建造項目。
能接下這樣帶有些官方背景的項目,這背後老闆的能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然而,鐵人建築的CEO曹飛居然只是眼前男人的下級!
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那商界該掀起一番怎樣的驚天巨浪?
不過自己可不敢這麼多嘴傳出去,人家公司既然沒公佈,那必有他的道理。自己一個小小的五星級酒店大廳經理,哪有本事和這些大公司對着幹啊!
徐朋義一路將於嘯領上樓。
復古歐式宮廷風格迴旋走廊,牆上是價值不菲的名家油畫。
“先生,前面就是了,我就不方面進去了。”徐朋義道。
見於嘯走進套房,隨即便是砰的一聲沉重撞門聲,徐朋義心中一驚,莫非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惹了他不高興?
只見套房內,於嘯突然臉色變得痛苦不已,整個人痙攣般抽搐不已。
於嘯從牀上摔下,雙手抱頭,蜷縮成一團,正如胎兒在母親肚子裡的姿態,身體表面散發出幽暗光芒。
通靈人蔘則浮躍而出,不安地盤旋在男人周圍。
傍晚時分,徐朋義親自打電話給於嘯,想問他晚飯打算怎樣,酒店裡有米其林餐廳的三星主廚隨時恭候,但也可以在附近的餐廳解決。
這裡是臨海市唯一的5A級風景區,景區內有大小餐廳數不勝數,日料韓料法國菜民族特色菜魯川粵閩蘇浙湘徽八大菜系應有盡有。坐落湖心的狂人酒吧更是獨佔風景最佳處,飲一杯美酒,坐擁美人、大好江山風景,這樣的日子好不愜意。
徐朋義替於嘯想得挺美,可徐朋義打過去的電話剛一接通,剛要說話,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的忙音。
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這座大佛!徐朋義愣是沒想通。
然而徐朋義不知的是,於嘯難受得筋疲力竭,冷汗如雨滴般下落,因爲極度痛苦而顯現面目猙獰。
這是通靈人蔘吸取了太多能量的後遺症,倘若換做心志不堅之人,恐怕已經爆體而亡了。
並且,陰淨宗人修煉的本不是什麼正道,盡是歪門邪術,於嘯吸收了這些能量,心境不免受到影響。
在回來的路上, 於嘯不過是故作鎮定罷了,其實體內的真氣早已翻江倒海,恨不得把這些多餘的真氣一股腦兒排出體外。
不想讓自己痛苦的模樣被人看到,所以於嘯才迫切通知曹飛爲自己定個房間。
於嘯本以爲稍作休息,平息吐納,應該可以平復這股戾氣了,然而男人小瞧這股力量的威力,通靈人蔘吸收的能量實在太過邪門,不光在體內橫衝直撞,還影響人的理智判斷,心裡彷彿有一個惡魔在低語,告訴男人去破壞一切。
於嘯現在恨不得一拳砸在牆上,轟爛了這座大樓,殺光裡面所有的人。
正當男人難以自控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門鈴聲。
隨後咔擦一聲,門開了,穿着一身白色蕾絲裙,打扮得格外迷人的凌妙一走了進來。
“冷先生,是您在裡面嗎?”
此刻女人銀鈴般的嗓音落在於嘯耳中,彷彿是最致命的毒藥。
男人紅着眼睛,一拳砸爛了隔牆,如野獸一般飛身將女人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