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之所附近,羽秀靜靜地聽着裡面那三人,聲音低沉地交談,不過此時,談話的內容顯然已經接近尾聲。
“哦?這就是主上給我安排的任務?只是簡單地配合你們即可?”那道身影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奈和鬱悶地問道,似是感覺如此簡單的任務,實在是太不符合自己那響亮的名號一般。
“是的大人,我們副教主讓我轉達給你主上的話,說讓你雪藏在三大勢力聯盟中,隨時注意他們的動向,要知道這可是對主上來說最嚴重的一個威脅,所以你的任務十分艱鉅,一定要隱藏好自己,關鍵時刻主上會隨時啓動你的!”
“好了,我明白了!你跟主上說讓他放心吧,憑我獨狼的本事,一個小小的勢力聯盟怎麼可能察覺出我的身份?說實話,就他們那點兒眼力勁兒,打死我都不信他們會發現,我是隱藏在裡面的潛伏者!”
獨狼說到這裡,臉上的得意和不屑之色,可謂是盈然欲出,顯然在自信過頭的他看來,自己在隱藏和潛伏方面的本事,已經厲害到了某種程度,所以像三大勢力中的那些人,是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的!
可是讓這傢伙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得意洋洋、無比自戀地炫耀之際,身處在暗地裡的羽秀少主,卻早已將他的話語,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在這幾個人陸續離開後不久,羽秀也是將身形跟濃重的夜色融爲一體,迅速返回了駐紮的營帳內,但此刻的他卻徹底睡不着了,頭腦裡不斷地想着那幾人談話的內容,以及他們明天要針對三大勢力聯盟的陰謀。
突然間,羽秀猛地從氈子上坐起身來,在這漆黑一片的帳篷內喃喃自語着。
“哼!你們想要用千羽鴆來算計我聯盟勢力?好,既然如此,那本少主明天就陪你們好好玩一玩,讓你們看看到底誰能算計着誰!還有,那個躲在幕後的所謂的主上?
呵呵,不得不承認,你這盤棋下得的確夠大,居然把此次進入海天雲林的所有明面勢力,全都給網了進去,甚至連本少主都給你當了棋子,但是現在既然讓我發現了端倪,那你想繼續玩轉下去,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等着吧,早晚本少主會把你一併給揪出來的!我可不管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也不管你下這盤大棋到底想要達到怎樣不爲人知的野心和目的,不過你想要算計和傷害我在乎的人,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此時的羽秀,一雙漆黑眸子中不停地閃爍出犀利的寒芒,心緒看起來似乎有些激動,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然陷入到了那幕後黑手的棋局中,他也清楚此人如此縝密的算計,所想要的絕非只是幾朵燦世金蓮而已!
可是,不管此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野心,羽秀都要去勇敢地面對,因爲在他的身後,還有着許多他在乎的人需要保護,所以他沒得選!
深吸了兩口氣,羽秀將這種起伏的心緒平復了下來,又靜靜思索了一會兒後,他起身拉開門簾,再次朝外面走了出去。
在龍昊居住的帳篷外,羽秀衝着兩名心腹守衛輕輕一招手,湊到他倆耳邊低聲說道:“麻煩兩位辛苦一下,去叫一下領主大人和寧堂主他們,就說我找他們到這裡來,有十分緊急的大事兒商議,讓他倆無論如何都要過來一趟!”
呃!兩名守衛聞言,頓時面色一僵,心裡不由得暗自腹誹起來,“我滴個乖乖,我說少主咱能不能不鬧,話說現在都這個點兒了,忙活了一天的兩位大人早睡熟了,你讓我們去把他們叫醒?這怎麼看都感覺有點兒作死的節奏呀!”
似是看出了他們臉上的爲難之色,羽秀微笑着說道:“沒事兒,你們放心去叫兩位叔叔就行,他們一聽是我讓你們來的,就不會責怪你們了!還有,這件事兒萬萬不可驚動任何人,知道嗎?”
羽秀說到最後,臉色瞬間變得極爲嚴肅和凝重起來,而見此狀況的那兩名守衛,也是再沒有半點兒爲難和猶豫,立刻分頭行動,去通知文德遠和寧安遠了。
而羽秀則是在帳篷外,輕輕叩擊了數下,然後便在龍昊睡眼惺忪的目光中,踏步走進了帳篷內。
果然,從甜蜜的睡夢中被生生叫醒,雖說讓文德遠和寧安遠兩人一陣不爽,但一聽說是羽秀少主親自派人來請的,而且還說有緊急大事要商議,這兩位宗主級人物便立刻把滿心的不悅拋在腦後,步履匆匆地趕來了,並且沒有驚動任何人。
在龍昊的帳篷內,一道隔音屏障早已佈置妥善,文德遠和寧安遠都面色頗爲凝重地看着羽秀,“阿秀,說說吧,這麼急着找我們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大事兒呀?”
羽秀沒有跟兩人客套,因爲現在也沒有時間客套了,所以他直奔主題道:“父親、兩位叔叔,現在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
於是,他便將自己在隱蔽之所聽到的那個,針對己方勢力連帶着護劍山莊勢力的陰謀,簡短潔說地跟三人講述了一番。
而在聽完羽秀的話後,龍昊等人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寧安遠在思索了半晌後,面帶些許疑惑地問道:“千羽鴆?我記得那不是羣居在三萬大山中的一種禽類魔獸嗎?據聞毒鳳教還拿這些禽類製造過什麼毒?好像也叫千羽鴆,對嗎?”
“是啊!難道說,這次的事情是毒鳳教策劃的?可是他們多年來一直隱居在三萬大山內,很少拋頭露面,跟我們都沒有什麼矛盾和交集,爲何要針對我們三大勢力聯盟呢?”
龍昊一臉不解之色地說道,“又或者說,他們被護劍山莊的呂坤給收買了,然後幫助呂坤和蠍天等人暗算咱們,這樣呂坤他們就可以報上次之仇了?不過這樣分析似乎也不太對呀?”
羽秀輕輕一搖頭道:“沒錯,這個陰謀的確是由毒鳳教的人實施的,但卻並非他們策劃,而是隱藏在他們幕後的人,當然此人是誰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幕後之人絕非呂坤!”
羽秀的聲音十分篤定,他沒有告訴龍昊等人,有關那個什麼主上的事情,雖然他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
而他之所以作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爲當初死去的周弘!顯然這周弘正是那個主上,派去潛伏在呂坤和蠍天身旁的奸細,就跟自己身邊的某人一樣,只不過周弘在先前的大戰中悲催地躺槍了而已!
羽秀的猜測使龍昊等人陷入了沉吟之中,不過這時,文德遠卻突然提出了一個疑問。
“那個阿秀,我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這毒鳳教用千羽鴆這種禽類,研製的劇毒千羽鴆,雖然在傳聞中聽起來很可怕,什麼能夠橫掃玄聖境以下的所有修者高手,什麼中毒者必死的,可是它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羽秀看了文德遠一眼,微微一笑地解釋道:“其實這千羽鴆,並沒有傳聞中那麼恐怖,但是這種劇毒的配方,來自於上古時期,而用這種上古秘方配製出來的劇毒,是不同於普通毒的!
所以說,雖然這千羽鴆並沒有傳說中所說的那麼邪乎,但是對於玄帝境巔峰以下的修者,確實具有非常強大的剋制和傷害作用,而這也正是毒鳳教的厲害之處!
畢竟他們這些人在毒學方面,是浸淫了多年的高手大師,配製出來的劇毒當然不是普通毒所能相比的,所以我們千萬不可以小覷這千羽鴆,尤其是他們居然選擇用那種方式給我們投毒,很明顯他們並不是旨在毒死咱們的,而是。”
羽秀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那未盡話語中所包含的意思,龍昊等人都能夠聽得明白,同時對於毒鳳教實施此次陰謀的目的,也是大致明瞭了。
“你說的也對!”文德遠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不過,儘管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毒死咱們,但要想粉碎他們的陰謀,咱們必須得首先想辦法避開這千羽鴆劇毒的鋒芒,然後再找毒鳳教算賬!
要不然,咱們連夜拔營,帶着兄弟們離開這個地方,讓毒鳳教的計劃徹底落空!”
“德遠兄說的沒錯,讓千羽鴆這玩意兒沾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不如咱們就連夜拔營,離開此地吧!”寧安遠也是面帶憂色地表示同意道,顯然他對這千羽鴆劇毒也是有些膽寒的。
可是此時,龍昊卻一言未發地將目光投向羽秀,他知道阿秀之所以把幾個人都請過來,肯定是已經把所有的應對之策都想好了,而且這些策略中,絕不包括不戰自退、避其鋒芒這一點!
果然,聞聽此言的羽秀,嘴角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不不不!文叔叔、寧叔叔,有關千羽鴆劇毒的這件事兒,你們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解決的辦法!
而至於你們所提出的連夜拔營之事,哈哈,不戰自退並不是我的風格,更何況咱們和毒鳳教、和呂坤都有帳沒算呢,爲啥要急着拔營撤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