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屬下的抱怨,那位主人卻是神秘地一笑,“爲什麼要急着現在就抹除掉他呢?雖然他的確是個變數,但他對我來說卻仍舊還有着不小的用處!”
“可是,留着他始終是個禍害,如果萬一他有所動作,破壞了我們的計劃,那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如今藉着我們刻意營造出的誣陷假象,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機會,您怎麼?”
“唉!你呀,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位主人搖搖頭道,“我且問你,如果今天真的如你所說,冒險隊所有人合力動手,共同抹殺羽秀,你覺得以他的實力會束手就擒嗎?
既然不會束手就擒,那一旦羽秀髮威,即便最終能夠殺了他,冒險隊也必將死傷慘重,他媽的這羣蠢貨都死了,你要我如何去吸收他們的血肉能量?”
呃!那名屬下的臉色霎時微微一僵,對呀,自己光顧着抹殺這個變數了,怎麼沒有考慮這最重要的一點呢?還是主人思維縝密、慮事周全哪!
看到自己的屬下好似想通了,那位主人繼續說道:“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我還有其它的考慮,要知道羽秀這個人可是不簡單哪!
從我這段時間對他的觀察來看,此人似乎擁有一種異於常人的特殊體質,像這樣的血肉能量如果被吸收了,那一定是絕世大補之物,到時候不但能恢復我的能量,恐怕修爲也會跟着暴漲的!
所以,我怎麼會放過這樣的一份惹人垂涎的大餐呢?”
“主人果然聰明絕頂、深謀遠慮,屬下自愧不如呀!”那名屬下一臉崇拜的模樣說道,“可是,這小子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的一些秘密,如果任由他在冒險隊裡待下去,遲早會發現我們的身份的,我們是不是?”
“呵呵,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既然鋪墊我們已經做足了,要想讓他不礙我們的事兒,把他從冒險隊中排擠出去,那豈不是輕鬆加愉快嗎?
而到時候,只要我吸收了冒險隊那羣蠢貨的血肉能量,恢復了沉睡前的力量,再在這落雁雪山中把他搜尋出來,這小子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嗎?嘎嘎嘎嘎!”
望着自家主人那一臉得意的表情,那名屬下瞬間明白了他的打算,於是趕忙隨聲附和道:“主人英明,這一着真可謂是一舉兩得,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於是,在一陣奸詐的怪笑聲中,這兩位心懷叵測的主僕,便定下了接下來的後續計劃,隨即身形就在一片風煙中消失不見了。
而在隨後的幾天裡,冒險隊一行人可謂是把落雁雪山中層的所有地方,都踏了個遍,卻跟之前一樣,始終是收穫甚微。
只不過這期間,唯一不同的就是冒險隊衆人的心態,準確的說是對待羽秀的心態,與先前可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儘管佩盧和卡歐等人的勸說和提議,使得他們暫時接受了羽秀,但經過心聲幻象的先入爲主,以及拉法克的大肆鬧騰,絕大多數的成員心裡都對羽秀生出了濃濃的芥蒂。
甚至有不少人,戒備之心和敵意表現得極爲明顯,哪怕是在夜晚安營紮寨的時候,都紛紛刻意避開羽秀,而且還選出一支隊伍輪流巡夜,其監視的目標可說是不言而喻。
針對這一切現象,羽秀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卻是頗爲失望的,畢竟怎麼說他也只是個不過十歲的小孩子,遭受別人的這般冤枉和懷疑,任誰會好過得了?況且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全都是爲了那些人的安全着想啊!
這樣的心情很不美麗的日子,一直持續了數日的時間,當冒險隊邁過了中層範圍,開始步入積雪漸多的內層土地上時,令衆人震驚不已的變故,再度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轟隆!一聲振聾發聵般的巨響,陡然自積雪深處的林子裡傳來,將周圍樹木上的層層雪塊兒震落而下,緊跟着,一頭碩大的身軀陡然間撲出,瞬間朝冒險隊的側翼抓去。
突如其來的異變,頓時將措手不及的冒險隊成員,嚇得呆愣在了原地,一時間竟絲毫動彈不得。
而就是在這短暫的愣神之際,那頭碩大的身軀卻攜着頭頂上泛着犀利寒芒的冰角,轟然撞向了一衆冒險隊成員,冰角鐵犀那熟悉的身影再度顯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伴隨着淒厲的慘嚎,一大片鮮血狂灑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滲入了層層積雪中,剎那間便把那純淨潔白的雪色,給染成了觸目驚心的血色。
沖天般的煞氣自冰角鐵犀周身盪漾而出,包括羽秀在內的所有人,瞳孔霎時一陣緊縮,不過羽秀是因爲想起了那天晚上主僕兩人的交談,而其他人則是想到了自己跟冰角鐵犀的仇恨。
電光火石之間,還是羽秀率先出手了,十成十的力量、滔天掌印毫不猶豫地拍擊出去,咣地一聲驚天震響,冰角鐵犀連退數步,低聲嘶吼了一陣。
而羽秀則目光堅定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後退,在他的身後,站着所有冒險隊的成員,包括隊長卡歐和副隊長佩盧。
果然,在一觸即退後,羽秀看到了冰角鐵犀毫無戀戰之意的神情,龐大的身軀一個完美調轉,便徑自朝雪山內層的核心區域方向逃去,這一刻,羽秀的心一個勁兒地往下沉、往下沉。
“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去追呀!”這是冒險隊衆成員不約而同發出的呼號,包括副隊長佩盧在內。
可是此刻的羽秀卻是猛然轉過身來,面色凝重、目光堅定地阻擋在所有人的身前,語氣中蘊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喝令道:“任何人都不許去追!冰角鐵犀是故意的,它是要把你們引入陷阱、一網打盡!”
羽秀的阻止和暴吼,頓時間讓所有人一愣,但隨即,拉法克這貨便率先反應過來,而且他的臉上還閃爍着一抹興奮之意,似是等這一刻等了好久一般。
“哈?你剛剛說什麼?命令我們不許去追?還說冰角鐵犀是要引我們入陷阱?哈哈哈哈,我說你他媽的也太搞笑了吧,憑什麼你說不讓我們去追,我們就不能去追呀?
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娃子算個毛線呀?那可是害死我冒險隊好些個兄弟的畜生,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撞上了,就憑你一句危言聳聽的胡言,我們就不去找它報仇了?
我看你壓根兒就是不想讓我們報仇,害怕我們殺了那冰角鐵犀,從中發現你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哼,你不讓我們去,我們就偏要去,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在那畜生身上藏了什麼重大的陰謀!給我閃開!”
拉法克的誣陷冤枉之言,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便引來了冒險隊絕大多數人的一致認可,衆皆議論紛紛地叫嚷道:“是啊,拉法克大人說得對,你這個疑點重重的人,是不是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爲什麼不敢讓我們去追那頭畜生?爲什麼要阻止我們?我看壓根兒就是你這心懷叵測之徒在心虛作祟吧!哼,我們纔不會上你的當呢!”
“都給我閉嘴!你們知道什麼呀!”羽秀的臉上顯現出一抹焦急甚至是憤恨委屈之色,他迅速踏前一步,牢牢地堵在拉法克的身前,厲喝一聲道,“你最好不要在這裡挑撥是非,我現在所做的,全都是爲了冒險隊好!”
“呵,是嗎?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拉法克冷冷地一笑,面帶譏諷之色地哼道,“像你這種一心想要圖謀我冒險隊的無恥陰險之徒,會想着爲了我們好?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不要以爲我們看不出,你這小子到底是抱的什麼心思,你以爲我們會上你的當,讓你的陰謀得逞嗎?哼,真是想得美,我今天還偏就不讓你稱心如意!兄弟們,把這小子給我圍起來!”
說着,一大片拉法克的擁護者瞬間圍攏而上,再度把羽秀圍了個水泄不通,羽秀的面色陡然間轉冷,拉法克的一再誣陷冤枉和咄咄相逼,已經讓羽秀近乎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終於,在拉法克那滿臉得意的挑釁之下,倍感委屈憤恨的羽秀是徹底忍不了了,他決定不再慣着眼前這討厭的傢伙,不管這貨是不是自己所猜測的雪山巨怪一方,都要牢牢地堵住他這張嘴!
於是,臉色憋得通紅的羽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了,閃電般的曲指成爪,瞬間掐住了拉法克的咽喉,並順勢把他的身體緩緩的抓離地面,這一刻,羽秀的目光中已然泛出了令人驚悚的冷意。
突臨而至的擒拿和疼痛,使得原本還在洋洋自得的拉法克,剎那間臉色劇變,拼命掙扎着想要脫離鉗制,卻是在羽秀那強橫的力量下絲毫無濟於事,只能面帶恐懼地使勁呼氣吸氣。
羽秀驟然發威牢牢制住拉法克,頃刻間讓先前還羣情激昂的圍攏之人,盡皆面面相覷起來,一時間居然驚駭莫名地連退數步,再也不復先前的那般氣焰。
這一舉動也當即驚動了外圍衆人,這一次就連副隊長佩盧也走上前來,面含煞氣地質問羽秀道:“羽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趕快給我住手!
我告訴你,雖然我和隊長願意給你機會,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爲所欲爲,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趕緊放開拉法克,馬上給我滾開,別擋着我們去追殺冰角鐵犀那畜生!”
對於佩盧的威脅,羽秀只是淡淡地一笑,“如果我不讓開,你又待如何?你覺得今天有我的阻擋,你們這些人還能跨過這條坎兒,順利地去追殺冰角鐵犀嗎?”
羽秀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瘋狂之意,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卡歐等人前去送死,哪怕是冒着被他們冤枉質疑的風險,他也要抓住那最後一絲打破雪山巨怪陰謀的希望。
想到這裡,羽秀捏住拉法克喉嚨的手爪更加了一分力,試圖以此來試探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