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嬰魔族追兵的隊長,是一名玄主十重境的高手,在那間偌大客棧的據點中,實力地位僅次於甘影少爺,此次傾巢追捕羽秀等人的行動,就是由他全權負責的。
一衆追兵浩浩蕩蕩地疾奔在路上,心裡雖然有着些許壓抑沉悶之感,但卻絲毫掩蓋不了此刻他們隊長臉上的喜悅之意。
在從賣馬掌櫃的口中,得知羽秀等人的準確行蹤後,他心中的得意就沒有停止過,因爲他知道,即便是那幾個孩童騎馬逃跑,也絕對比不過自己這些實力高強之人的速度,更何況只是孩子而已,他們能駕馭的了那三匹千里馬?
隊長面帶嘲笑之色地搖搖頭,“呵呵,要我說呀,這羣屁大點兒的小娃子還真是不作死不會死呀!原先還以爲他們能夠逃出客棧,還是挺聰明的,現在看來,這些毛娃子還是太嫩了,天真愚蠢得可笑呀!”
身旁緊隨在側的智囊手下趕忙笑着附和道:“隊長您說的太對了!那些小屁孩兒也不過如此,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以爲聰明絕頂,逃到小城鎮買幾匹馬就能高枕無憂了。
卻根本沒有想到,就憑那幾匹小馬的速度,跟我們這些玄主境的高手比,根本就是相去甚遠,而且更愚蠢的是,這些天真的小傢伙居然絲毫不知掩飾地就那麼走在大街上,還大張旗鼓地嚷嚷着自己的去向。
哈哈哈!估計這羣幼稚的小娃子打死都想不到,正是他們自作聰明、不明所以的愚蠢舉動,才讓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探尋到他們的行蹤,相信很快,我們就能追上他們,將這些不聽話的小傢伙們抓回去了!”
嗯!隊長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並沒有因爲智囊手下的得意狂笑而有所不滿,相反此時的他也是對此深感認同,“呵呵,一羣幼稚可笑的毛娃子而已,憑他們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嗎?一時得意罷了,咱們就陪着他們好好玩玩兒,走!”
一邊說着,自鳴得意的隊長便將前進的速度,更加快了一分,似是羽秀等人已經遙遙在望,處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一般。
而就在嬰魔族的隊長等人大肆嘲諷之際,羽秀和童雪玄一衆小夥伴兒們,已經在茂密山林內,離地而行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了。
因爲是純玄氣消耗,而且還要不時地分神去照料身側的馬兒,所以三位男性小夥伴兒的身體漸漸感覺到疲累起來,望着周圍悉數被拋在身後的樹叢,以及馬兒留下的一串串腳印,羽秀等人現在是眼暈頭暈身體乏。
終於,柳暮豪最先哭喪着臉說道:“羽秀啊,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折騰小夥伴兒們了,我他媽的都快累吐血了,要不咱找個地兒歇一歇吧!”
說着,柳暮豪便要停止下腳步來,可是羽秀卻是陡然暴喝一聲,“不許落地!先堅持一會兒,等到了前面那個分岔路口,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其實此時的羽秀也是疲累交加,但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山林疾躥,他總算如願以償地遠遠瞧見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個分岔路口,所以自然不能在最後一刻掉鏈子。
經羽秀這麼一說,累得氣喘吁吁的柳暮豪和童雪玄,頓時好似看到了曙光一般,立刻幹勁十足地朝着那邊的分岔路口奔去。
呼!劇烈的喘息聲在山林內的分岔路口響起,此時的六人蹲坐在棗紅大馬的旁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休息之中,當然其實真正感覺到累的,也就只是羽秀三人而已。
在大概休息了一刻鐘的時間之後,羽秀見童雪玄等人的體力基本上都恢復了,於是站起身來笑着對衆人說道:“我瞧你們休息得也差不多了,這樣,我說一說咱們接下來的安排吧!”
聞聽羽秀此言,小夥伴兒們紛紛擡起頭來,把探詢的目光落到了羽秀的身上,那意思彷彿在說,我們聽着呢,你說吧!
羽秀微微一笑,用手分別指了指分岔路口處,向東和向西的兩條截然相反的路徑,然後吩咐道:“大家都瞧見這兩條小路了吧?過會兒在我對三匹馬兒施展玄技後,咱們就直接往東走,記住,半個時辰以內還是離地三寸而行!”
說完,羽秀的右掌掌心處突然間雷芒閃動,緊跟着,三道刺眼的雷紋便驟然間傾吐而出,分別向三匹棗紅馬的菊花部位疾奔而去。
滋啦啦!伴隨着一串電光雷鳴,那蘊含強大能量的雷紋便毫無懸念地,給馬兒來了個準確無誤的爆菊花。
當然了,爲了達到自己催跑馬兒,但又不至於讓它們重創的目的,羽秀對力道的拿捏和操控,是極爲精準的,而且攻擊的目標,也是最能引起馬兒暴走的脆弱小菊花。
果然,在雷紋的強大攻勢下,菊花被爆、大爲吃痛的三匹馬兒陡然間仰天一聲嘶鳴,隨即便如脫繮野馬般,瘋狂地朝西邊路徑疾奔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羽秀的一系列動作僅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已完成,而直到此刻,小夥伴兒們方纔堪堪反應過來,一時間除了童雪玄以外,其他四人均是一臉茫然,瞬間生出了一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哎,喂喂!別跑別跑啊!回來呀馬兒,快回來呀!”眼見得那三匹用來代替腳力的棗紅大馬,就這麼遠遠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柳暮豪頓時一臉焦急地呼喊起來,甚至還準備擡腿去追回來。
可是他的腿剛剛邁開,就被羽秀一把給扯了回來,“你幹嘛去呀?不是跟你說了嗎,咱們往東邊的小路走!”
“說,說你個大頭鬼!你幹嘛把三匹馬兒都給放跑呀,你是腦子有病吧?買了不騎不說,而且現在居然都給趕跑了?我說你這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是銀子多了燒的吧!”
瞧着柳暮豪那一副憤憤不已的模樣,羽秀不禁感到一陣好笑,“我說暮豪兄,你覺得是銀子重要呢,還是命重要呢?”
“你這不廢話嗎?當然是小命兒重要了,沒有了小命兒,要銀子還有什麼用呀?”柳暮豪想也不想,沒好氣兒地脫口回答道。
“呵呵,看來你這智商並沒有傻逼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還有救!好了,我們該啓程了!”
說着,羽秀微笑着轉過身子,輕輕背起身後的燕飄雪,徑直朝東邊小路上離地行去。
“哎不是不是,羽秀你什麼意思呀?什麼叫還有救?喂喂,你給我站住說清楚,喂!”柳暮豪頓時一陣鬱悶和氣結,在一把背起玉青心後,大聲吼叫着朝羽秀追趕而去。
很快,揹着女孩子的三個小夥伴兒,就並駕齊驅地處在同一起跑線上了,而瞧着柳暮豪那副頗爲不爽的二貨樣兒,羽秀不禁無語地對童雪玄說:“雪玄,你瞧這貨到現在了還是想不明白,你給解釋解釋唄!”
童雪玄聞言,無奈地笑了笑,“好吧!誰讓咱倆攤上這麼個好隊友呢!”
故意把那個‘好’字說得特別重,童雪玄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兩個方向,笑着解釋道:“暮豪,你用自己的倆眼眺望一下,看看在我們去往分岔路口的山林中,還有棗紅馬奔馳向西邊的路徑上,沿途留下的最明顯的痕跡是什麼?”
嗯?柳暮豪一聽,心裡的好奇心頓時大起,於是不由自主地轉身,將目光投射向童雪玄所指的兩處方向。
從上到下足足觀察了好一會兒,柳暮豪終於發現了留在溼潤路徑上,那一串串清淺的馬蹄印跡。
“哦!我看到了,那個最明顯的痕跡是馬兒沿途留下的腳印,是吧?”柳暮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驚呼道。
童雪玄好似鬆了一口氣般,轉頭看着羽秀笑道:“果然,這貨的確還有救!”
見到這位小夥伴還有孺子可教的潛質,童雪玄繼續循循善誘地引導道:“不錯,最明顯的痕跡正是馬兒留下的腳印!
那我再問你,那些一路追着我們的蹤跡,進入到這片山林的嬰魔族追兵,在循着馬蹄印跡趕來分岔路口區域時,他們是會繼續追着印跡向西跑呢,還是會朝南或朝東邊這沒有印跡的方向追捕我們呢?”
“當然是往西跑了!”柳暮豪下意識地回答道,緊跟着他突然似有所悟地大叫一聲,“啊!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羽秀要把馬兒往西趕跑,鬧了半天這是在玩兒一出調虎離山計呀!”
聞聽柳暮豪此言,羽秀和童雪玄終於老懷大慰地笑了,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這貨,總算是開竅了!”
講出的答案得到兩名同伴的認可,柳暮豪心裡也是頗爲興奮的,但隨即,他這突然開竅的腦殼,又提出了另一個讓人費解的疑惑,“可是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
既然羽秀你是想要用馬蹄的腳印,來誤導嬰魔族的追兵,以達到調虎離山的效果,可是爲何剛進入山林時,卻不准許我們騎馬,非得讓我們牽着馬離地而行呀?”
呵!羽秀輕笑一聲,“原因很簡單!咱們的身體是有重量的,兩個人騎一匹馬,跟馬背上空空如也相比,所留下的腳印深淺是絕對不一樣的!
如果說我們真的那樣做的話,萬一嬰魔族追兵內有眼力精準的聰明之人,那他必然會第一時間瞧出端倪,到時候我們苦心營造的調虎離山計,就很有可能功虧一簣了!
所以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以防萬一,讓計劃的一切流程實施得毫無破綻!而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擺脫追兵。
我想至少一兩天之內,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因爲我的那道雷紋訣,至少能夠催動馬兒連續不停地跑一天一夜!”
羽秀的詳細解釋,終於讓小夥伴兒們瞭解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令人費解的反常安排,到底用意爲何了。
而羽秀這一套滴水不漏、環環相扣的絕妙計劃,也是讓包括童雪玄在內的所有小夥伴兒們,感到了一種歎爲觀止的驚異!
而就在羽秀等人離開分岔路口大概兩個時辰後,那羣嬰魔族的追兵,也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