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敕的辦法,無疑是現在穩住長老會的唯一辦法。雪漫回到夜王府之後,說幹就幹,立馬提筆給夜陵寫了一封信。
雪漫留書給夜陵,告訴他她去了赤炎那兒,又叫他不必去找她,因爲她決定和他分道揚鑣了。
“我們的身份,註定彼此不能夠長相廝守,所以望王爺早日清醒,莫以雪漫爲念……”雪漫拿着寫好的信,唸了最煽情的兩句,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她要是故作絕情,長老會的人肯定不信,還不如來點苦情戲,長老會的人必定會相信她是迫不得已才離開夜陵的。
畢竟,慕容敕和夜重天今天找她談話的事情,長老會很容易就能查到。
說起來,就算這兩個月裡她不和夜陵見面,她也能夠非常坦然壓抑思念,只要夜陵得到下部寶典的機率大一些。
他全心全意地待她,她自然也要爲他的生命以及前程着想。
成魅站在一旁眨眼看着雪漫念信裡那兩句,完全弄不懂她在搞什麼鬼。
“好了,魅兒咱們走吧。”雪漫把信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隨意收拾了兩件東西就拉着成魅出了房間。
雪漫的打算是光明正大地離開夜王府,去赤炎他們買的宅子住下,然後偷偷潛回夜王府,等夜陵回來時再告訴他,她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他,免得他對她生氣以及失望。
在她離開夜王府的時候,剛好南宮若水和辛殤見她拎着個包袱要走,立刻上前詢問。
“我已經決定離開夜王府,離開夜陵。”雪漫一臉黯然,說完也沒作停留,牽着成魅朝赤炎買的宅子方向走去。
南宮若水先是一怔,隨後心底一陣欣喜,她要離開夜陵?
他知道他不該有欣喜的感覺纔是,但他壓抑不住,只爲那一丁點的可能性。
“表哥,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先跟雪兒去,你隨後來找。”南宮若水丟給辛殤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很快走上前與雪漫、成魅並肩而行了。
辛殤見狀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這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吧?虧得若水錶弟竟然相信這女人是真的要離開夜陵!她要真想離開,定會像以往一樣偷跑,纔不會這麼大搖大擺!
笨蛋!喜歡女子的都是笨蛋!辛殤陰沉着臉,生氣地轉身去收拾東西了。
“爲什麼突然要離開?”南宮若水心中雖然對雪漫的決定感到欣喜,可他也不捨得雪漫難過,便輕聲地關心道。
“若水,你別問了,等合適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吧。”雪漫走在大街上,牽着成魅像是有些失魂落魄的。
這並不難裝,她只要一想到她是真離開夜陵,心裡自然就難受揪緊了。
不過,對於旁邊的南宮若水,她倒是想着得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她可不是真要離開夜陵,他也不要對她抱有任何幻想。
雪漫對感情其實是相當遲鈍的,但南宮若水實在太乾淨了,乾淨得像一張純白的紙。
他有任何心事,都流露在那雙絕美的眼睛裡了,所以連雪漫這麼遲鈍的人,都能夠感覺到他異樣的感情,更不提辛殤啊夜陵等人了。
“好,我不問了。”南宮若水瞧見雪漫這樣子,心裡微微扯得疼,便默默地陪着她走着。
大街上,美男靚女外加一帥氣小孩的組合,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力。
等百姓們看清楚這三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聖水宮美人宮主南宮若水、擁有着巫族後裔身份的夜王府準王妃雪漫、以及神秘組織日月盟的少主成魅時,就紛紛開始竊竊私語了。
“那位準夜王妃怎麼會和聖水宮宮主走在一起?”
“嗨,你可別瞎說,聽說聖水宮是日月盟的分支呢,那南宮若水肯定是陪同日月盟少主的!”
“你這說法也不對啊,如果南宮若水是陪日月盟少主的,那應當走在日月盟少主身邊,可他是緊隨準夜王妃身側的啊!”
“這個……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我看,該不會夜王府出什麼變故了吧?”
“噓,小心被人聽見,還是少說爲妙吧……”
百姓們的議論落進了雪漫耳朵裡,雪漫心裡其實覺得挺憋屈的,兩世爲人她就沒這麼忍讓過誰,這次對長老會是頭一遭!
不過,一想到夜陵,她的心似乎又能平靜一些了。
爲了替夜陵爭取寶典下部,她就讓讓長老會也沒多大關係,不就是一羣頑固老頭兒麼?她純當尊老了唄!
等到了赤炎命名爲‘雪莊’的大宅子門口,赤炎等人得到弟子通傳飛奔出府來迎接,雪漫就看着門口那塊匾,久久不語。
“雪主,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赤炎隨着她的視線看上去,見門匾方方正正地掛着,並無哪裡不妥,只好問道。
雪漫看了赤炎一眼,說道:“雪莊與血莊諧音,聽起來就不吉利,不要用我的名字做府名,重新改一個。”
赤炎聽出雪漫的語氣似乎挺不好的,連忙就跪下認錯了:“是屬下考慮不周,請雪主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既然這裡位於南郊,就改名叫‘南莊’吧。”雪漫淡淡地說道,心裡卻想着赤炎真笨,這就被她嚇到了。
“是,雪主,屬下立刻讓人去辦。”赤炎領命,這才起身吩咐弟子們上前摘掉門匾,又讓弟子們重新去請工匠刻匾了。
雪漫走進宅內,鮮花香味入鼻之際,她側頭看見南宮若水眼裡那淡淡的受寵若驚,頓時就鬱悶地說了句:“可不是特地用你‘南宮’的‘南’字取名的。”
南宮若水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住了,雪漫見了有些不忍,但也沒有安慰他。
早點讓他死心最好,她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給他任何迴應的,因爲她心裡已經有一個夜陵了。
成魅眼裡有些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浮現出濃濃的不解,估計在他看來,這些男男女女都很怪。
得知雪漫要在南莊長住,赤炎挑了一些懂事的女弟子,其中幾名專門負責雪漫的飲食起居,剩下的就負責南宮若水等人。
房間安排好之後,雪漫就藉故說要休息,把一干人等關在了門外,到牀上和衣躺下了。
窗子打開了一條縫,雪漫就做了個紙鳶放了出去,讓紙鳶在夜陵到達城門口時立馬來通知她,接着就開始東想西想。
滿腦子想的,無非也就是怎麼說服夜陵,讓夜陵乖乖不要鬧而已。
夜陵的臭脾氣,她可是比誰都清楚,也領教過不少回。
不過呢,夜重天和慕容敕肯定要被一頓好整,想想這個她心裡就平衡了。
差不多到黃昏時分,紙鳶才飛了回來,通知雪漫夜陵已經到達城門口了。雪漫立刻就起了身,先隱掉身形,接着就奔回了夜王府,到她放信的房間裡等着夜陵回來。
沒過一會兒,夜陵就大步走進了房間,不過他卻是看不見雪漫,四下看了看就只看見那封信。
拿起來一看信的內容,夜陵臉色登時就變了!
“該死的女人!”夜陵咒罵道,轉身就要去南郊把他女人給逮回來!
不過,他剛走到門口,他雙手就被人擡了起來,有人用他的手,‘關’上了房門。
身後傳來的是軟軟的觸感,夜陵心裡一蕩之餘,立刻明白抱住他的人是雪漫,除了她也沒人這麼調皮了!
他頓時就無奈地轉身,把看不見的人兒一摟,低聲罵道:“想嚇本王?你成功了!”
“噓……”雪漫現了身,輕手輕腳把夜陵拉到內室,按着他的肩頭讓他坐在了榻上,隨後她也坐在了他身邊。
“我不是嚇你,而是做給其他人看。”雪漫認真地看着他,接着就把她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夜陵聽到最後,臉色沉得不能再沉,黑曜石般的墨眸閃過一絲陰鷙:“那兩個該死的傢伙找過你!”
不是懷疑,而是十分肯定的判斷。
夜陵現在很想把那兩個傢伙的頭擰下來當凳子坐,因爲他們不但不想辦法解決問題,還把問題推給他的女人來解決!
簡直,該死到極點!
“沒錯,他們是找過我,不過他們還沒那個本事說服我。我會做出這個決定,完全是因爲你。再說……只有兩個月時間而已,我們還可以經常見面呢!”雪漫輕聲笑着,語氣帶着安撫的溫柔。
“兩個月也不行。”夜陵霸道地一把將她摟緊,吮着她耳朵說道:“本王要你日日、夜夜在本王身邊!”
雪漫勾起了脣角,這男人,越發會說好聽的話了,每次她都暈飄飄的。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呢?如果用兩個月來換你的平安,我很樂意。”她放柔了聲音,希望他能夠明白她的想法。
夜陵當然明白她的想法,只不過,一想到該死的要對長老會低頭,還要裝出和雪漫決裂的樣子,他就一點都不想這麼做!
“好了,乖了,等你練成了寶典上的武功,我們就再也不用理會那些老頭兒了嘛!”雖然夜陵沒吭聲,但雪漫卻知道他的理智已經選擇接受,只是情感還不願同意罷了,就笑着吻吻他的脣角,說道。
“那你每晚都要來陪本王,否則本王就去找你!”夜陵霸道地要求道。
雪漫猶豫了下,點頭:“好吧……”以她的身手,應該不會讓其他人發現纔是。
得到她的同意,夜陵這才滿意地勾起惑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