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夜陵坐在事務如山的書房裡,卻沒有翻動那些遞上來的摺子一下。
他那位夜城壁皇叔犯下天理不容的大案,算命先生瘋言瘋語表明天譴即將到來,而成魅也說夜氏皇族該有此一劫……
如今,夜闌國果然陷入一團亂麻,他這夜王卻寶典武功未成,也是有心無力了。
摸着手上墨金指環,夜陵眼神微微冷凝。
雪兒,你到底在哪裡?
夜陵嘆了口氣,起身到窗前看那月色,卻瞬間心中一凜:今晚是月圓之夜呢!
想到成魅即將遭受莫大的痛苦,夜陵又嘆了口氣。不知不覺,雪兒竟離開快兩個月了。
正在夜陵怔怔出神的時候,一隻撲騰進來的如同鳥兒般的紙鳶吸引了他的注意。
同時,暗衛們紛紛被驚動,追着那東西現身後卻發現是一隻被燒殘的紙鳶,不禁都愣了一下。
“退下。”夜陵一揮手,暗衛們立刻隱去。
夜陵按捺住內心狂喜,走上前去看那紙鳶。
“是你麼?雪兒,你用這紙鳶來向本王傳信是不是?”夜陵眸中閃現出暖意明媚的光芒,宛若冰上琉璃,心情從陰霾冰雪轉到晴空萬里。
不過,紙鳶撲騰了兩下之後,逐漸失去了靈動,逐漸僵硬,成爲一隻普普通通的被燒掉半邊軀體的紙鳶。
“雪兒!”夜陵有些急了,忙伸手拿起紙鳶,卻並沒見到紙鳶上有隻字片語,臉色不禁又沉了下去。
雪兒如果是要向他報平安,怎麼會沒有隻字片語呢?還是說,她將字寫在紙鳶剛好被燒殘的身上,現在那些字是被燒掉了?
“本王若是知道誰燒了這紙鳶,定要卸他一條腿以消心頭之忿!”夜陵眼中冷芒暴寒,好好的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夜陵小心翼翼將紙鳶藏在了袖中,但他在書房裡來回走了一會兒之後,就心念一動,拉開房門往外走去。
既然紙鳶是雪兒派來的,那麼赤炎他們說不定也收到消息了,雪兒平安是肯定的。夜陵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眼中也開出了絢爛的花朵,如三月桃花般溫柔醉人。
冰冷狂妄的夜王,也只有在想到心愛女子的時候,纔會展現出如此溫和的一面。
夜陵纔剛走出書房,幾道身影就快速降落在夜王府裡!
由於一早就知曉了來人的身份,暗衛們全部都蟄伏不動。
“陵,這次出的大事,你不能不管了!”夜重天劈頭蓋臉就來了這麼一句,不過,他的焦慮並沒有傳達給夜陵,夜陵仍舊一副不動如山的神情。
甚至於,夜陵先前臉上的笑容也淡去了。
“陵,日月盟左右兩派今晚正式決戰,一旦葉傾城得手,夜王府就再也不是她的對手了。”慕容敕微微一嘆,這樣的夜陵,他真是一點也不想見到。
如果夜陵沒有認識雪漫就好了,那麼他還是夜闌國的戰神夜王,會爲了這個國家、爲了百姓盡全力,不像現在這麼冷漠。
“這是天意,本王也插手不了。”夜陵冷冷地說道,眼中劃過一絲冷芒。
倒是他小看葉傾城了,不過,烏合之衆終究成不了什麼大器,無非是給夜闌國增添一筆血腥罷了!
待他尋回雪兒,自然要葉傾城好看!
“什麼是天意?”慕容敕苦笑一聲,“就算夜城壁皇叔有罪,該動盪的也是夜氏一族,不該是黎民百姓吧?”
夜陵冷冷一瞥慕容敕:“葉傾城要的是權勢,她會剷除異己,但不會濫殺無辜。至於日月盟的人,算不得是無辜百姓。”
夜陵擺明了不會插手這些事情,夜重天和慕容敕頓時無策了。
好在阮暮天隨後趕來了,焦急地對夜陵說道:“夜陵哥哥!我剛剛打探到消息,葉傾城之所以選在今晚發動總攻,是因爲成魅回到了地下宮殿!她想趁月圓之夜,置成魅於死地!”
阮暮天的話,倒是讓夜陵眉峰微微動了一下。
今晚是月圓之夜,成魅體內的毒會發作,的確是最適合進攻的時候。
慕容敕瞅準時機,立刻說道:“陵,雪漫對成魅愛護有加,如果成魅今晚出事,雪漫又知道我們沒有去幫忙,肯定不會原諒我們的!”
“可不止是愛護有加!成魅是雪兒姐姐的親弟弟!”阮暮天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番話把幾個男人說得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