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地牢,一名白衣女子靜坐,如同純淨無污染的雪蓮花,讓人膜拜敬仰。
不過,當她眼眸睜開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純淨便被破壞了,她看着眼前與她平視的人,眼睛裡迸射出毒辣的光芒,她彷彿想要變成一條毒蛇,過去咬死麪前的敵人!
“你來幹什麼!”葉傾城往後退,目光戒備地看着眼前比她矮了足足兩個頭的八歲幼童。
不,他不是八歲幼童,他是個怪胎!是惡魔!
頂着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做着最慘無人道的事情,就是這個該死的怪胎讓她幾次功敗垂成!
“廢你。”成魅冷漠地掀脣,並沒想和葉傾城廢話的他,直接一掌劈碎了牢門上的鎖,邁步走進牢房之中。
廢她?葉傾城還沒反應過來,成魅威力十足的一掌就拍了過來,正中她身上某處穴位!
‘哇’的一聲,葉傾城噴出一口鮮血!
可憐她連閃躲都不能,直接就被成魅一掌給廢了,她目光震驚地看着眼前的惡魔,甚至來不及思索其中的奧妙。
成魅這一掌奇妙無比,廢的不僅僅是葉傾城的武功,還讓她下半輩子幾乎就等同於一個廢人一樣活着了,估計就剩下拿筷子端碗的力氣而已。
等到葉傾城反應過來時,成魅正轉身朝外走,她頓時悲愴地一聲尖叫:“你這個惡魔!”
成魅微微蹙了一下眉,看來這女人還挺有力氣的,若不是姐姐吩咐他必須留這女人一條命,等着三日之後的洞房花燭,他這一掌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無論葉傾城怎麼悲愴叫罵怒吼哭泣,成魅辦完他該辦的事情,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沒等葉傾城從成爲廢人的悲痛中走出來,緊接着肖樂就出現了。
“王爺有令,葉傾城擅擄王室後裔,廢葉傾城武功,賜婚於葉之榮,望其改過自新,洗心革面。”肖樂看着狼狽到了極點的葉傾城,眼中寒冰一片,沒有絲毫憐憫,語氣也硬邦邦的。
這個女人,活該!
她曾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連王爺對她也疼惜三分,他們這些侍衛更是待她如上賓,她卻恃寵而驕,做出種種不可饒恕的事情來。
倘若她不和那王夜敏郡主一樣,陷害雪漫小姐,傷害王爺,甚至傷害夜王府傷害夜闌國,她又何至於有今日下場?
她比王夜敏郡主聰明,也比王夜敏郡主更加可惡,更不可饒恕!
葉之榮?葉傾城被一盆冷水澆醒,忍着渾身的劇痛擡頭朝肖樂看去。葉之榮是誰?她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王爺怎麼會把她嫁給另一個男人?
“葉之榮,還不把你的新娘子領回去?三日後大婚!”肖樂身子一側,對牢門外一個人說道。
“是,是,大爺。”唯唯諾諾的蒼老聲音響起,然後牢門外走進來一個衣衫襤褸,滿臉皺紋渾身髒兮兮的老乞丐,伸出手就去扶葉傾城。
在看見葉傾城的那一霎那,老乞丐眼裡流露出驚豔的神情,以及……垂涎和急不可耐。
“啊啊啊啊啊!別碰我!”葉傾城徹底尖叫起來,她不顧渾身的劇痛和無力,拼了命地朝牢房裡面爬去。
她寧願在這牢裡呆一輩子,呆到死的那一天,也不願讓這老乞丐碰她半根頭髮!
葉之榮,哈哈哈……竟然和她一個姓,這是擺明了要讓她死不瞑目,讓她背上亂侖之惡名啊!
天哪!王爺,你怎麼這麼狠心?你廢了我不說,還要讓這樣噁心的老乞丐來侮辱我!王爺你好狠的心吶!
葉傾城淚如雨下,拼命往前爬着,心裡不停地嘶吼,質問那個根本不在她身邊的男人。
可悲,可嘆!肖樂看着葉傾城的慘狀,搖了搖頭:“葉傾城,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也不知道這位九天仙子,到了此刻有沒有一絲後悔?
“陸雪漫!”當老乞丐捉住葉傾城的腳,手腳並用地把葉傾城扛起來的時候,葉傾城悲愴地尖叫出聲,“是陸雪漫妖言惑衆,是陸雪漫煽動王爺這麼對我的!陸雪漫,我要殺了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咒你和夜陵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我……”
肖樂攸地伸指,點了葉傾城的啞穴。
“死不悔改!”肖樂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轉身掠身離開了。
身爲男人的肖樂心裡,本來對這九天仙子還留有最後一絲憐憫,此刻都完全消失了。
葉傾城無聲地流淚,心底拼了命地吶喊:你這個該死的乞丐,快放開我!放開我……
不過,老乞丐已經屁顛屁顛地扛着葉傾城往夜王府賞賜給他的新宅子跑去了,平時佝僂的背,在這時候倒顯得直了些。
如花似玉的九天仙子啊,老乞丐一輩子無妻,可不管她是惡毒的還是潑辣的,他又不要她的心,他要的是她玲瓏有致的身子!
肖樂回到夜王府裡,雪漫剛好帶着成魅和綠環要走,肖樂眼皮子一跳,忙問道:“雪漫小姐,請問王爺知道嗎?”
雪漫攏了攏頭髮,優雅地道:“我這不是正去城守府衙跟他說麼?”
肖樂鬆了口氣,還好,不然王爺回來又要大發雷霆掀了好不容易佈置得喜氣洋洋的夜王府了。
“雪漫小姐,那葉之榮已經把葉傾城帶回新宅子裡了。”肖樂向雪漫稟道,完全已經把雪漫當成了夜王府的主母,反正三天之後就是了。
成魅比肖樂前一步回來,雪漫當然知道葉傾城已經被成魅給廢了。她除了愉悅之餘,沒有一絲同情。
同情?呵,早就被葉傾城那個該死的女人幾次拆散她和夜陵的時候,消耗光啦!
“葉之榮碰過葉傾城了?”雪漫感興趣的是這一點。
“還沒有,王爺交代過了,要讓葉傾城求死掙扎三日,與王爺、雪漫小姐同一天大婚。”肖樂盡責地稟道,而這些夜陵並沒有跟雪漫說。
雪漫微訝地一挑眉,旋即笑開:“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想想洞房花燭夜,心愛的男人卻跟自己最恨的女人在一起滾牀單……唉,怎麼想怎麼傷心欲絕喲!”
要是夜陵這會兒在這兒,又要罵她口沒遮攔打她小屁屁了,那種事怎麼能當着肖樂說。不過,會循規蹈矩的女人似乎就不是雪漫了……
肖樂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還有一點沒說呢!那就是:葉傾城同時也嫁人,清白被奪,截然不同的待遇更讓葉傾城痛不欲生!
“既然是王爺交代的,那就按照王爺交代的辦吧,辛苦你了,肖護衛,我會在王爺面前給你請功的。”雪漫勾脣一笑,知道肖樂是已經把她當主子了,便多了兩句犒勞的話。
“謝雪漫小姐。”肖樂忙躬身行禮,目送雪漫等人出門。
暗處幾名暗衛發來不屑的嗤笑,嗤笑肖樂這麼快就拍上當家主母的馬屁了,肖樂回頭朝那嗤笑聲發出來的地方瞄了一眼。
“有本事,和主母當仇敵啊!”肖樂也嗤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三日之後不照樣要朝這位主母下跪,不照樣要恭敬個半死,他提前了三日有什麼好笑的?哼!
那幾個被肖樂嗆聲的暗衛面面相覷,似乎……肖護衛說的也對啊!於是都不笑了……
果然不出肖樂所料,雪漫到了城守府衙,跟夜陵說明了去意之後,夜陵立刻就咆哮出聲堅決不同意了!
“該死的!三天不見你,本王怎麼做得到?本王不信命,收起這該死的規矩!”夜陵一向冷靜的面具龜裂開來,露出狂躁的一面,惱火地在雪漫面前走來走去。
“不就是三天嗎?我之前去救夜蘭兒還不是用了兩天時間,你沒怎麼樣啊!”雪漫的聲音也揚高了,雖說欣喜於他離不開她,但就是不爽他對她大小聲。
夜陵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搖晃了她雙肩五六下後低吼道:“那是因爲本王離你遠,本王不得不忍耐!這三天你就呆在玉城裡,本王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哪兒,如何忍得住不去找你!”
而她竟然說,他如果忍不住去找她,她就和他躲貓貓,反正她隱身術也好久沒用過了。
她難道不知道,他只想她安安分分養精蓄銳,洞房花燭夜好好伺候他嗎?一旦濫用巫術,還大什麼婚!
瞧出夜陵眼裡的怒火來源,雪漫訕訕一笑:“我那不是嚇你的麼?放心啦,我不會濫用巫術的,一定吃飽睡好,三天後等爺臨幸,可以了吧?”
那難得嬌柔的語氣,奇蹟般撫平了夜陵的怒火,也讓他心裡產生一絲愉悅。
“因爲這是大婚習俗,據說婚前三天我們見着面,以後就無法白頭到老的,你想想,爲了我們能白頭到老,忍耐這三天不是很值得的事嗎?”看見夜陵的鬆緩,雪漫再接再厲地勸道。
夜陵瞅了她半晌,終於是鬆了口:“要本王同意也可以,但雪兒必須答應本王:這三天裡不出大門一步,並且由十三太保寸步不離守着。”
“好。”雪漫暗自偷笑,聽着感覺人身自由失去了,其實她知道他只是不願再等下去了,急着把她變成夜王妃而已,所以不允許再出任何意外。
“還有,如果雪兒膽敢私自出大門一步,本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夜陵霸道地拿自己生命來發毒誓,惹得雪漫臉色一變!
“你這個!”雪漫氣結,不知道該怎麼罵他了,但眼眶裡卻熱熱的想哭。
他是有多在乎她啊……
雪漫表面在生氣,心裡卻是明白:這三天裡,就算髮生火災,她也絕對不會出大門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