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算盤打得滴溜響,可雪漫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利用到她呢?
什麼皇帝的寵愛,她可是一點也不放在眼裡的!也只有這些深宮的女人才把一個男人看得比命還重。
“這個嘛……”雪漫假裝露出憨憨的笑容,有點爲難地說道:“皇后娘娘,其實小滿從小就已經許配了人家,恐怕不能爲皇后娘娘效力了……”
皇后娘娘一愣,然後皺眉道:“已經許配人家了?這麼說,你在宮外還有家人?”
這麼一推敲,皇后娘娘漸漸對雪漫生出懷疑之心來了,她盯着雪漫,表情冷凝地繼續問道:“你老實告訴本宮,你家住何處,家裡還有些什麼人,父親姓甚名誰?”
雪漫眼珠子一轉,看了看四周沒人,湊上前就對皇后娘娘耳語道:“皇后娘娘,小滿的身份暫時不便告知,但皇后娘娘要相信小滿,小滿被千方百計送入宮中,實際上是爲了保護皇后娘娘的安危的。”
皇后娘娘大吃一驚,下意識打量起雪漫來,心裡竟有幾分相信了。畢竟,這麼個天姿國色的美人兒,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宮女那麼簡單。
“成貴妃正想辦法陷害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要假裝不知情,小滿會想辦法揪出她的狐狸尾巴的。”雪漫再接再厲地說了句,然後退開去站着了。
皇后娘娘又是一驚,成貴妃在想辦法對付她?
這下子,皇后娘娘更加相信雪漫了,但還是對雪漫是誰派來的心中存疑。不過,她決定事後再加以調查。
“小滿,你先下去吧。”看着明香走了進來,皇后娘娘便揮退了雪漫。
“是,皇后娘娘,小滿告退。”雪漫說完轉身,和明香擦肩而過時,將明香那充滿仇視的目光看在了眼裡。
她暗暗一笑:將來的將來,你會更加恨我的,現在嘛,不急,不急。
雪漫走後,明香一臉委屈地朝皇后娘娘跪下了:“娘娘,奴婢把臺階兒掃乾淨了。”
皇后娘娘一見明香那委屈的樣兒,頓時就笑了:“行了,誰讓你這麼大人了還沒分寸的?你起來吧。”
“謝娘娘。”明香站了起來,心裡本來還想說那宮女幾句壞話,但又擔心皇后娘娘餘怒未消,於是忍着了。
“明香,這個叫小滿的宮女,來歷很不簡單,她自己說是來保護本宮的,本宮半信半疑,你命人去查探一下,看她是何時進宮的,又是誰帶進宮的。”皇后娘娘對明香吩咐道。
明香跟了皇后娘娘六年多了,皇后娘娘早已視其爲心腹,從來沒想過明香有一天會害她,因此對她是推心置腹的。
明香一聽,心中暗驚:難怪她和那宮女互不對眼,原來那宮女竟是來保護皇后娘娘的,看來不是皇后娘娘的家族派的人,就是保後黨派的人!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明香的眼裡,泛着一絲冷意。
哼!這個叫小滿的宮女,無論什麼來歷,她都會查出來,然後……將此次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全推到這個小滿身上去!
這幾天,雪漫總覺得暗中有人盯着她,但又礙於目前的宮女身份而不好查探。
不過,她一向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因此無論做什麼事都多了幾個心眼兒。
又一個夜晚降臨,雪漫在黑夜裡攸地睜開眼,感覺到有人在朝她的房間慢慢靠近。她眼裡寒光一閃,頓時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準備見機行事。
不過,來人從窗口跳進房間後,雪漫就把匕首壓在了枕頭下,翻身坐了起來,一臉笑意。
“我說,什麼風把阮將軍吹到這兒來了?”雪漫懶洋洋地起身,點燃了燭火。
果然,阮暮天那張脣紅齒白的臉龐在燭光中顯得特別好看,真是個讓人憐愛的小正太。
阮暮天真是要佩服死雪漫這個女人了,怎麼就那麼肯定是他呢?他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撐着腮看着雪漫,打趣道:“我還要問你,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後宮來呆着了呢!”
“當然是夜‘瘋’了。”雪漫毫不猶豫地說道。
要不是夜陵那個瘋子,她又哪兒需要躲到皇宮裡來?
阮暮天愣了一下,當明白過來雪漫的意思後,差點大笑出聲!她這一語雙關,用的可真妙啊!
“說真的,你這次真把夜陵哥哥給逼瘋了。”阮暮天笑道,“我還從來沒見過夜陵哥哥這麼找一個人。”
雪漫哼道:“誰讓他不答應我的條件,還想我給他治腿疾的?天底下可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
阮暮天一聽就有些好奇了:“你要夜陵哥哥答應你什麼條件啊?”
雪漫頓了一下,想了想之後,把那三個條件給阮暮天說了,然後又說道:“他拒絕之後,我想可能是那個願望的條件有點過分了,於是就把第二個條件去掉了。結果,他還是拒絕。”
阮暮天聽完經過,忍俊不禁地說道:“我說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你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想留住你,這點你不明白嗎?”
雪漫一怔,突然發覺她好像是錯了。她越表現得對夜陵滿不在乎,豈不是越勾起了他對她的興趣嗎?畢竟,男人都是喜歡新鮮的動物啊!
“這麼說,我應該纏着他,讓他對我厭倦爲止?”雪漫皺眉自言自語道。
阮暮天打了個響指,笑道:“沒錯,你看夜陵哥哥對那夜敏郡主有多避而遠之,就知道這個道理準沒錯了!”
雪漫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就在阮暮天以爲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她卻突然勾脣笑道:“我爲什麼要因爲他的喜好而改變自己?他想留住我,就一定留得住我嗎?我倒要看看,這場遊戲誰會輸得比較慘!”
阮暮天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說了這麼多,居然在最後關頭被她給想通了!真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啊!
雪漫一見阮暮天的表情,頓時有幾分明白過來,便輕哼道:“看來,男人的話果真是不能相信的,阮將軍年紀雖輕,可騙起女人來也是遊刃有餘呢!”
阮暮天頓時訕訕笑道:“沒有那種事啦,我只是覺得你很配夜陵哥哥罷了。不過,你要是自己不樂意,我是不會出賣你的。”
說到‘出賣’,雪漫還真有點好奇了,便問道:“我看你們三個感情挺好的,怎麼你就樂意幫我瞞着他?還有上一次,你對夜重天也沒有出賣我,這是爲什麼?”
她不認爲,阮暮天只是因爲生性貪玩,喜歡看熱鬧纔不說的。
沒想到,阮暮天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半晌之後,他才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他們,雖是疼我,有些事卻也未必肯對我說真話。”
雪漫聽了倒是不作聲了,這是他們兄弟幾個之間的事情,而且關係到夜闌國某些機密,她就不必多問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阮暮天突然問雪漫道:“最近有人在查你,你又在皇宮裡做了什麼事?”
雪漫不用猜就知道是皇后那邊的人,便淡淡一笑:“我要是說我沒做什麼你也不信,不過,我還真的什麼都沒做,不過是看到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罷了。”
阮暮天一聽就來了興趣:“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來聽聽?”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雪漫見狀一聲輕笑:“阮將軍,這事兒你就別插手了,後宮的事情複雜得很,你是男人怕是不懂。再說了,你也不怕給你姐姐萬貴妃惹禍上身?”
一提到自己的姐姐,阮暮天的興趣頓時減退了幾分,他當然知道後宮的可怕,動其一則牽全身,他亂來的話會牽連到他姐姐在後宮的地位。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心機深沉,這才進宮短短几天,就把後宮的形勢給摸清了。”阮暮天是笑着的,說這話也似乎沒有其他意思。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藏着掖着的。”雪漫是看在阮暮天幾次都沒有出賣她,所以對阮暮天有了一些好印象,再者阮暮天的這張正太臉皮也確實逗女人喜歡,特別是她這種大齡女。
阮暮天一下子就樂了:“跟你這種聰明女人說話就是有意思,好吧,其實我就是想說:如果事情牽扯到我姐姐頭上,麻煩你幫着點兒,也告訴我一聲。”
雪漫沉吟了一下,點頭答應:“行,看在你沒有出賣我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
“那就太謝謝了。”阮暮天這句話說的是認真的,他心裡有一股直覺,和眼前這個女人打好關係,有百益而無一害!
“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雪漫想了想,說道。
“你說。”
雪漫挑了挑眉,說道:“在我自己暴露之前,你不許再到這兒來找我。”她不認爲,阮暮天的頻繁動靜,不會讓夜陵、夜重天那幾個人精給注意到。
雖然感覺到躲藏日子很快要結束了,但能多一天,她是不介意多一天的。
阮暮天有點惋惜,但一想到雪漫很爽快地答應幫他照應他姐姐了,也只好點頭同意了:“好吧,我最近不來找你就是。”
得到阮暮天的同意,雪漫放下了心,不過,皇后那邊的蠢蠢欲動,讓她有種馬上就要藏不下去了的感覺。
當然了,她要抽身離開其實很簡單,但她不會離開,因爲,她等着明香對她的陷害,這樣纔好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