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我對你太失望了!”
賢王府,上官情一臉痛心地看着美如天仙的妻子,事情鬧得如此大,他才明白:他又一次被她騙了。
“失望?夫君對我失望什麼?”葉傾城上前,卻被上官情一手揮開,她也不生氣,就淡淡地看着上官情問道。
上官情慍怒地拍桌:“你還問我失望什麼?你利用我將雪兒懷孕的事情散佈出去,把雪兒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傾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爲什麼不能放下對雪兒的仇怨?”
葉傾城淡淡一笑,反問道:“夫君,你罵我之前可否仔細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存有害雪漫之心,我爲何要讓夫君前去恭賀她?就看着她懷孕生子,應驗詛咒血崩不好嗎?”
上官情怔了一下,半晌後說道:“你和我一樣,壓根沒相信那千年詛咒是真的,但世人愚昧,會將此事當真,你便用此事來對付雪兒!”
“夫君。”葉傾城輕聲笑了起來,“就算如夫君所說的一樣,我想讓這件事大白於天下,但是我何必讓夫君出面,讓夫君恨我呢?我大可以修書一封給夜萬穆,讓夜萬穆去揭發這件事情啊!”
“這……”上官情猶豫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夫君,你再想想,如果我真要害雪漫,那我不會現在就揭發她,我完全可以等她懷孕六七月,大腹便便的時候再揭發她,這樣一來她打胎豈不是也面臨相當大的危險?”葉傾城朝上官情靠近了一步,這回上官情沒有躲開。
葉傾城將頭輕輕靠在了上官情肩上,輕聲說道:“夫君,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雪漫懷孕一事,是夫君和她重修舊好的契機,但沒想到世人對那詛咒如此執迷……就如夫君所說的,我對那詛咒,原本也是不信的……”
上官情側眼看了妻子清麗絕倫的臉龐半晌,終於伸手摟住了她,說道:“此事主要是那夜萬穆在作祟,他想趁機讓夜陵分心,雪兒是受無妄之災。”
也許是他多心了,傾城說的有道理,她要真想害雪兒,就不是這麼個做法了。
上官情不知道,葉傾城早就想好了退路,所以纔敢光明正大地讓他出面散播這件事。她雖然也想過段日子再散播,但那封匿名信函由不得她再往後推,她認定了此事過後,給她送匿名信函的人還會再聯絡她的。
葉傾城現在一無實力二無勢力,自然對這暗中的人感興趣萬分了,能知道雪漫懷孕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小角色!
“夜萬穆現在也自顧不暇,夜陵雖然留守玉城,但夜萬穆應該還奈何不了他,夫君不用太過擔心。”葉傾城想了想,又說道:“夫君若實在放心不下,我陪夫君去一趟玉城,也好跟雪漫把這件事解釋一下,夫君以爲如何?”
“不用!”上官情飛快地回絕了,察覺到他回答的太快,忙又解釋了句:“現在我公務很繁忙,再加上玉城也很亂,只怕我們去了也是亂上添亂,還是修書一封就行了。”
葉傾城知道上官情沒有完全相信她,便也只是淺淺一笑:“好,那就聽夫君的。”
她原本也沒指望着上官情會帶她去玉城,不過是順口說說表明她的賢惠罷了,至於陸雪漫那個賤女人那邊,她現在根本就不擔心,因爲又有一封匿名信函到了她手裡,說是夜陵已經決定不要孩子。
哼!她就等着看,夜陵和陸雪漫分道揚鑣反目成仇!
第二天,上官情上朝之後,上官炎把上官情留了下來,接着兩兄弟就在御花園裡屏退左右開始聊天。
“皇兄可還記得,八年前皇兄曾接見過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上官炎替上官情把酒斟滿,不疾不徐地問道。
道人?上官情略微一回憶,想了起來,便道:“確有此事,他自稱活神仙,算了不少事情十分準確。”
“他的確有些道行,但可惜心術不正。”上官炎從袖中掏出一封密報,遞給上官情,臉色凝重地說道:“皇兄請看,這是影子去查到的真相。”
上官情狐疑地接過密報,看了上官炎一眼之後,纔打開密報來細細去看。
越看,上官情臉色越難看,最後連手也抖了起來!
“不可能!”上官情看完,將密報撕了個粉碎,臉色鐵青,“這不可能!”
上官炎默不作聲地喝着酒,等着他皇兄心緒平靜下來,他知道這件事換作任何人都難以接受,但它的確真實存在着。
八年前,‘日月盟’三個字還不爲人所知曉,夜闌國一家獨大,夜王之名滿天下,雲傾國也纔剛剛找到巫族後裔,雪漫。
那時候,他皇兄和雪漫一見如故,感情十分深厚,他和朝臣都以爲雪漫將會是他們雲傾國的皇后。
雖然雪漫的性子的確愛玩活潑了些,但她卻是個絕對的賢內助,和上官情的性格不謀而合,卻也在某方面互補着,所以雲傾國上下都期盼着好事成真。
但就在雪漫入雲傾國後半年,雲傾國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他上知天文地理,下算陰陽吉凶,一時間在雲傾國十分有名,得到了他皇兄的接見。
就是這一次接見,改變了他皇兄以後的感情生涯。
影子查出,那位道人早已被日月盟收買,而收買那位道人的正是日月盟右護法,也就是葉傾城的護法叔叔!
那位道人按照日月盟右護法的指示,在見他皇兄之後,對他皇兄施展了道門秘術,讓他皇兄死心塌地地保護葉傾城一輩子!
當時葉傾城也纔剛剛在雲傾國露臉,此後就一直靠着上官情暗中的庇護,扶搖直上,成爲了雲傾國第一美人,誰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現在想來,當時日月盟右護法應當是在爲葉傾城鋪路,他皇兄不過是右護法安排的一枚棋子,有利於葉傾城行事的棋子罷了。
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皇兄纔會替雪漫挑選夫君,最後挑選到了夜陵的頭上,然後將雪漫送去了夜闌國,從此與雪漫失之交臂……
良久良久,上官情才慢慢平靜下來,只有那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內心的狂躁。
“影子怎麼查出來的?”上官情發現自己竟然信了這荒謬的說法,只因爲他追逐葉傾城八年,如今終於娶她爲妻,他卻壓根沒有預料中的那麼歡喜,也壓根不想碰她……
他不是正人君子,當皇帝時也有過妃嬪,怎會對着如此絕色美人不碰?除非,就是這封密報上所說的原因!
他只是忠於那個道門秘術,保護疼愛葉傾城,但卻並不想娶葉傾城爲妻!
“那位道人如今已被扣押住了,他說如果我能下一道聖旨饒他不死,他就解除皇兄身上的秘術。我還沒有答覆他,因爲這件事需要皇兄自己決定。”上官炎目光微微一閃,說道。
當然,他說謊了,就算他皇兄不答應,他也是會下這道聖旨的,因爲他絕對不會讓皇兄受那秘術所制,再爲葉傾城做任何違背本意的事情!
上官情沉默了良久,突然擡眸看着上官炎,問道:“雪兒的心機,你瞭解吧?”
上官炎一怔:“皇兄此話何意?”
上官情撇開眼,半天后才淡淡地說道:“你就沒想過,這個道人很可能是雪兒請出來的?他所謂的秘術,根本不存在,而他現在要對我施展的,纔是真正的道門秘術,能讓我忘了傾城?”
“皇兄!”上官炎愕然,聲音略微揚高了。
上官情握緊了雙拳,額上青筋又冒,他當然不願這麼想,但……他實在不願面對長達八年的錯誤。
“皇兄在我心裡,一直是個敢擔當的帝王,沒想到皇兄會這麼懦弱。”上官炎微微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兄長,“說到雪漫,當年皇兄下藥,將她送去夜闌國,夜陵欺她一月有餘,她可曾報復過皇兄?既是沒有,皇兄又何以認爲這道長是她找來的?難道,皇兄連我,連影子都不信任了嗎?”
上官炎沒說出口的是,難道他皇兄寧可信葉傾城,也不信他們這些身邊人嗎?
上官情心裡狠狠一震,拳頭握得更緊。
須臾,上官情將桌上的酒杯端了起來,仰頭一口飲盡,聲音苦澀地說道:“答應他的要求吧!”
上官炎頓時面露微笑了:“這纔是我認識的皇兄啊!”
接着,上官炎和上官情就去了天牢,上官炎早就把聖旨準備好了,所以天牢裡那位道人一見赦免聖旨,頓時放下心來,又很快就給上官情將道門秘術解除了。
“皇上,王爺只要躺上個三日,心性就會慢慢恢復了。”道人說道。
上官情已經昏倒在影子身上,上官炎看了看上官情之後,冷冷地說道:“待朕的皇兄無事,自然會放你離開,你最好不要再做什麼小動作,否則,朕饒不了你!”
“不會的,不會的,皇上放心。”道人心裡嘀咕道:日月盟都不復存在了,右護法也死了,連葉傾城都淪爲世人唾棄的對象了,他還會給這些人賣命嗎?他又不是傻子!
上官炎自然也想到這一點,所以纔沒有額外爲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