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他像她的命

春來秋去,不知不覺玉城已經少了夜陵和雪漫這兩個主心骨六年多。

由於木子青只研究出壓制七色蓮藥性的藥,而沒有徹底消除七色蓮藥性的解藥,因此被夜王府的小主子夜安兒稱爲‘庸醫’。

夜陵和雪漫這些年雖然無法回玉城,可對玉城發生的一切都是瞭如指掌,全拜南宮若水和夜安兒兩人所賜,兩人恰巧在寫信方面都是個話癆,事無鉅細都要寫在信裡。

於是,夜陵和雪漫知道,夜如煜果然擔起了一個哥哥的職責,盡心盡力照顧夜安兒這個妹妹,而且也不許人再叫他四皇子,只承認他夜王府世子的身份。

於是,夜陵和雪漫知道,夜安兒如今八歲了,最喜歡的人是南宮若水,其次是夜如煜,再其次是夜蘭兒,再其次是肖樂和綠環。

於是,夜陵和雪漫知道,夜安兒的性子本是活潑的,但被南宮若水有所壓制,不像當年雪漫當女兒家時那麼胡作非爲……

“唉,都寫信多次告訴肖樂那呆瓜,趕緊把綠環娶回家了,可這麼多年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雪漫這天心血來潮,突然就整理起這些年南宮若水和夜安兒給她和夜陵寫的信件來。

再一想起肖樂和綠環這麼多年的糾扯,她就搖頭嘆氣。

“肖護衛恐怕是……我們一日不回玉城,他就一日不娶妻。”夜陵淡淡一笑,他自己的貼身護衛,他怎麼會不瞭解?

雪漫翻了個白眼:“我就是知道所以才嘆氣啊!綠環已經是老姑娘了,如果我們二十年後才能回去,難道要綠環等他二十年嗎?”

“肖護衛是個死腦筋,他不願娶,誰也奈何不了他的。”夜陵走上前,幫忙她一起整理信件。

還真不是一般的多,雖然都是一些輕飄飄的紙,可疊起來也有一大捆了。嗯,倒也是,他們都六年多沒回過玉城了呢……

“爲了我一個人,對不起這麼多人……”雪漫攥着信,蹙眉呢喃。

何止肖樂和綠環,還有若水,若水今年也三十一了?若水似乎和她這一世是同年的。

可是,他爲了安兒,留在夜王府這麼多年,到如今還是孑然一身。

如果不是因爲她中了七色蓮,他必須要留在夜王府照顧安兒,代夜陵管理玉城,他說不定已經遇到他命定之人,娶妻生子了吧?

唉……都是她害的,這些債可怎麼還才還得清……

“別這麼說,所有人都是自願的,因爲我們愛你。”夜陵輕輕擁住她,寬慰她心中的自責。

不是因爲她才害了這麼多人,而是因爲那該死的葉傾城,該死的長老會,該死的成貴妃。

她,自然是無辜的。

“你呀,這六年多什麼都沒學會,就學會了哄我。”雪漫輕笑着抱緊他的腰身,不禁嘆了口氣。

結果,夜陵自然是又抱着她又去翻雲覆雨了一回。

身爲夜陵的妻子,雪漫也是知道夜陵這方面的厲害的,所以倒沒有以前那般擔憂,偶爾一天做個三四回,她也不予以制止了,可再多,她就不幹了,因爲她每日都須和夜陵同房。

在雪漫爲肖樂和綠環拖着的婚事着急時,夜王府這邊有人也沒閒着。

“安兒,你在做什麼?”十六歲的夜如煜已經一表人才,也是個風流的人物,脣紅齒白少年郎,玉城不少官員甚至於京城那邊的官員都想把女兒嫁給他,只可惜他眼光甚高。

“噓……煜哥哥不要出聲。”夜安兒盯着院子裡的人出神,小聲讓她煜哥哥不要打擾到她。

夜如煜不知道他這個活潑的小妹趴在牆頭是要做什麼,於是也不做聲,悄然走到夜安兒身後,順着她的視線往前看去。

結果,夜如煜看見綠環正在院子裡縫製一件衣裳,看樣子應該是給男人縫製的,而這個男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肖樂肖護衛了。

“這有什麼好看的?”夜如煜失笑,將夜安兒那小小的身子一摟,飛身離開了。

夜如煜的武功是夜王府大太保親自傳授的,現在已經能和大太保過個百來招了,也算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哎呀!煜哥哥,我還沒有看夠呢!”夜安兒撅嘴,八歲的她對男女感情已經充滿好奇,她在認真琢磨綠環縫製衣服時那種喜悅又嬌羞的表情。

“今天學業完成了?南宮叔叔回府可是要檢查的。”夜如煜挑了挑眉,自從以夜王府世子自居,他也隨夜安兒叫了南宮若水一聲叔叔。

只不過,夜安兒對南宮若水從來不叫,她只叫南宮,說她罰她她都不改,所有人都沒辦法只好由着她。

“還,還沒有……”夜安兒嘴巴扁起來了,轉身垂頭喪氣地去完成學業。

夜如煜有些失笑,陪同夜安兒一起往書房走去。他怎麼不知道他這個安兒妹妹最討厭的就是讀書?只不過,迫於南宮若水的壓力,他安兒妹妹不學也得學,總不能真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吧?

誰都不想她將來嫁人了要受欺負,所以多讀些書好,總不能一遇着事便動用武力吧?那樣她將來的夫婿也是口服心不服。

於是,在夜如煜的守護下,夜安兒總算把今日的學業給完成了。

雖說有些趕鴨子上架,可夜安兒一想到待會兒南宮若水回來,會給她一個欣慰的笑容,她又覺得讀書似乎不那麼討厭了。

“煜哥哥,阿綠和肖護衛什麼時候纔會成親啊?”完成了學業,夜安兒和夜如煜到花園散步,夜安兒飛身上樹,晃盪着兩條小腿問樹下的夜如煜。

起初夜安兒是叫綠環阿姨和肖樂叔叔的,但綠環和肖樂竟朝她跪下了,死活不肯讓她這麼叫,說她是小主子,他們無福消受,她生氣了他們也不起來,最後還是南宮若水出面,她才勉強答應不這麼叫了。

夜如煜好笑地問道:“安兒妹妹很想他們成親?”

“當然,不止是安兒,還有安兒的孃親。”夜安兒想到她娘給她寫的信,嘻嘻一笑:“娘說了,如果安兒有辦法讓阿綠和肖護衛成親的話,就可以跟娘提一個願望,無論這個願望是什麼,娘都會答應安兒哦!”

夜如煜嚇了一跳,心想孃親也太寵着安兒了,這個許諾可不怎麼好,萬一安兒藉此提過分要求呢?

“不可以用下三濫手法設計他們。”夜如煜定下神來,警告道。

夜安兒從五歲開始就比較活潑了,經常用巫術去整人,那會兒被南宮若水罰了很多次,她卻總是忍不住,直到有一次夜安兒讓一個丫鬟在一個侍衛面前脫光了衣服,南宮若水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一次是南宮若水在夜安兒面前第一次擺冷臉,無論夜安兒怎麼撒嬌賣萌,南宮若水都只抿着脣收拾東西要回聖水宮。

“沒把你教好是我南宮若水無能,我是個失職的叔叔,也對不起你爹孃,我會給你爹孃寫信,讓他們再尋好夫子教你。”說完之後南宮若水就輕飄飄走了。

夜安兒真是嚇壞了,哭鬧了幾天幾夜,南宮若水也沒回來。

後來夜安兒就不鬧了,一個人縮在角落默默流淚。

夜安兒早熟,早就知道南宮若水像她的命一樣,離開不得,但她從來沒想過南宮若水會離開她,誰讓她偷看了她娘給南宮若水寫的所有信件呢?

但南宮若水果真離開她了,她一時間很難接受,瘋鬧夠了,才冷靜下來發覺她鬧走了什麼重要的寶貝。

夜安兒縮在角落兩天,誰都叫不動她,於是夜如煜暗想着差不多了,就出馬了,告訴夜安兒說這樣是沒用的,如果知道錯了,他就帶她去聖水宮,把南宮叔叔找回來。

本來就是南宮若水和夜如煜聯手教育夜安兒的,南宮若水怎麼會真的走?但夜如煜這麼說了之後,夜安兒又活過來了,破涕爲笑地說她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胡鬧了,要和夜如煜一起去找南宮若水回來。

結果南宮若水根本沒回聖水宮,他只是住在玉城府衙裡罷了,於是夜安兒在府衙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又讓夜如煜把她寫的罪己信交給南宮若水,發誓她再也不做下三濫的事情了。

如此,南宮若水纔算是緩和了神情原諒了她,同她一起回了夜王府,又做主讓那丫鬟和那侍衛成了親。

雖然法子是厲害了點兒,但對品性開始歪了的夜安兒卻是個很好的教訓,她只一個人委屈,卻不知道南宮若水和夜如煜心裡有多疼,可爲了她的成長,一大一小也不得不對她狠下心來讓她記住教訓。

夜安兒也想起來五歲時把南宮若水氣走的可怕經歷了,不禁失笑:她當然不會再做那種事了。

她當即就吐了吐舌頭:“煜哥哥放心啦!我不會亂來的,我只是小施一計。”

“什麼計策?先讓煜哥哥聽聽。”夜如煜還是不怎麼放心,遂問道。

夜安兒眨了眨眼:“阿綠不是做了件男人的衣裳麼?我就把阿綠做的衣裳給別人,讓肖護衛知道他要是不趕緊娶阿綠,阿綠就可能會愛上別人哦!”

讓肖護衛吃醋?夜如煜愣了一下,頓時失笑:難!

不過,夜如煜也沒有制止夜安兒,隨她去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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