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了,小風兒吹過,朱厚照冕冠上的門簾叮噹作響。此時朱厚照才明白,這門簾不是爲了擋蚊蟲,而是爲了遮擋自己的臉紅。不過厚照見過的大場面多了去了,冷場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厚照保持着這個姿勢,轉過身來面向近衛軍和歌舞團。
百官是羣土包子,沒見過這等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場面不要緊,厚照還有近衛軍和歌舞團呢,這可是厚照一手培養起來的。看看他們一個兩個興奮的小樣子,看看那些女演員雙眼變紅心的花癡像兒,厚照的自尊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朕的將士們、朕的演員們,你們好嗎?”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千多人振臂高呼,那聲音猶如排山倒海勢不可擋,那聲音整齊劃一,如洪鐘大呂一般震動全場,百官都不由得爲之一震。朱厚照轉過身來對百官說:“看見沒有,這等氣派才能彰顯我大明國威,才能彰顯朕作爲大明皇帝的威嚴。衆卿,我們再來一次。”
厚照再次擺好姿勢大喊一聲:“衆位愛卿,你們有沒有想朕啊?”
“陛下萬歲萬萬歲。”
聲音不大也不整齊,不過總算是按照朱厚照的節奏來了。
“哈哈很好,雖說不整齊,也不不洪亮,就像沒吃飯似滴。不過朕知道衆卿早朝辛苦,又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難免生疏,這次就這樣啦。今後可不許這樣啊,先帝曾經說過大明就要像少年一樣朝氣蓬勃,不要死氣沉沉的。衆卿如果總是這樣,朕就會覺得應該換一批年輕的大臣了。衆卿是不是這個意思呀?別管是不是這個意思,這次就算啦,下不爲例,以後上朝都要精神百倍,必須像近衛軍和歌舞團的演員一樣,記住沒?”
“臣等遵旨!”
這次聲音大了不少,原因無他,被朱厚照氣的。朱厚照哈哈一笑,大手一揮。
“升國旗,奏國歌。全體肅立!”
近衛軍就不用說了,歌舞團的樂手們從座位上迅速站起來挺直身軀。奉天殿前不知啥時候立起一根大旗杆,三百近衛軍國旗護衛隊踏着整齊的步伐護衛着大明龍旗來到旗杆之下,將龍旗綁在繩子上,護衛隊指揮官手託龍旗迎風挺立。
當紅日出現在奉天殿東側殿脊的時候,當一縷陽光照射在朱厚照身上的時候,護衛隊指揮官猛地將國旗一揚,大明龍旗迎風招展緩緩升起。
“敬禮~~~~~”
隨着一聲洪亮的口令,咵的一聲,一千近衛軍整齊劃一的將連珠銃舉到面前,雪亮的刺刀剎時刑成一片刀林。近衛軍指揮官長刀出鞘,耍了一個漂亮的刀花,猛力向右前方一劈,瀟灑威武的動作即使是百官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
隨着雄壯的樂聲響起,一千演員放聲高唱大明國歌。
“大明大明,壯麗的山河,長江奔騰,崑崙巍峨……”
站在臺階上的朱厚照昂首肅立,右手五指併攏靠近右側鬢角,向龍旗莊嚴地行軍禮。作爲一個老兵,在這種莊嚴的時刻,朱厚照總是不自覺的向國家標誌物行軍禮,這種侵透在骨髓裡的習慣,每個有過從軍經歷的人都是一樣的。
激揚的樂曲也感染着每一個人,李東陽、謝遷、劉健也不自覺把右手放在左胸前仰望着高高升起的龍旗。武官們則是參照朱厚照的樣子行軍禮,不過很不標準,有幾位大叔居然舉起了左手。
當大明龍
旗升至旗杆頂端的時候,國歌恰好結束,大明龍旗迎着紅日呼啦啦的隨風飄揚。
轟轟轟,無數的煙花沖天而起在空中炸響,數不清的彩色紙屑當空灑下,一千演員舉起手中絹花齊聲吶喊。
“大明萬歲!陛下萬歲!”
百官心中忽然覺得這個儀式似乎也很不錯,因爲就在國旗升起,國歌唱響的那一刻,百官心中似乎多了什麼。
朱厚照一見此情此景心中甚是得意,再次伸開雙臂對百官說:“衆卿,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特點,朕這個時代必須與衆不同,衆卿且看!”
隨着朱厚照的話音,只見從奉天殿上頂上骨碌碌滾下兩捆大紅綢子,全部展開後卻是一副金字對聯。上聯是:“厚照厚照,誰都能罩。”下聯是:“正德正德,想得就得。”橫批:“超級英雄。”
近衛軍和皇家歌舞團的所有人齊聲吶喊:“陛下萬歲!超級英雄!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殿前吼聲如潮,按照朱厚照的意思這叫做開門紅。百官臉上的表情千姿百態,總之很複雜的樣子。
謝遷、劉健滿臉烏黑,看樣子快要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朱厚照彷彿沒看見他倆一樣,指着焦芳就說:“焦愛卿淚流滿面,想是對朕的理念有了深刻的理解。愛卿莫哭,天太冷把臉皴了就不好了。劉瑾,給焦愛卿擦臉,再拿點防凍膏賜給焦愛卿。”
焦芳激動的跪倒在地。
“陛下~~~,臣激動,臣驕傲,臣自豪。臣覺得大明在陛下治理之下定會更加繁榮富強的。陛下萬歲!”
張彩緊隨其後,山呼萬歲,吏部的官員還有不少品級較低的官員也隨後附和,唯有三位閣老和一大幫重臣,皺着眉頭看着焦芳,臉上似有嫌棄的表情。
“哈哈哈,焦愛卿這話朕喜歡。衆卿,今天的大朝會很是不錯,朕心甚慰,各位愛卿應藉此紅火之勢加倍努力,和朕一起將大明治理的更好。爲了慶祝這個良好的開端,朕決定再讓歌舞團獻上一曲。承恩~~~~”
吳承恩邁着小短腿兒,跑到臺前大喊一聲:“歌舞團注意,大合唱《今天是個好日子》,預備,起!”
“唉~~~~,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好看的舞蹈送來天一原歡騰。陽光的油彩塗紅了今天的日子喲,生活的花朵是我們的笑容。
唉~~~~,今天都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陰不能等。明天又是好日子,趕上了盛世咱享太平噯~~~~~~~~”
譁~~~~,百官中不少年輕的官員拍着巴掌,心說這大朝會不錯,免費聽皇家歌舞團唱曲兒。要知道在京城能看上皇家歌舞團的演出,那絕對是最高享受,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徵。陛下這儀式改的不錯,至少熱鬧哇。
朱厚照一看有人響應立刻得意忘形,上前把吳承恩扒拉到一邊,大喊一聲:“聽朕指揮,好一朵茉莉花,預備,起!”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誇。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別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一千禁衛軍官兵也加入了大合唱,這首歌也是他們必唱的曲目。
《茉莉花》是中國民歌,起源於南京六合民間傳唱百年的《鮮花調》,由軍旅作曲家何仿採自於六合的民歌彙編整
理而成。1957年完成改編曲、詞。此歌曲先後在香港迴歸祖國政權交接儀式、雅典奧運會閉幕式、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南京青奧會開幕式等重大場面上演出。在中國以及國際具有極高的知名度,在中國及世界廣爲傳頌,是中華文化的代表元素之一,因其特殊的地位和代表,在現代被譽爲“中國的第二國歌”。尤其是以千人大合唱的形式表現出來的時候,那優美的曲調中又不失大氣,那歌聲直擊人們心靈最深處。可以說每當茉莉花的歌聲響起的時候,不論在哪裡只要是炎黃子孫就沒有不會唱的,沒有不思念祖國的。即便是在現在,很多官員都被這首歌感染了,尤其是祖籍南京的官員,更是隨着大合演員們一起了這首歌,兩行熱淚順着他們的腮邊流下。
歌聲停,采聲起。這次不僅是近衛軍和歌舞團的演員們,很多年輕官員都手舞足蹈高聲喝彩。
朱厚照哈哈大笑,揮手止住采聲。
“衆卿開心嗎?”
“開心!”好整齊的說。
“開心就好,今天的大朝會圓滿結束,衆卿回去之後代朕向你們的父母親人問好。散會!”
“恭送陛下!”
百官一時還沒回過味來,習慣性的說出這句話。朱厚照轉身就走,謝遷三步並作兩步竄上臺階,一把拉着朱厚照的腰帶。
“陛下慢走!”
聲音就和打雷一般,朱厚照被震得一個哆嗦,回過身來看着謝遷問到:“謝大俠,呃不是,謝卿有何指教?”
謝遷面如鍋底,左手死死攥着朱厚照的腰帶,右手一會變拳,一會變掌,一會變爪。王越慌忙拉住謝遷說:“謝閣老,冷靜,千萬要冷靜啊。”
劉瑾一把攥住謝遷的左手腕子尖聲喊到:“謝遷大膽,難道你想毆打陛下嗎?”
嘩啦一聲近衛軍爲了上來,一個個端起連珠銃指着謝遷,手指已經搭在了扳機上,只要一聲令下,謝遷當場就會變成篩子。
李東陽、唐伯虎、劉健、焦芳慌忙跑了過來正要說話,卻被朱厚照制止。
“緊張什麼?退下,把槍都收起來,今後不準用槍指着自己人。謝卿,有話但講無妨,朕絕對會博採衆長滴。”
謝遷收回左手狠狠地瞪了劉瑾一眼,用力平復自己的怒氣之後才說:“陛下,臣失禮了。不過大朝會還沒開始,陛下因何宣佈散朝!”
謝遷的聲音陡然提高,朱厚照做恍然大悟狀。
“原來大朝會還沒開始呀,那麼按照朕的程序已經結束了呀。好吧好吧,朕採納謝卿之言,那就開始大朝會吧。”
謝遷氣得不知道說啥纔好,他大喊一聲:“請陛下歸位。”
劉瑾立刻大喊:“陛下,謝遷大不敬,謝遷該殺!”
厚照:“沒那麼嚴重,不就說了個歸位嗎?朕不歸位難道要昇天不成。歸位歸位,衆卿,咱們一起歸位。”
謝遷此時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朱厚照替他遮掩過去,老謝心中也有一絲感激,他連忙給王越使了個眼色,王越大喊一聲:“陛下上朝,衆臣覲見,大朝會開始~~~~~~”
咚~~~~~,鐘聲響起,由於教坊司沒設禮樂,只好是皇家歌舞團樂隊再次奏響樂曲,這一次卻是梅花三弄。衆臣心中暗暗發笑,暗道咱們這位陛下還真是能折騰,這大朝會都趕上皇家大集那般熱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