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何西風面色從未有過的凝重,他顯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叫做林微的年輕人不簡單,就衝着剛纔對方可以用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救人之法將一個瀕死之人救回來,就知道對方至少在救人之術上,是他們比不上的。
說實話,見到對方這般神通,何西風已經有了懼意,不過讓他退卻可以,讓他認輸也行,可讓他磕頭認錯,自斷一臂,那何西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
就算是靈仙一級,如果沒有特殊的術法和靈藥支撐,如果斷臂,也難以再生,像他這般一國的頂樑柱,如果斷了一條手臂,那修爲就會大跌,這對他水國和何家那都是不可承受之痛,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答應。
另外幾個靈仙也一樣,他們雖然不用自斷一臂,但堂堂一國之尊,靈仙修爲,就這麼給一個不知道來歷,只會施展一種術法救人的年輕人磕頭認錯,他們哪裡肯幹?
所以沒有人動。
而且他們四個立刻就做出了決斷,那就是四人聯手,圍攻此人,要知道他們四人聯手,就算對方是靈仙也是照殺不誤,至於封道真人,那已經是傳說中的存在,他們不認爲這世上存在,所以纔會如此這般。
但就如同林微所說,他們只是井底之蛙罷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不知道外面的高手有多強,只會用自己的認知來評定事物,而超出自己認知的,他們也只會用自己所知最高的標準判定,無法跳出他們自己給自己劃定的圈子。
就像是現在,他們就做出了一個愚蠢透頂的決定。
下一刻,四人氣勢暴漲,何西風最先行動,施展出水道術法當中最強的水天一劍。水天一劍,乃是天雨神劍中最強一式,只有靈仙一級才能施展,以沖天水壓凝結成一道急速水劍,所過之處,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另外三人,也都是各自施展神通。
土國的季三仙施展的是十山壓身之術,乃是土道咒法當中的極致,施展出來之後,對方身上如壓了十座大山一般,別說一個靈仙,就是十個靈仙也會在片刻當中動彈不得,這是困身之術,顯然是爲了配合其他人的殺伐道術。
另外金國的任冠儒也是伸手打出一道金光銳氣,金鐵之道,本身就是殺伐最強,尤其是這一道金光銳氣乃是他淬鍊了上百年的仙氣,早已經隨他心意,驅使自如,此刻他也是動了壓箱底的手段,想要將對方一擊必殺。
至於木國的柏千重,此刻剛要動手,從外面突然閃過一道人影,擋在他的面前。
換做是別人,柏千重早就一掌拍死了,畢竟誰敢無緣無故阻攔一位靈仙施法,但他看清阻攔自己之人是誰之後,卻是硬生生的停下,面帶古怪之色,小聲怒斥道:“子牙,怎麼是你,你跑來做什麼?”
阻攔木國柏千重的,居然是他的獨子,柏子牙,也是五國仙人之下,年輕一輩當中的第一人。
柏子牙乃是仙人境下第一人,而金國的曹鼎排在第二,而柏千重自然知道自己這兒子爲何能如此優秀,因爲這是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在十年前,一位奇人遊歷到他們木國,見到柏子牙後便說柏子牙天資獨特,要收柏子牙爲徒,不過那時候柏千重已經是靈仙修爲,堂堂靈仙之子,用得着別人教導?
自然柏千重是不服,也不同意,而那位奇人便笑道,若是不服,可敢接他一掌。柏千重自然不懼,但是很快,當他打出去一掌被那位奇人輕易破掉之後,便知道對方的修爲只在自己之上。
如此一來,柏千重也不會拒絕,所以他兒子柏子牙跟那奇人修煉十年,已經是法身巔峰境界,而且尋常仙人已經不是柏子牙的對手,穩坐仙人境下第一人的位置也有十年之久。
這是隱秘,除了他們父子之外,無人知道,而那位奇人也不喜歡拋頭露面,所以更是無人知道。
可以說柏千重有一個最大的依仗,那就是他兒子那個師父,這次他兒子柏子牙應該是留在木國,但爲何會突然跑來這裡,還將他阻攔下來。
就見柏子牙也是一個儀表堂堂的青年才俊,此刻攔下他父親,只是低聲道:“父親,萬萬不可動手,你們不是那人對手。”
表情凝重,語氣堅定,柏千重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他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雖然這話聽上去不可思議,他們幾個靈仙一起出手,莫非還治不住對方一個人?
但他還是聽了兒子的畫,停手後退幾步,看另外三人圍攻那個林微。
很快,柏千重知道爲何他兒子會將他攔下了。
三個靈仙施展的無上神通,威勢足以毀天滅地,但就見那林微揮袖一甩,道了一聲‘破!’
瞬間,三大靈仙施展的手段在同一時刻直接破滅,那不是被硬碰硬消滅掉的,而是像是從他們的術法法力都給破掉一樣。
“這是破法咒!”
柏千重面帶驚恐,破法咒他也會,但一來施展耗費時間太長,二來能破掉的咒法也是極其有限,若是同級高手,破法咒根本沒用。
但那林微,不光是一念成咒,更是同一時刻破掉三個靈仙高手的術法,這就有些嚇人了,而且是嚇死人那種。
毫無疑問,他們之前的判斷失誤,而且是大錯特錯,對方的修爲強過靈仙何止一籌,簡直就如同那傳說中的封道真人一般。
柏千重震驚的同時,那邊何西風等人便是恐懼了。
本以爲十拿九穩的術法,居然是在瞬間就被別人破掉,這就像是一羣全副武裝的騎士正在衝着敵人衝鋒,但就在要衝到敵陣當中的時候,突然,他們的盔甲,手中鋒利的長劍還有胯下的寶馬全部都化作飛灰,那是何等的心情和恐懼?
現在,何西風等人就是這種心情。
在這一瞬間,林微破掉他們的術法,已經是讓何西風等人意識到犯了大錯,悔意一出,剛想有所反應,但顯然,晚了。
至少對何西風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