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太醫已經開了藥,而藥也抓回來了,只待煎好藥之後就可以喂服,只是能不能奏效,那太醫也不敢保證。
只能是先試試。
煎藥需要時間,而曲正乾這一把年紀也是熬了兩天兩夜,他雖然是武者,但也不過是武道五真氣第三重修爲,算不上出類拔萃,更不算修爲高深,再加上年歲已高,此刻已經是露出了疲態。
文若成見狀,苦笑一聲,也沒有勸曲正乾去休息,而是命人拿了酒和燙酒的器皿,各自倒了一杯熱酒。
曲正乾二話不說,接過來就一口悶下。
這酒很不錯,即便是這京都當中的一些權貴,也未必能喝得到。一小杯下肚,立刻是渾身發熱,曲正乾的臉色也是紅潤了起來。
“文大人,我這孫女從小主意就正,外柔內剛,肯定惹過不少麻煩,這幾年真是多虧你照拂了。”曲正乾說完,文若成只是笑笑,繼續倒酒。
“曲兄你多慮了,這酒是三陽酒,最適合寒冬臘月進補身子,你再喝一杯,等一會兒薛太醫將藥熬好給無雙喂下,你便去休息吧。”文若成笑道,他以文載道,最近剛剛突破了神關大境,達到了納靈小境,有儒道真意,自然是比曲正乾能熬。
“我哪還有心思休息,文大人,你陪我說說話。實不相瞞,無雙他父母走的早,從小就跟着我,她如今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去年不知多少媒人上門提親,可她一個人都不見。我看着她長大,又如何看不出她心中早有了意中人,只是這孩子性子倔,問她她也不說。幾月之前她回來探望我,我就看她心緒不寧,明顯是有心事,你知不知道,她究竟是中意何人?或許,叫那人來,能讓她醒過來。”曲正乾十分認真的說道,文若成一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
曲無雙這樣子,的確像是犯了相思病,但他知道曲無雙肯定不是因爲這件事。雖然她鍾情於林微,但就如同曲正乾所說,她外柔內剛,心境極強,不會因爲這種事而一睡不醒,肯定是因爲其他事情。
但曲正乾問起來,文若成也不好騙他,況且文若成是知道現在林微的近況的,當年在他看來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子,如今已經走到了連他都需要仰望的存在,可以說以林微目前的地位和修爲,曲無雙與他已是不般配。
這件事曲無雙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單相思,將這份心思埋在心裡。原本文若成也想勸她死心,可曲無雙不聽,這次曲正乾既然聞起來,文若成便索性道:“曲兄,無雙她的確是有了意中人,只是這人……”
一聽果然如此,曲正乾立刻是帶着怒氣道:“只是什麼?莫非那人不願來?還是說他看不上我家無雙。”
“這,哎,只能說他們倆個現在並不般配!”文若成這時候只能苦笑。
“哼!”曲正乾立刻冷哼一聲,道:“什麼人,這麼大的排場,我曲家幾代忠良,而且我還得了人皇所封的爵位,就算是皇子皇孫,我曲家都配得。”
文若成搖頭,暗道那位可是比什麼皇子皇孫都要厲害,就算是人皇陛下,現在也不敢招惹那位,說實話,曲無雙和那林微比起來,的確是微不足道,凡凡之女罷了。
按照現在林微崛起的速度,將來林微必然是要成就證道仙人,甚至能合道成爲靈仙,他的官位,如今已經是八品仙官,將來能衝到什麼層次?七品,甚至是六品?
到時候,地位已經是等同於蘇文聖那一級,可想而知,凡人之女,又如何能配得上他?
見到曲正乾一臉憤憤之色,文若成想了想道:“曲兄,你知道爲何今天連晉王殿下都請來前來探病嗎?”
曲正乾搖頭,然後問道:“莫非無雙鍾情之人是晉王殿下?”
文若成搖頭,苦笑道:“若是如此,那倒是簡單了,告訴你,晉王殿下之所以來,不是因爲我,更不是因爲無雙,而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
“他究竟是誰?”這次,曲正乾也是一臉正色,他不傻,能讓堂堂晉王殿下都賣面子的人,豈能是等閒之輩?
文若成這時候問道:“曲兄,你可知道林微?”
“林微?”
曲正乾一愣,他畢竟是當過武官的,也有些人脈和消息來源,想了想道:“莫非,是臨縣那個在陰府當差的林微?他區區一個走陰差的,也這麼大的譜兒?”
“就是他,不過曲兄啊,你那消息都是哪年的老皇曆了,告訴你,現在林微可不是那麼簡單,據說,他已經是八品……”文若成還沒說完,曲正乾便道:“八品陰官又怎樣?不同等同五品人官,也沒什麼了不起。”
文若成苦笑一聲,一臉無可奈何:“曲兄,你且聽我把話說完啊,那林微早就不在陰府當差了,他現在是仙朝之官,任職仙朝鎮魔司,乃八品仙官,駐守人界北部界山,官拜鎮關將軍。”
咣噹!
曲正乾手裡的酒杯跌落在地,這老頭瞪着眼睛,瞠目結舌。
八品仙官!
這四個字如同四道驚雷,轟在在了他的腦袋上,轟的曲正乾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可以說,對於他們這些人官來說,仙官都是高高在上,就是九品仙官,那也是他們高攀不上的存在,更何況是八品。
而且仙朝鎮魔司是什麼地方?
那是絕對的武力機構,沒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進入這等仙朝衙門。
曲正乾嘴脣哆嗦一下,看向文若成,好半天才道:“這,可是當真?無雙她喜歡的真的是那個林微?”
“千真萬確,哎,不過曲老兄,我知道這次無雙重病定然和她這情事無關,她昏迷之前氣色正常,也無什麼心結,她若是因爲林微生病,那早就病了,不可能等到現在的,這件事,且不可怪到那林微頭上,畢竟他現在今非昔比了。”文若成說完,曲正乾仔細一想,也是點頭,嘆息一聲道:“哎,我這苦命的孫女,怎麼就鍾情於那個人,別說我曲家的閨女,就是人皇之女,一國公主,都未必能入人家法眼啊。”(。)